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旷世情缘》青水溪瑶

52、五十二章

　　“她凭什么?”綽玉拍了一下桌子,“我是她的奴隶吗?她凭什么让我向她报备?”

　　“格格,原来你在这啊。”舒楹笑着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塞尚的另一个侧室李佳氏映春。

　　“两位姐姐好兴致啊,也来园子吗?”延佳问。

　　“我们只是正巧路过。格格,可大安了?”舒楹和映春忙行礼。

　　綽玉瞥了一眼舒楹,她没有开口说话。

　　“哎呦,”舒楹自顾自地说,“格格怕还为了上次那个江湖人的事怨怪我吧?都怪我有眼无珠,格格就不要计较了。”

　　“姐姐,我看格格是身体还没有痊愈,咱们回吧,也不要让格格在这吹风了。”映春也插进话来。

　　“怎么会呢?刚刚我还看见格格在这聊天呢,怎么见到我们就避而不言了?”舒楹冷笑道。

　　“两位姐姐回吧,格格怕有些累了呢。”延佳忙打圆场。

　　“用你多嘴!”舒楹厉声问,“这哪有你插嘴的地步?”

　　“是我多言了,姐姐别生气。”延佳谦卑道。

　　“这是什么？”舒楹走到桌前看到酒壶大吃一惊,“你还敢给格格喝酒？格格要是有个闪失，你赔得起吗？”说完，舒楹将酒壶全洒在地上。

　　綽玉一惊，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她走到舒楹面前猝不及防甩了对方一记耳光。

　　舒楹大惊失色，她连忙扑通跪倒在地：“是我错了，请格格恕罪！”

　　“你虽身为长辈，但言行举止嚣张跋扈，简直令人不寒而栗！谁允许你把酒倒掉？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綽玉怒不可遏。

　　“我也是为格格着想，算我错了。”舒楹捂着脸颜面尽失。

　　“这是怎么了？”王佳氏闻讯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莲碧及侍女们。

　　“给夫人请安！”延佳、映春、舒楹齐声道。

　　“格格，你身体虚弱，怎么不在房里好生休养？这是怎么了？”王佳氏望着舒楹不解地问。

　　“回夫人，延佳这个贱妾弄了壶酒给格格喝，我怕喝酒伤身就给倒了，谁知道格格大怒还打了我一个耳光，我真是委屈死了。”舒楹忙说。

　　“是吗？”王佳氏凌厉地看向延佳，“四姨娘不呆在房里，给格格送酒意欲何为啊？”

　　“回夫人，”延佳忙解释道，“青梅酒适当喝一点有利健康的，而且还可以缓解疲劳。我准备自己喝的，正巧碰上格格，一聊才知格格也十分喜爱这酒的酸甜，所以就同饮了。”

　　“你倒是会投其所好啊。这府里这么多人，就你会酿酒吗？你是什么身份啊，怎么干起下人的活计了？你连规矩都忘了吗？”王佳氏振振有词。

　　“是延佳冒失了。”延佳低下头。

　　“你身为姨太太不知分寸行为莽撞，你给格格喝酒更是错上加错，你可知府规是怎么说的？你可知罪？”王佳氏威严地问。

　　“恪守本分，不可肆意胡为。”延佳接口道。

　　“很好！”王佳氏命令道，“四姨娘既然已认错，那我就依府规，罚你去后厨杂役半月，以示惩戒！”

　　“延佳知错了。”延佳无奈道。

　　“莲碧！”王佳氏转向莲碧，“现在就把她带下去，今天起执行！”

　　“是！”莲碧去带延佳离开。

　　“慢着！”綽玉伸手拦住莲碧她们的去路。

　　“格格！我这么做是为了……”王佳氏不知如何解释，语无伦次。

　　“夫人，如果你要惩戒延佳，不如连我一起处置了吧。”綽玉坚定地说。

　　“格格，我怎么敢处置你呢？延佳她任性胡为，你千金之躯怎可随意饮酒呢？”

　　“这么说，身为格格，连饮酒的权利都不能有吗？”綽玉反问。

　　“当然不是，只是不该由她酿造，倘若有丝毫差池，我等担待不起。”

