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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血肉模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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瞑月转身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却不想,身后掀起一阵杀气瞑月反应过来以晚,她又看到了她,这个女人。她再一次被同种方法推下去。瞑月紧急之下双手抱住头部,避免被硬物伤到,坡度很陡,瞑月全身滚得生疼,她就像轮胎一样急速翻过跳动旋转,抖动的画面愕然出现一块巨大石头棱角分明,瞑月已身不由己避无可避,只能迎头向上,“呃——”左眼及太阳穴受到重创,一阵生疼,血红一片,看不清前方,不知道是太阳穴受伤还是眼睛没了只觉得疼。左肩衣服破碎开,划出一大道口子,鲜血渲渲而出,是多大的撞击能将这么厚的滑雪服划破,翻滚终于停止。瞑月庆幸身上装备穿的很齐全。至少现在她虽有点恍惚,但,神智还算清楚。太阳穴的伤口不断地流血,染了右眼,世界都变红了。
“咯吱咯吱……”踩踏雪地的脚步声。
瞑月眯眼,严晓。
“你说你对我没怨没恨,但不代表我对你没有。”只身她一人,她竟然做了双重准备。“我恨你。我恨你,恨你。就是因为你是爸名正言顺的女儿,我才变得这么名不正言不顺。”严晓咬牙切齿,奸笑眯眼道:“我会取代你的位置,我会是杨萧澈的妹妹,不,我会得到他,让他爱上我。而你,你就在这大雪地里,慢慢流干血,然后再慢慢冻住你,你都不知你现在的脸吧!没关系,在这大冷天里会保留下来。等到你下地狱了就会看到。今晚会下雪,我想你也不一定会看到你的尸体。呵呵呵呵……”严晓笑声荡漾在空旷的雪地里格外嘹亮。“没有人会找到你的。你放心去吧!哈哈哈……还有啊!我告诉你个秘密,你知道你母亲是谁杀得吗?”
瞑月睁大眼,她知道?怎么可能?
严晓,“瞧瞧,我就知道你感兴趣,有一天我爸喝醉了,酒后吐真言啊!他说。”严晓凑到瞑月耳边小声说:“是他把你妈推下阳台的。没想到吧!”严晓摸摸瞑月的脸颊再拍拍她。
瞑月挣扎,“呃——呃——”撕心裂肺地闷哼,恶狠狠地看她,喉头血腥味十足。说不出话来。
严晓装怜悯地看着瞑月:“爸爸杀了妈妈。真是悲惨啊!没想到你也要以这种死法结束生命。谁叫你是杨家的女儿呢,谁叫萧哥那么爱你,我好嫉妒,我嫉妒得发疯。这应该属于我的。呵……你被我们的面具骗了。”严晓收起怜悯地表情,“你就好好躺着。我先走了。再见……”严晓扬长而去。
喉头的腥味渐渐发干。疼痛感渐渐发麻,再到没有知觉。
杨瞑月你就这么死了。
瞑月恍惚——我本无欲无求,我不曾伤害他人,我只想跟家人快快乐乐生活,为什么就是有人看我不顺眼,为什么就是有人想尽办法伤害我?为什么要我的命?为什么要夺走我唯一的眷恋。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姐姐,明明是我的生父,都视我如害虫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恨?
为什么他们带着不同嘴脸的面具?
骗人获取同情
骗人卸下心防
骗人以诚相待
骗人同命相连
受骗之人独自舔伤,使骗之人逍遥自在。
凭什么?
因为我厚重的身家背景,她的出身受尽背后嘲讽耻笑就可以以这个理由伤害我?
我不求改变世界,但愿不让世界改变我。
四肢渐渐冰冷,麻木,手指动不了了,全身不听使唤,我感觉不到寒冷,再过一会我唯一可以活动的大脑也要死亡。
杨瞑月你就这么死了?
“瞑月?”
“瞑月?”
“你听得见吗?”
……
谁在叫她?
她死了?
她死了。
“杨瞑月——”
瞑月脸颊被大力地拍击。
“杨瞑月,睁开眼。听见我说话了吗?”
瞑月想睁眼但睁不开,左眼及太阳穴生疼,血渍凝固了左眼,右眼缩了缩眼皮皱了皱眉毛,掀起了点眯缝。视线模糊,模糊,渐渐清晰,是谁?喉咙干渴,吸口气都疼:“你~是~谁?”一个字一个字延缓沙哑吐出。
来人干愣,“我是林肃老师。记得我吗?”
瞑月像是木讷的脸庞有一阵呆滞,动了动嘴角,呵,“哦~~想~起~来~了。林肃老师。”
“你想起来就好,想起来就好,脑子没摔坏。”林肃松口气。四下看看瞑月的四肢。
瞑月看着飘着雪花的天空,“我还活着?”
“是。你还活着。幸好你还活着。”林肃捏捏她四肢,“你有感觉吗?”
