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人，你抹胸掉了》非朝非暮

12、吾归何处（1）

　　“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夏刺桐浑身颤抖，双眼几欲喷火，“其实，我喜欢男人！所以我不能跟你们一起沐浴，明白吗？！”

　　丢下狠话，拾起腰带，便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身后‘哇’的一声惊叫，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哎呀，我方才碰了她，她会不会觉得我长得太过伟岸，要缠着我？”有人掩嘴惊叫。

　　“这有什么，我方才还嘲笑他的鸡.鸡小呢！要缠也是缠我吧！不过看他细皮嫩肉的，爷我将就一下吧！哈哈哈哈……”有人猥琐地笑着。

　　阮嵇把手心的铜扣往上轻轻一抛，扫眼众人，而后才眯眼笑了笑：“若真喜欢男人，阿桐只会是……”

　　“大欢。”

　　众人一夹大腿，顿觉□□一片疼痛。其中某些人联想他在第三轮比试的彪悍，那力大无穷的拉弓之法，头皮一麻，纷纷跳开几丈远。

　　阮嵇盯着门外，忽然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喜欢男人呀，早点儿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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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澡堂出来，夏刺桐觉得走到哪都有一道似有若无的视线粘在她身上，回头一看，回廊上只徐风轻抚，院子里种的月季传来阵阵幽香，然而，方才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却消失殆尽，仿佛那只是她的错觉，夏刺桐又回转身，看着前方。

　　回廊尽头，一派艳阳高照，出了院门便是一条绿幽幽的竹林小径，她叹了口气，确定身上的布巾和腰带都绑紧后，才抬脚往那条小径走去。

　　小径是用光滑的石子铺垫的，两边是青翠欲滴的水竹，秋风一吹，竹叶纷飞而下，像蝶般飞舞，漂亮之极。

　　夏刺桐随手摘了两根竹芯，摊在手里比了比，把长的那根往嘴里一叼，一边哼着不着调的江南小曲，一边优哉游哉地走着，还随手把那根她看不上眼的竹芯往身后一丢。

　　“哎呀”一声惨叫，夏刺桐低头一笑，转身，看见身后，被竹叶遮住的拐角处正跌跌撞撞地掉出一个人，那人正捂着右眼，用左眼恶狠狠地朝她瞪来。

　　“就算你离开了组织，也用不着这样对待昔日的同僚吧？”

　　！ ！ ！

　　夏刺桐挠挠头发，很是无辜，“我这不是不知道来人是你嘛，是了，你们最近很有空吗？上头没安排任务你们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跑来新兵营了？”

　　“还不是因为君……咳咳！”他握拳捂着嘴巴，话锋一转，“那你呢，你怎么又来新兵营？”想了想，忽然眉头一皱，看眼四周，又走进了一点，才压低声音道：“是不是新兵营有奸细？君上这次又让你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看着眼前这个无限放大的胡渣脸，夏刺桐猛地后退，连连摇头，“不不不，没有任务，我只是……”

　　忽然，一阵咕噜声响起。

　　庾山眨眨眼睛，左右看了眼，见无人，又看看夏刺桐，一脸的疑惑。

　　夏刺桐摸摸肚子，而后摊手，“就是没银两了。”

　　庾山：“……”

　　庾山用手抵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盯视了夏刺桐好一会，忽然双眼一眯，笑得十分猥琐，“骗鬼吧，我已经听说了！你走的时候，君上给了你一笔非常丰厚的安家费哟！”

　　老大离开组织的时候，晋国正处于满目苍夷之际，不要说国库，能发俸禄已经很不错，但君上却出手阔绰，不但从私库里赏了老大一堆金银珠宝，还把三万两白银给了他，让他安心回乡。

　　如今只隔三年，老大就银两用光了？

　　！！！！

　　鬼才相信！

　　而且他还不清楚这家伙么，跟澡堂那位一个德性，都是组织里出了名的吝啬鬼，而且还是那种十问九不借，宁可看着同僚死都不搭一把手的吝啬鬼！

　　见夏刺桐装模作样地擦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庾山愈发不可置信地冷笑着，“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老大，你就别装了！”

　　这次他百忙抽空过来，可不就是听闻老大回来了好打他那三万两银的注意么？

　　庾山越想越激动，不由分说，拉起夏刺桐的手便往他的住处走，一面走一面信誓旦旦地竖起了三只手指，“老大，这次，我真的会洗心革面的，而且看在我唤了你老大这么多年，你就借点银两我周转吧！”

　　夏刺桐：“……”