　　“如果我说，我喜欢她酿的酒，以后我还要她常常酿给我喝，不可以吗？”綽玉说。

　　“格格，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她不能带头破坏了规矩。”王佳氏为难道。

　　“你们塞府如今今非昔比，规矩直逼皇宫。我不为难你，我陪她一起做苦役便是！”綽玉要和莲碧她们一起走。

　　“格格是在逼我吗？如果你答应我暂时不要随意出府，我便放了她！”王佳氏敏锐地说。

　　“你是在威胁我？”綽玉目光犀利望着她。

　　“不敢！无可奈何只能如此！”王佳氏严肃道。

　　“好！”綽玉斩钉截铁道，“夫人一言九鼎！不可食言！”

　　解救了延佳,綽玉回到房间心里七上八下,她该怎么出府呢?她想到让孟林出去进宫一趟,谁知孟林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被门卫给拦下了,说是夫人有令,不准她随意进出。倘若不进宫让皇太子取消载源出行的计划,载源带伤随行,会不会有状况呢?他的身体应付得来吗?綽玉开始后悔起来,当时赫敕翰曾问过她的意思,她因为误会所以赌气说同意让载源前去。如今,真相已明,她的情比从前更加炽烈,她发疯一样地爱着载源!无论世俗眼光,都无法阻止这份坚不可摧的感情了。

　　“格格,你别着急了,我想载源会没有事的。”孟林劝慰道。

　　“他旧伤未愈，怎么能长途跋涉呢？”綽玉不安地说。

　　“格格，你啊，都快被折磨疯了呢，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的。真不知这个载源怎么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孟林笑道。

　　“即使会疯我也心甘情愿，因为他值得。”

　　“你这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你这眼神都快望眼欲穿了？”孟林问。

　　“别问了。”綽玉皱了皱眉尽力抚平自己的心绪：“孟林,去拿笔和宣纸来。”

　　“好。”孟林应声去拿了。

　　綽玉接过笔内心勾勒出一个轮廓,她开始下笔跃然纸上,那眉峰,那高挺的鼻子,那薄薄的嘴唇……

　　“格格,这不是…”孟林震动了。

　　“看我画得像不像?太久不画画了,手生了。”綽玉边画边问。

　　“你是把他刻在了你的心中,画起来自然得心应手了。”孟林仔细端详道。

　　綽玉望着画：“我觉得还是不像,他的气质是那种温润如玉、气宇不凡的，我怎么也画不出那种气场来?”

　　“格格,你是想他了吧?”

　　“小机灵鬼,就你聪明伶俐!”

　　临近傍晚了,塞府的院子和大厅摆了好几张桌子,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打听才知原来是塞尚弟弟贝伦的生日,因为塞尚不愿张扬,所以只请了几个本家亲戚为弟弟做寿。贝伦的正妻乌雅氏和侧室许氏忙着指挥下人;贝伦的儿子巴图帮忙招待客人;许氏九岁的女儿如月也帮着端盘子。塞尚和王佳氏等人并没有露面,大概是在等宴席正式开始再出场吧。

　　綽玉站在东跨院,她仰望天空掐算着时辰,心里惴惴不安。

　　“在想什么呢?”善清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

　　“没什么。”綽玉摇了摇头。

　　“你仿佛对我总是心存芥蒂,我怎么会失败到这个地步呢?纵然我们无缘也无分,但应该不至于如此吧?”善清无奈地说。

　　“不,不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也常常看不清自己,拿捏不准自己的路是否正确。身为大清格格,我也有解决不了的难题,面对不了的困难,这些,你不会懂的。”綽玉彷徨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感同身受,我也曾爱过,最是知道那份挣扎。”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没什么,心有所感而已。綽玉,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你说吧。”

　　“今天是我叔叔的寿辰,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坐在那待一会儿,可以吗?”善清恳求道。

　　“你不觉得我和这个塞府格格不入吗?我去那不会尴尬吗?”綽玉推托道。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额娘,也不喜欢塞府。但是,我们毕竟是晚辈,该尽的义务不能少,对吗?”善清思索道。

　　“好吧。”綽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