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黎明》祥瑞御兔

57、第 57 章

　　谷雨咽了一口唾液，看姑苏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才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几天前，我带隐逸出去玩，我想他成为血族之后就被毒打和关押，连银月城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所以我带他去城中心转了一圈。隐逸回家说他被跟踪了，我就想借这个机会把那一帮犯罪分子一网打尽，证明给你看。于是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孙景和夏修竹，让他们反跟踪那些跟踪隐逸的人。”

　　谷雨继续说着：“我们商量妥当后，第二天我和隐逸去了游乐场，孙景和夏修竹反跟踪到了那些人的落脚点，但是那里不是他们的老巢，当天晚上我们商议要怎么办的时候，隐逸说去要引他们头儿上钩。孙景和夏修竹提出这个计划很危险，是我坚持要这么办的，所以这一切和孙景他们无关，都是我的问题。”

　　“隐逸说他看见过一个笔记本，这个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些对于犯罪集团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并且这个笔记本已经遗失了。所以我们的计划是用笔记本引诱他们的负责人出来，然后抓住负责人，用来和犯罪分子交换的是隐逸要求切断血亲。总之我们和负责人搭上话了，今天隐逸就是去做交换的。”谷雨一口气说下去，“今天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老巢，孙景和夏修竹进去了，我在外面，我还报警了。然后孙景和夏修竹救了隐逸出来，没有抓住负责人，但是拍了一些证据。然后警察就来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谷雨话一说完，隐逸就抢过来说了，“都是我的错，我太贪心、太迫切地想要自由。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每天都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我，看见别人的手，我就觉得会有爪子伸出来，看见叉子，我就回想起叉子叉到身上的疼痛感。我特别害怕白天，因为白天那个人就会回来打我……”

　　隐逸一边说，身体还在忍不住地颤抖，他又接着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错、错、错，错什么错，别把别人的错都自己担了。”姑苏说话的语气不太好，但是对隐逸的关切却一点儿都不少，“我已经让律师申请走法律渠道切断你和那个人的血亲了，七十二小时以内就会有回应，你赶紧把身体上的伤处理好了，这一身伤上不了手术台。”

　　姑苏又环视了一周，然后就开始发脾气了，“你们的动机没错，但是行为完全不可取，你就没想过那个笔记本你没有偷，那到底去哪里了？”
　　“警察为这个犯罪团伙已经布局很久了，收网就在这几天，你们也不找我商量，也没和警察通通气，就这么跑进去打草惊蛇，幸好那个负责人没跑，所以你们才逃了‘妨碍公务’这个罪。”姑苏气呼呼地说道。

　　小牧在旁边悄悄补充了一句，“妨碍公务是警察局长生气的时候说的，其实就算负责人逃跑了，他们也不会以‘妨碍公务’被起诉的。”
　　“那就一点儿罪都没有？”姑苏反问。
　　“想要起诉‘寻衅闹事’还是很容易的，他们在闹市区打架。”小牧说道。
　　“哼。”姑苏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明明等几天就有结果的事情，搞了一身伤，说你们什么好。”

　　几个人都不说话，谷雨偷偷地看着姑苏。
　　姑苏叹口气，又问谷雨：“你什么时候拿到数据中心的offer的？”
　　“一个月前。”谷雨低着头小声说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姑苏又问，“都一个月了。”

　　谷雨抬起头，睁大眼睛说：“你会同意？”
　　“不会。”姑苏沉着脸说道，“就你这样做事只凭冲动，不问后果的，我能同意？”
　　“所以我才不告诉你吗——”谷雨嘟着嘴，小声抱怨，“再说，数据中心就是处理数据而已，也不会有其它可以让我冲动的事情啊……”

　　姑苏瞪了谷雨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然后他忽然转过头看着素问，问道：“这事儿怎么你也有份儿？”
　　“哪个事？”素问问道。

　　“数据中心的offer，以及今天的打架。”姑苏明确了自己的问题。
　　“数据中心是我和谷雨一起去考的，也是一起拿到offer的，我爹已经签字同意了，初雪也签字同意了，就等着谷雨拿到你的签字，我们两个就一起入职了。”素问回答道：“至于后一件——我冤，我巨冤，我真的是路过的，我在找房子，闻道谷雨的香水味——这个香水是我和谷雨定制的，全世界就两瓶，我一瓶谷雨一瓶，所以闻到味道我就知道是谷雨，然后我就过去看了看。”