　　“阿山，你这句话已经说了不下万次了！”夏刺桐满脸黑线，猛地甩开庾山的手，“而且，我真的没有银两了，你爱信不信啊！”

　　说完便要调头，孰知一回头，就看见身后，那个竹叶森森的拐角处，正站了一群人，那群人全都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地朝她盯来。

　　具体来说，是盯着她的手看——

　　夏刺桐顺着视线低头看了眼，发现又有一只大手缠了上来，毛茸茸的，又粗又厚，虎口处还磨出一层厚厚的茧。

　　不是庾山又是谁。

　　夏刺桐正要闪开，前方突然“啊啊啊”的一叠声惊叫。

　　回头一看，只见刚才那群人，有的捂着屁股，有的抱着胸膛，还有的干脆双腿一夹，浑身颤抖，也不知在害怕些什么。

　　夏刺桐眨眨眼睛，目光最后落在百里兄弟身上，“怎么啦？”

　　百里丰满脸复杂，欲言又止。

　　而百里关则浑身一颤，皮笑肉不笑道：“没、没什么！”

　　本来来澡堂之前，他对夏刺桐还有些歪念的，并为此而感到羞愧不已，但此刻，听闻阿桐喜爱当‘大欢’后，他心中的那点歪念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感慨，果然，英雄都是与众不同的，阿桐在他心中就好像英雄般的存在，所以她的癖好，他得尊重，不但尊重，还得帮忙才行！

　　“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去吃个饭，待会见！”百里关打着哈哈，急忙推桑身后众人，让他们赶快消失，不要碍事。

　　众人自然求之不得，连连后退，唯恐走得慢了身后的‘仓鼠大欢’会盯上他们。

　　“喂，你们是要去吃饭吗？别走啊，我也去！”夏刺桐忙道，然而她越叫，那群家伙便走得越快，才堪堪追上两步，忽然‘咻’的一声，一根竹枝打在了她的脚边，夏刺桐猛地顿住，定睛一看，竹叶深处不知何时立了一个身材挺拔的家伙，那人正一脸似笑非笑地朝她看来，“阿桐，你要去吃饭吗？正好你我多年不见，便去聚一聚吧。”

　　“聚、聚什么呀？”夏刺桐急忙后退，满脸戒备。

　　“你懂的。”阮嵇把手上的令牌往空中一抛，呲牙笑道。

　　夏刺桐眼尖，看见那赤红色的令牌上刻了一个繁复的‘花’字，多年前她也曾见过，而且那次可真谓刻骨铭心，只差没把她玩死，当下便扭头就跑，“身无分文，聚什么聚呀！”

　　然而没走两步忽然有人猛地揪住了她的衣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大，江湖救急啊，求你救救我吧！若你今日不把银两借给我，严老板说要告到城皇司里去，你知道姓曹那家伙一直看我不顺眼，若不是因为当年我总唯老大你马首是瞻，他又怎会看我不顺眼！老大我求你了！”

　　夏刺桐猛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却发现这国字脸拽得不是一般的紧，抽不动不说，还把她的衣服拽得变了形，她就只有这么一两套衣衫，拽坏了可没钱买，当下便猛地转身，恶狠狠地瞪着阮嵇，“好，想聚也行，除非你把银两借给他，让他别再来烦我！”

　　阮嵇又把那令牌绕食指一转，重新抓在掌心里，想也不想便道：“好。”

　　庾山顿时如获大赦，十分狗腿地松开夏刺桐的衣袖，屁颠屁颠地跑到阮嵇面前，对阮嵇摊出了一双手掌，“五百两，谢谢！”

　　阮嵇淡淡地扫他一眼，果真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往他手上一扔，而后对夏刺桐道：“如此，我们走吧。”

　　庾山把银票一数，皱起眉，“数目不对啊，只有三百两！”

　　夏刺桐看着阮嵇，阮嵇道：“严老板昨日已经来过城皇司，他说你只欠三百两。”

　　夏刺桐又瞪眼庾山，“报多两百两想干什么呢？”

　　庾山被当场戳穿心思却丝毫不觉得惭愧，只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满意足地把银票往靴子里一塞，塞好后，又双手合十，目光炯炯地盯着阮嵇：“还没入夜，这时候过去，姑娘们应该还没起来吧？”

　　阮嵇却只笑不语，拉着夏刺桐衣袖便走，与其说是拉倒不如说是押。

　　夏刺桐叹口气，心道：“重活一遍，她为何就忘记避开这两个瘟神呢？”

　　走了一段路，便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揉额，哭丧着脸道：“能不能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