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岁暮词》是斐

15、15.

　　风一的动作只持续了一会，转而望向了那堵墙。一堵看似平常的强，却成为了最坚固的分隔，里面的人，外面的人……

　　在风一的世界里，只有服从和服从，没有时间，也没有给他思考的空隙。他只需要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完美的反应，仅此而已。风似是他的主人，是赋予他所有的人。姓氏也好，生活的方式也好，给予了一个计划好的人生。对风似，也不存在报答或是感激的心情了，这个人只以风似为终点，不断行进……

　　如果只是这样……

　　如果只是这样，那风一的世界就完整了。

　　就算风似可能死在里面，风一也只需要转动腰间的刀锋，也可以追随而去。就算里面的人风一自己，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迈向死亡，风似的身边还会有风二，风三……

　　但这一切都只是假设，事实，风似在墙的那一边，他的死士风一在墙的这一边。

　　到最后什么也做不了。这不是属于风一的教育，所以他仍没有放弃。

　　认真的排查着整个墙面，他相信那怕只是一个细小的缝隙也可以进入到那个永远望不到的地方，那个和他最近的距离。

　　而不再寄望于任何人，也包括明如清。

　　明如清这个时候应该就没什么事情了，风一看来是恢复了一点神志，而他看来也是对自己这条线索不报希望了。他重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一个心软的人，但这个时候确是有点不舍，不管是对风似的抱歉还是对风一的感动，那一刻也忘记了肋骨的断裂是拜谁所赐。

　　忘记一些事情，就是说，他也想试一下进入金阁的方法。

　　“石头，给我父亲的那块石头；鸢尾花，还有血，明家子弟的血。”

　　风一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石头没有代替的？”

　　“只要是明门山中的石头，皆可。”

　　风一那张可怖的脸，这才散发了一点光彩，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

　　“谢谢，还有抱歉了。”风一不再想去追究明如清刚才迟迟不说出秘密的事情了，也对刚才那一掌道歉，不是因为抱歉，只是这一刻对于这个人，有了新的计较。风一不需要一种弱势的心情存在，满满的全部，都只能是风似，从成为死士的那一天开始，从抛弃自己的那一刻开始。

　　明如清摇摇头，“你还是不懂，进不去的。”牵动肋骨，又是一阵疼痛。

　　风一也没有再去计较，随手找到一块石头，明门山上处处有鸢尾，这也容易。那只剩下最后，血……

　　再看向明如清，那就是决心了。

　　“不用看了，知道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答应不答应你都决定，不是吗？还好一点血还不碍事。”

　　“应该怎么做呢？”

　　“你看到墙上的洞了吧，石头放进里面，鸢尾合着血一起洒向墙，等会就会出现机关开启了。”

　　“放心，我答应，只是救庄主，这个秘密定不会外泄。”

　　明如清还是继续摇头，却没再多说。

　　小心接下明如清腕口的一点血，洒上墙面，静待着那个传说中的开启机关。

　　安静的等待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有一种流水划过手心的感觉，不管怎样努力的想要握紧，总是差了一点，明明就在手掌之中，转眼已经消失。

　　风一就是这样的感觉，紧盯着坚固的围墙，越来越失望，那个人所说的不可能也许就是这样，亲眼见证了所有的努力只是徒劳。

　　明如清这时也格外的安静了下来，余下的话也不用说了。

　　也不知道在静待着什么，一个早已知道的结果。

　　所以付群的款款出现，也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

　　风一已是陷入自己的世界，早就不关心周围的一切，除非现在站在面前的是风似，否则看来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了。而明如清对于付群的出现并不意外，只是疑惑他这个时候出现的目的，刚才抓住的一点想法有消散了，付群应该是在他们到这里一会的时间就站立在了一旁，风一是因为对金阁的关注而没有发现他，明如清却是一早就看到，本想由付群之手脱离桎梏，结果，付群却是站在旁边看了一场并不精彩的演出，那他现在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

　　拣起跌落地上的鸢尾花，鸢尾红，血更红……

　　“东西没有错，步骤也没有错，不过是少了一点什么？”说话的人是付群。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墙边。

　　“你们想进去？”

　　没有人回答。

　　“就算是被我发现了，被我这个明门的主管发现了，也要进去吗？”

　　“你可以处置我，不过这里我是要进去，你可以……”后面的话随着一声脆响嘎然而止，风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付群右手一抬，“请进”的手势，“想进那就进吧。”那堵墙在付群轻轻一推间，缓缓滑开。

　　也只是一瞬，风一回过神来，疾步向前。

　　“慢着。”一只手挡在了面前，“你还忘了一个人吧。”

　　“我以为你是为了救他？”风一只是冷冷说道。

　　扶起明如清，解开他的穴道，付群竟是将他扔给了风一，“你不是也想进去吗？那也去吧……”

　　仿若挥手的姿势，也像是最后的道别，在墙合上的一瞬……

　　那堵墙竟又奇迹般的合上了。

　　最后明如清竟是跌坐进来了。暗下一惊，已是明了。分明是最后的道别，进来容易，出去怕是难了。

　　自嘲一笑，原来他早已知晓，早已容不下所有了。

　　再看，风一已经如风一般冲向了墙内唯一的小屋，传说中的金阁。

　　撑住胸口，努力向那里移动，这一次，看懂了一些事情，却是要付出什么代价呢？这所要做也只有支撑下的努力……

　　墙外付群已是离开，不过那个位置又出现了两个人。

　　白衣胜雪，墨绿青翠……

　　“你就这么让他进去了？你不是对他有兴趣？你不帮他？”墨衣公子追问不停。

　　“……”白衣公子只是含笑，没有回答。

　　“喂……走了？”

　　墨绿色衣衫也跟着消失在了远脚。

　　云默微笑着，过了这一次，就没什么遗憾了，一个聪明人，一个强者，这才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