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煞》宝燏

121、陌生又熟悉的客人

　　杨明月忌日。
　　杨家迎来了个既陌生有熟悉的客人。
　　谢峰接了个电话，对杨萧澈说：“统领，林卿煜来了。”
　　六爷蹙眉，不爽道：“他来干嘛？
　　杨萧澈点点头吩咐道：“让他进来。”
　　谢峰点头，下去。
　　杨萧澈解释：“他来看妈，他欠妈一个解释。”
　　六爷无奈地摇摇头。
　　他们站在“惜月楼”外。
　　六爷朝瞑月的窗子瞅了瞅，窗帘紧闭。
　　杨萧澈对他摇了摇头。
　　谢峰开着小白电频小车载着林卿煜从大门口送至“惜月楼”外，与杨萧澈碰面。
　　林卿煜下车，与杨萧澈相视。
　　六爷嘲讽地说：“你还真有脸来啊？”
　　林卿煜自嘲弯起嘴角，“是没脸来，但还是要来看看。”他往他们身后瞟了一眼，“瞑月，不去？”
　　杨萧澈点点头，“她最近一直埋在书房，谁也不搭理。”
　　林卿煜负手而立，“把自己亲身父亲送上断头台，心理上的折磨确实需要消化一下。”
　　对面两人相对沉重地吐气。
　　六爷催促道：“走吧！时间不早了。”

　　墓园。
　　九月中旬，天气转凉，秋意淡淡，三人站在杨明月墓前驻足。
　　杨萧澈倒了一杯红酒，倒在墓前，放上百合花。“妈——你可以安息了。严宽终于绳之以法了。瞑月做到了，杨家也得以安宁。你放心我不会失了答应你的诺言，这也是我的诺言。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死亡将我们拉开。
　　六爷说：“你放心吧！小瞑月有我罩着。”
　　六爷瞅瞅身边的两个人，“我在入口等你们。”说完离开。
　　林卿煜斜睨杨萧澈，“严宽终于被抓起来了。你准备继续留在这？你应该知道，这里没有你的位子，特别是这种大家族。”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而且这里有瞑月，我离不开她。也放不下。而且。”杨萧澈对上林卿煜的侧面，“即使离开，我也不会跟你走。”
　　林卿煜仰头笑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感情，甚至还有恨吧！我从来不奢望你会对我抱有什么感情。”他侧过脸说：“我现在要跟明月说说话。”
　　杨萧澈点点头，朝入口去。
　　林卿煜注视着杨明月的黑白相良久，扶着腰蹲下身盘腿坐下，带着老人家似的闷哼声，自个倒了杯酒，独自酌饮，像似叹气一般呼了口酒气，看向她的黑白相，“你这么瞪着我，我话都不敢说了。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这么多年，我都不敢来看你，现在来看你，就想给你个解释，一切都成埃落定，说白了都是自己的贪念怨念太深都入了骨血无法自拔，促成了现在这样的结局，现在我真的累了，想收手偏偏自己挖的坑还得有你的小女儿来填。真是丢人。呵呵呵……”苦笑了下，“我的目的就是让杨父受到惩罚，但没想到却陪上了你们的命。不，我想当年我是想到了，只是故意无视这样的可能性。我偏执疯狂，说白了也是杀人凶手，只是借刀杀人不脏了自己的手，你说我是不是很阴险？是不是也应该像严宽一样被送上断头台？可是，老天一次又一次地给我活得机会，是不是也再惩罚我？”他又苦笑了几声，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萧澈这孩子像我，对感情痴情专情，怎么阻止也拗不过来。我也感谢你对他当成亲身儿子一样照顾把他教育的很好。我知道我没有做好父亲的职责，什么都没做好，只带着满腔的怨恨。所以我也没资格左右他的感情，确实我原来是抵触的，我怕他跟我一样，怕他活得跟我一样，也怕他向我的母亲，疯子的基因。我想我的担忧是多余的。若他能守护杨家，与瞑月在一起，我多少欣慰了点。哎——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不会再来破坏杨家的安宁，我会离开这里。杨囿的话，我想他已经想透彻了。”他又给自己倒满酒，一饮而尽。
　　“林卿煜，这酒不是给你喝的。这是给妈喝的。”瞑月拨开遮挡的树枝，走近。
　　林卿煜摇晃着酒杯，嘲讽道：“杨家千金，怎么也做这么不入流偷听的事情来。有失身份。”
　　瞑月冷哼站到林卿煜背后，手捧着百合花，上前将花放下，“只是碰巧而已，正好做你忏悔的见证者。”
　　“瞧你这犀利样，真不像你妈。”林卿煜挣扎地站起身，捶了捶腰。
　　“只有对爱的人，女人才温柔如水。她一生错付，就别拿她跟我做比较。”
　　林卿煜自嘲地笑笑，“说的也是。”
　　“你差不多该走了吧！”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
　　“你不是说完了吗？”瞑月不悦地蹙眉。
　　林卿煜朝杨明月墓旁瞟了一眼，旁边正式杨父的墓碑。
　　瞑月看出他的心思，“你还是别打扰我外公安眠了。下山吧！”
　　“好吧！”林卿煜转身面对瞑月，注视了良久，“你外公的死的真相，不要太在意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都是他的选择。”
　　“你在说什么？”
　　“你会明白我的意思。”林卿煜活动了下筋骨。“我走了。”
　　瞑月全身似是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一会才回过神来，拿起地上的酒瓶将所剩不多的酒倒在母亲的墓碑前。“妈，结束了，都结束了。我还会来看你的。”
　　走向墓园出口。
　　杨萧澈和六爷等在墓园出口，谢静也在。
　　瞑月一步步走下台阶。
　　杨萧澈走上前，伸出掌心，瞑月自觉将手掌搭在他手心里。厚实宽大又温暖的手掌，让瞑月漂浮的心沉淀了不少。
　　谢静很不识趣地说：“瞑月小姐，我父亲要见你。”
　　瞑月挽着杨萧澈的手臂，“现在？”
　　“是。”
　　“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关于——老杨总。请你移步。”谢静恭敬地说。
　　瞑月没来由的觉得这肯定不是件好事。蹙眉点点头，挽着杨萧澈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