《倾世绝恋之半面妆》吻雪

23、和司炎的约会

　　“九王子，最后期限到了，狐王指示属下来接你。”上亚月和谷神枫离开后，一个穿着黑袍的人降落在司炎的背后，用毕恭毕敬的语气说道。

　　司炎为了挥手示意让他离开，但黑袍人依然为然不动地站在原地。

　　“九王子，属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那个人类那样执着？她真的不知好歹，九王子为了她吃了那么多苦，她都不知道。如果王子真的需要她，把她带给白狐国不就好了吗？至于谷神枫那个叛徒，你大可以杀了他。”

　　“你不会明白…………”

　　“属下在暗中观察王子和上亚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不能明白十分，也明白九分。”

　　“不要自以为是。就算你是父王的亲信，最好也不要惹我生气。”

　　“王子，时间已到，我们该启程了，请你准备一下。”

　　“别催促我！”话音刚落，一个霹雳便打在黑袍人的脚前，地板上冒起滚滚青烟。

　　“对不起，王子，王上只是担心王子的魔冥力会减退太快，而属下去侍奉王上的命令…………”

　　“我知道了，不要再啰嗦，给我五个小时的时间。”

　　“殿下，请你不要为难属下，狐王已经等不及了。”

　　“只要五个小时。”虽然语气柔和，但黑袍人能听出那不是肯请，而是命令。看了看脚前那个大洞，他也不敢再说什么，汕汕的退下。

　　一个小时之后，上亚月接到司炎的电话。

　　“小月，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啊？”

　　“前几天你和枫约会都不通知我，这很不公平。我们也去约会吧？”司炎的语调竟然出奇的欢快，好像刚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可是…………司炎，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让自己伤心的死去活来，费尽心机演出的戏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司炎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啊？上亚月只能摇头苦笑。

　　“只要一次就可以。”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她的意志啊！上亚月咬咬牙，正要挂电话，忽然被一边的谷神枫拦住了。

　　“司炎让你去，你就去吧。”

　　“枫？”

　　“很可能他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是吗？”心又颤了一下，鼻子酸的要命——最后一面啊…………

　　“我想是的，因为我曾经有过相同的想法。”谷神枫扯开一个苦涩的笑容说到，“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没有听过，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当然也包括情敌。”

　　“我知道了。”上亚月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点头答应了手机那头的邀约。

　　“就这样定了，小月，我们去哪里？”

　　“随便。”

　　“那就去教堂了。”

　　“啊？”上亚月瞪大了眼睛。

　　银树市的教堂建在山腰，是那种很普通的欧式建筑，占地面积不大。尖尖的屋顶似乎要贯穿成间进入另一个不可预测的世界。前去祷告的教徒必须经过一个有着喷水池的迷你广场。而对于已经习惯了人类饲养的鸽子来说，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并不能构成任何干扰。

　　司炎拉着上亚月推开沉重的木门，“吱嘎”一声，灰尘洋洋洒洒的飞到了空中，教堂正厅中间是耶稣受难像，十多个五六岁的小孩儿正站在他的面前，用稚嫩的童音高声唱诗，一个满脸皱纹的嬷嬷则全神贯注地弹着钢琴，还有三五个上了岁数的教徒虔诚地坐在椅子上祈祷。

　　沿着过道缓步前行，每走一步，上亚月心就往下掉一点，身子也越来越沉，两条腿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她想到自己16岁生日那天做过的白日梦——

　　小小的哥特式教堂沉重的雕花大木门，身着圣装的男男女女，鲜红的玫瑰，青梅竹马的新郎，还有一个破坏婚礼的不速之客。

　　“你是我的人。”有着银色长发和狐狸耳朵的男孩回过头来对她莞尔一笑。

　　“小月，你在想什么？”司炎轻轻的捏了捏她的手，满脸都是明媚的笑意。

　　“哦，没什么。”上亚月用力的摇了摇头，掩饰住眼里游出的悲伤。不行，zhen作起来，绝不能哭，因为在这里她还要唱一次黑脸，把司炎B回妖界！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上亚月心不在焉的挑了个座位坐好。

　　“我很喜欢安静的地方，我也希望我的族人能够过安静的生活。”司炎挨着她，翘起腿，优雅的坐下，“所以我要创造一个安定的国家。”

　　“这样的想法很好哇。”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说这些？上亚月紧张的绞着手指。

　　“是啊，我一直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从五岁那年开始，我就开始做准备，我要养成坚忍不拔的性格，我要学会各种能够夺取他人性命的妖术，我要用理智去判断一件事情，而不能带入个人的感情。”司炎闭上眼睛，把手放在胸口，好像在忏悔又好像在。祈祷。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在他的身上多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本来就俊美非凡的脸，此时看上去像天使一样圣洁不可侵犯，骨节均匀的手就像是一块精心雕磨成的美玉，没有丝毫瑕疵。

　　“我身上粘了很多人和妖的血，我知道自己的罪孽再过几百年都不能洗清。”

　　“司炎…………”上亚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觉得自己喉头发干，呼吸也越来越吃力。

　　“父王为了阻止我们兄弟相互残杀，同时也是为了报恩，选取你来做下一任狐王后，希望狐族王孙能够学会和人类和睦相处，而我也希望通过利用最小的伤亡来换取最大的利益，所以我决定娶你。因此，当你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我就把枫安插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枫真的爱上了你。而你也选择了他。”说到这里，司炎忽然睁开了眼睛，淡淡一笑，“现在我好后悔啊，我是个笨蛋，对吧？”

