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之歌》齐韶

18、Chapter2.重逢·论魔王的推倒方法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亦或者是一年？两年？
　　他只知道街道上人们的脸庞总是看不清的，暴雨不断地冲刷着他的身躯。
　　——伊达呢？艾丝呢？
　　——不、不对，伊达是谁......？艾丝又是谁......？
　　——等等，“我”又是谁......？
　　不知又徘徊了多久，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金色的，瘦小的身影。那身影是如此渺小——那脖颈似乎一掐就会断掉似得。
　　啊，不过，那个身影却有着明亮的赤色瞳孔......它们是如此清晰。
　　那个渺小的身影撞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还拉着自己跑过好几条街道......
　　然后，他问道——
　　“你叫什么？”
　　我？我似乎......似乎叫林默。啊不对，是墨菲......墨菲......
　　他又问道——
　　“你现在在干什么啊？”
　　我......我在干什么？啊，我是在无力地乞讨——但我感觉得到我的力量......为什么我要乞讨？
　　他继续问道——
　　“那你的家人呢？”
　　家人？家人......他们、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呃啊，不、不是这样的，明明他们只是都被我杀......“都被我杀”？不......不......
　　他并没有理会我，继续如此问道——
　　“你有朋友吗？”
　　别、别问了......呃啊，不要再问了！！！
　　“......你怎么来到这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
　　“......”
　　......
　　“——你有兴趣，和我一起组建佣兵小队吗？”
　　“——！！！”
　　猛然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木质的屋顶——没有暴雨，没有街道，也没有......恩？
　　透过窗户的阳光淡淡地勾勒出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金色的身影。
　　它和梦中的身影是如此的相似——梦......？不，我的确——对，我叫林默，我是一名“穿越者”——不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明明之前还在那个幽暗森林中——
　　“你醒了？”那个身影似乎动了动，但却没有起身。
　　“我很抱歉之前给你带来的困扰......”
　　背着光，什么也看不见。嘴不禁下意识地呼唤——“格......雷尔？”
　　不知是不是眼花，身影似乎颤抖了一瞬。
　　“是的，在下金焰骑士，格雷尔。你若需要赔偿，可以去永夜城索取，我会提前告诉......”
　　恩？格雷尔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是，他根本只是同名的人？
　　“喂，你......过来......”我想看看他的脸。
　　身影顿了一刻，缓缓起身。
　　啊，看清了，的确是那张脸——只是没有了平日那种欠揍的洋洋自得。
　　“抱歉，如果你是想要杀了我的话，我不会让你如愿——”
　　“噗。”好正经，忽然有些不习惯。
　　赤瞳流露出疑惑。
　　我想放声笑起来，但又怕面瘫脸吓到这只“金毛犬”。
　　“喂。”我慢慢起身。
　　他双手紧握住巨剑。
　　......好郁闷。
　　“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说要办个狂欢派对？”我微微皱眉，“我不会错过了？”
　　话说，格雷尔似乎老了很多。
　　忽然，巨剑“哐啷”一声从手中滑落。然后他瞪大着眼睛。
　　......什么情况？要比眼大？
　　“林......默？”
　　声音欣喜若狂。
　　“......恩？”
　　“林默？”
　　“......什么事？”
　　“林默！？”
　　“......”
　　“林默！！”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想试试看银丝的威力吗？”林默伸出一只手掌，挡住格雷尔越靠越近的脑袋。
　　恩？手掌怎么湿乎乎的——这白痴，哭了？林默沉默地盯着手掌——我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等我一会，我去叫艾尔文！”过分的激动以至于格雷尔原本嘶哑的嗓音变得有些尖锐起来，“就一会——别睡！”
　　格雷尔不待林默回应，便“沓沓沓”地奔了出去。
　　真是——果然还是那个格雷尔。
　　格雷尔前脚刚走，一个满面皱纹，但却又看不见白发的男子走了进来。
　　林默皱眉——他可没听见敲门声。
　　“啊，林默大人，您终于醒了！”林默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男子就开始先自顾自地演说了起来，“在您晕倒的这些天里，我与我的团员们没有一次不祈祷光明神大人让您沐浴他的光芒而我们这些渺小之人的祈祷总算让光明神大人感受到了您的与众不同让光明再度降临在您的身上，我们是多么高兴，多么......多么......”