瞑月摇摇头。没想到救她的是林肃老师,那个迷一样的男人。
“我一定会救活你,不会让你死的。”林肃将她背在身上,用绳子将两人的腰腹绑在一起。坐上滑雪车,“咕噜噜……”呼啸而去。冷风夹带着雪,吹打着瞑月,睁不开眼。
“你千万别睡。千万。你这次再睡下,就醒不过来了。”林肃时不时转头,注意她有没有睡去。
瞑月迷蒙的右眼,奋力地睁开,她还不能死。不能。
但,她的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垂,眼皮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垂下。视线一片黑暗。
“妈的,别睡——”林肃正要停下来。
“你好吵——”瞑月声音沙哑。“让我安静一会。”
“不行,这样我不知道你是真睡还是假睡。”
“好吧!你继续吵我吧!我有点晕。”瞑月不知道是林肃身上的热气传给她还是她被风吹地身体渐渐有了生气,开始回暖,四肢有暖意,麻意,痒意,刺痛。“呃——”
“怎么了?”
“我肩膀开始痛了,太阳穴也开始痛了。”
“有痛觉这是好事。”
林肃接通电话,“你们不用找了,瞑月在我这,我现在赶回去。嗯,你们在那等我,最好叫个救护车。”
大个子的声音:“瞑月受伤了?”
林肃沉默。
“你他妈倒是说话?”
“受伤了。”
“好。”
电话挂断。
大门。
明觉小八远远张望,着急跺脚。
明觉视野高,远远的林肃疾驰滑雪车的身影在风雪中忽隐忽现,肩膀上半个头飘扬着碎发。“在那——”明觉指向那一点,林肃越来越近,小八心下漏了半拍,越来越真切。
两人赶了过去。
小八控制不住自己,颤声伸伸脖子怀疑道:“瞑月小姐?”
林肃解开腰上的绳索,瞑月控制不住腰椎,往□□斜,林肃眼疾手快,右手反面撑住,转身,左手一起拖住。瞑月倾倒,长发掩盖了面目。
瞑月从发丝的缝隙中认清那个高挑婀娜只爱穿黑色衣服的身影,沙哑道:“啊~小八啊!”
这下真没认错人,明觉冲上前去,拖住瞑月直不起的头部,“大个子啊!”
“是,是我。你,你。”明觉撩开瞑月凌乱的发丝,有的粘着血液沾在脸上,拨不开,瞑月脸色被冻得发青。
林肃将瞑月交给明觉,明觉小心翼翼像呵护婴儿般,一手拖住瞑月的后颈和头部。一手抱着瞑月身子,手肘夹着瞑月的两只脚。躬着身子,呼吸抽泣。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
“别哭大个子。”瞑月听到他的抽泣声,伸出可以动得右手,摸摸他的眼角。
“我没哭。”明觉抱起瞑月躬身走进救护车。小八随后。
小八道谢:“多谢。”
林肃露出一贯的微笑,“没事,应该的。平安给我一个电话。我好歹是瞑月的老师。”
“好”
救护车关上门。
林肃的嘴角耷拉下,双手插兜。
瞑月平躺在担架上。这时候她终于可以松懈下来。“明觉让我休息会再问我,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瞑月很少这么叫大个子——明觉。除非事出严重。
“是。”
医护人员小心处理瞑月身上的伤口。
瞑月呆滞地看着前方,任由医护人员初步处理她的伤口,伤口已经不渗血。
瞑月闭上眼,沉沉睡去。
其间医护人员细细碎碎的声音。
“伤得重吗?”
“重,看这情况,多处骨折,左眼睛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因为这一块血肉模糊,看不太清。左肩伤口很深要进一步检查清楚,拍片。”
小八狠狠摔了自己两巴掌“啪——啪——”,又觉的不够,抬手……被明觉拦下,“你做什么?”
小八痛诉瞪视:“你别拦着我,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明觉也情绪不稳喉咙发哑,“是,你有错,我也有错。我不该让你一个人保护瞑月。”明觉也抡起拳头狠狠朝自己砸去。
“你,们吵死~了”瞑月艰难地开口,声音发哑变音,最后几个音掩埋在喉间。“咳咳咳……”
明觉着急:“瞑月——”
小八着急:“瞑月——”
明觉一着急直起身,直撞车顶,“嘣——”撞力太大,车子摇晃了下,他好像没有痛觉一样的,双手攀着床沿,“瞑月。”
小八:“明觉你小心点,别动着瞑月。”
“安静。”瞑月艰难开口。
“是”
“是”
他们真是不给她安静休息的时间。
人和人的感情真是奇妙,她与他们之间说难听点就是主仆关系,她没了,还有萧哥有外公,再不济杨家还有旁支可以替代。何必这么担心,明明没什么关系,却在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融入彼此的感情。
瞑月昏昏沉沉陷入沉睡。其间瞑月无数次的眯眼,场景不断地变化,明晃晃地日关灯在眼前闪过闪过,忽明忽暗,之后萧哥的脸孔出现在面前,萧哥在叫她,摸了她的头,就是这种触感——温暖。让她眷恋,像吸了毒品一样无法放手。
他一脸担忧,一脸痛楚,一脸欲言又止。
瞑月心想:我没事,我还活着。我还是那个我。
瞑月再一次进入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