　　阳光折射进他火红的眸子，一瞬间，激荡出一道耀眼的火花，而后又迅速沉静下来，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复杂眼神。上亚月怔怔的看着他，感觉到胸口快要炸裂了，但却没有说话，任时间从彼此凝视的目光中流去。

　　“我已经全部想清楚了，我九王子司炎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如果不能通过婚姻得到王位，迫不得已我也会用暴力。不管怎么样，都会达到目的。父王的计划很失败，和狐族的婚姻不能给你带来任何的幸福，也不是报恩，而是给上家带来无尽的麻烦。”

　　司炎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所以，现在我听你的话，还你自由。”

　　从他的手指上释放出一片柔和的白光，接着戒指也开始发亮。

　　“可是司炎，我们不是有一道封印没有解开吗？你不是还要利用我的力量吗？如果没有戒指，我没有办法打败那些小妖啊。”不行，戒指是他和她唯一的纪念物啊！如果没有了它，自己还剩下什么呢？看到戒指沿着自己的手指往外滑，上亚月忽然感到快要窒息，好像有谁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封印对我已经不重要了，而你呢，只要远离我，就不会有妖上门找你。”司炎顿了顿，“枫会保护你。”

　　“可是枫迟早也要回妖界的吧！”明明自己的目的是要把司炎赶回妖界，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自私至极的希望他留下来，想多看看他，想多和他说几句话…………

　　“不，他的体质很适合待在人间，我会命令他待在你身边。”司炎的头发反射着阳光，几乎有些刺眼，“我和你解除契约过后你就恢复单身了，那时候会有很多狐族王孙来抢夺你。为了避免你成为他们用来称帝的武器，我必须找人保护你。”

　　“司炎…………”上亚月鼻子一酸，抓住他的手，哭了起来，虽然自己这样很丢脸，可是忍不住…………

　　“你不愿意？”司炎把戒指收好，银白色的金属在他白皙的手心里发出光芒，上亚月觉得自己心头的肉好像被人割掉了一块，竟然痛得彻骨。

　　“不…………”

　　“你为什么要哭？你并不爱我啊！”司炎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丢给她一方手绢，“别让我会错意…………”

　　上亚月嘤嘤的接过来擦干自己的脸，过去和他一起度过的时光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你们想死吗？！”

　　他跑到播音室救她。

　　“你可以和我住一个帐篷，这样晚上你不是就有抱枕了吗？”

　　他和她一起露营。

　　“不管你专情也好，不专情也好，我都不能放下你，我讨厌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你，但我更讨厌为此生气的自己！这样的我没有骨气，没有尊严，这样的我让自己很失望！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值得我动怒？告诉我，小月，我到底该怎么做？”

　　他向她表白。

　　…………

　　这时很多穿着盛装的人有说有笑的涌进教堂。

　　“好像这里有一对新人要举行结婚仪式。”司炎静静的坐在窗户边，露出孩子一样坦然的微笑，“我向你求婚的时候好像没有经过任何仪式呢。”

　　他越平静，上亚月的胸口越闷，沉重的石头快要将整个人压扁。

　　“分手的时候，我们应该补办一个吻别仪式吧。”司炎的笑如同刀刃一样，直接划过她敏感的神经。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爱上了司炎，爱的无法自拔。

　　忽然教堂的钟声敲响了，新郎和新娘手牵着手从铺着红地毯的走道上走过，婚礼进行曲浓重的奏起。

　　司炎转过头轻轻扭过上亚月的下巴，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所有关于吻的感觉瞬间涌上她的心头:他兴奋的时候，狐妖的幽香和男孩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的吻；他嫉妒的时候，那有力而炽热，让她心头融化的吻；而现在，却是蜻蜓点水般停留在礼仪上的吻。

　　他们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上亚月停止了哭泣，迷惘的睁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司炎的告别来的这么决断，让人猝不及防。

　　虽然，虽然是她先逼他回妖界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可是…………

　　“小月，如果有一天，枫欺负你，或是你觉得我还不错，就来白狐国找我，我等你。”说完之后，司炎又自嘲的笑了，“算了，那是不可能的，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好了。”

　　他会等她？他还是舍不得斩断他和她之间的联系？上亚月泪光点点的望着他。

　　“别用这种诱人的眼神看着我，要知道狐妖是很好色的种族，我会忍不住吃了你的。”司炎拍了拍她的脸，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迈开匀称的长腿往外走去。旁若无人地从神父身边穿过，目不斜视的从新郎新娘中间穿过，最后他融入骚动起来的宾客之中。

　　“那人是谁啊？”

　　“好帅啊！”

　　“很有型呢！”

　　“啊，这是我的婚礼啊，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所有嘈杂的嗓音渐渐在耳边消失，推开教堂的大门，司炎大步走到阳光之下，一群洁白的鸽子被开门声惊起，扑啦啦地冲上蔚蓝的天空。

　　“再见，我的未婚妻。”再见，何时再次相见？他高高的抬起头，扬着嘴角，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无声的滑落。

　　“也许我真的是笨蛋吧？”自言自语了两句后，他转过身子对站在远处的黑袍人点了点头，接着消失在树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