　　......看起来是忘词了。
　　“继续。”林默面无表情[npc角度]地说道。
　　——好久没听人唠嗑了怪想念的。哦，虽然这只是单方面的唠嗑——讲话太累人，我还是做个聆听者就行了。林默内心抿嘴一笑。
　　“咳，”男子似乎感到十分尴尬，停止了“演出”，“那个......金焰骑士大人呢？”
　　“走了。”林默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新装束。嗬，还挺酷的。
　　“走了！？”男子失声叫起来。林默差点没忍住捂耳朵的冲动——和这声音比起来，格雷尔的嗓音真如精灵森林里的金丝雀之鸣一样动听。
　　“什么走了？”
　　格雷尔皱着眉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淡黄发色的精灵。
　　“哦，金焰骑士大人！”那名男子开口咏叹道，“您准备何时前去魔族的聚集地？我可以为您带路——”
　　“不必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目的。”
　　“哦，不必——什么！？”
　　格雷尔背对着男子，却正对着林默。林默清晰地看见格雷尔的嘴角上翘。
　　“格雷尔......”艾尔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当初和你说过的吧，就算目的达到了也不能撒手不管，否则......”
　　“嘁，真麻烦。”格雷尔啧了一声。
　　林默看着面前的金发青年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少年的样子，心中微微有些触动——格雷尔这家伙，去魔族聚集地就是为了找他？虽然还不记得他和魔族有什么关系，但这地方一听就是什么最终BOSS的大本营，肯定是十分危险的。
　　就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几周的少年而去那种地方——哈，这可真是......
　　“喂，格雷尔。”林默皱眉道。
　　“啊哈，什么事？”
　　“过来，让我揍你一拳。”林默言简意赅地道。
　　“哈！？为什么！？喂喂，我可是为了你寻遍了魔族领地，你可不能——啊！谋杀亲友啦！”金发青年欲哭无泪地捂着通红的脸蛋。林默这一拳可是用尽全力的。
　　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传说中沉默寡言的金焰骑士居然被一个少年打了一拳还眼巴巴地委屈撒娇——哦，光明神！是不是末日就要来临了？
　　“林默，你回来了。”精灵笑眯眯地，看着林默道。
　　“......”林默看着精灵沉默不语。
　　“林默，这是艾尔文！”格雷尔连忙上前讨好道。
　　林默依旧不语。
　　“......林默，怎么了？”艾尔文疑惑道。他的外貌应该是没有什么变化才对。
　　“......抱歉。”林默面无表情地说道，“......艾尔文是哪位？”
　　艾尔文、格雷尔：“......”
　　经过了半天解释后，林默才恍然大悟地想起了在刚参加工会选拔的时候那个胆小的精灵少年。
　　......也是，他也就遇见过这么一个精灵，不是他还能是谁......但我有脸盲症怪我咯？林默默默地想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默问道。
　　格雷尔皱了皱眉，扫了艾尔文一眼，无奈地道：“继续下去吧，讨伐魔王的旅程——艾尔文这些年帮了我很多次，他正在找魔族的首领。”
　　“找魔族的首领？”那不是魔王吗......林默疑惑地看向艾尔文。
　　艾尔文瞥了男子一眼，男子立马会意赶紧跑了出去。艾尔文这才压低声音道：“精灵一族的圣树......三年前被暗元素侵袭了。”
　　“精灵族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无论是光精灵，暗精灵还是亚精灵——于是母后大人派我和其他一些精灵长老来人界调查此事——是的，我是光精灵族的王子。很抱歉之前一直隐瞒着你们。”
　　“在整个永夜大陆，只有魔族精通暗元素的运用——连人类的黑暗巫师都不一定比得上——这就是我找魔族首领的目的。”
　　“但是......”林默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在这三年推了那么多魔族聚集地——魔王还会和你们好好说话吗？”
　　艾尔文和格雷尔一愣。
　　林默扶额：“......”
　　这种一觉醒来就要和最终BOSS杠上的屮蛋感觉，我就问有谁能懂？
　　格雷尔干笑一声，“我这不是找到后......顺手就灭了吗......”
　　艾尔文连忙点点头，“我们碰到好的魔人是不会打的——我们灭的都是一些狂暴残酷的家伙。”
　　林默面无表情：“希望魔王会信。”
　　艾尔文、格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