　　“我一过去就发现他们在打架，还是被群殴，你说我能不帮吗？”素问反问。
　　姑苏琢磨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他问素问，“你找房子干什么？你爹在银月的房产都卖了？”
　　“不知道啊，我爹给我签字了，但是切断了我的经济支持，所以我要找个便宜的房子。”素问说着，又看向谷雨，说：“谷雨，这套衣服的钱你要陪我，我现在穷着呢，我爹要用钱逼我回去，我才不能让他得逞呢。”
　　“啊——”谷雨忽然大叫一声，“香奈儿的春季绝版——你找个房子为什么要穿绝版啊——”
　　“因为没钱买秋季绝版啊。”素问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谷雨苦着 脸说道：“分期付款行不行？”
　　“行。”素问觉得自己很是大度。

　　姑苏拿这一对活宝也没办法，只能叹口气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俩赶紧去洗脸换衣服吧，妆都花了。”
　　等两个小姑娘手挽手打算离开，姑苏又补充了一句，“素问你喜欢什么房间告诉福伯，福伯给你安排。”
　　“我和谷雨睡。”素问手上提着她的高跟鞋，对谷雨说道：“走。”
　　谷雨有些为难地看着姑苏，祸是她闯的，现在还有三个人没处理完呢，她不愿意走。

　　“隐逸，你去休息吧，好好养伤，做手术是需要体力的。”对待隐逸，姑苏的态度还是很好的，隐逸的所作所为他都可以理解。
　　姑苏又看着孙景和夏修竹，叹口气，说道：“你们两个正义感爆棚的老好人也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去吧，身上一股酸酸臭臭的味。”

　　看姑苏也不打算追究其它人的问题了，谷雨偷笑着拉着素问离开了，隐逸和孙景也离开了，只有夏修竹看着姑苏不说话。
　　姑苏揉了揉太阳穴，他就走了这么几天，怎么就出这种事情啊，然后他一抬眼看见夏修竹看着他，就问：“怎么了？”
　　“正义感爆棚的老好人？”夏修竹重复姑苏刚刚说的话。
　　“不对吗？”姑苏调整了一下坐姿。

　　夏修竹看着姑苏，也不说话，仿佛是在等姑苏的解释。
　　姑苏叹口气，接着说道：“你杀的那两个人，真的是意外吗？两个男人，都是破损的酒瓶直接插入心脏，位置都一模一样，我不觉得一个喝醉酒的男人会有这样的准头。”
　　夏修竹没说话，皱了皱眉头，他看着姑苏，等着他的下文。

　　姑苏又说：“那两个人本来就是人渣，死不足惜——他们轮-奸一个女孩儿，然后重金请律师，弄成和奸，赔一笔钱后无罪释放，之后又酒驾，撞死了受害者的父亲、母亲和哥哥，受害者虽然还活着，但终身残疾，生不如死，赔偿的钱还不够做手术的。”
　　“法律制裁不了那两个人渣，但是你可以。”姑苏接着说道：“你那时候还不知道治愈药剂和血族之间的关系，但是狂躁、易怒、攻击性强已经在你身上表现出来了，不过经过我们的监测，这些症状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的，你到了埃斯兰岛的所作所为也是一个例证——你一次都没有表现出上述症状——当然，你在埃斯兰岛上没有表现出那些症状也和你的安全感有关。”

　　姑苏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刚才的话题：“你并不认识那个女孩儿，但是知道了那个女孩儿的事情之后你打算替她声张正义，你用了至少一年的时间来策划这个事情，你从外地搬到那个女孩儿所在的城市，开始打探那两个人渣的行动规律，还让自己的狂躁症状表现的更加明显，你留下的医疗记录、出警记录完整且频繁，最后你终于找到了机会，跟着那两个人渣一起去了酒吧。你喝酒，闹事，挑衅那两个人渣，然后在他们对你率先动手之后才反击，用酒瓶子把那两个人渣杀了，也并且没有造成其它任何的伤亡。而在你实行你的计划之前，你还通过隐秘的途径把你的所有积蓄都留给了那个女孩儿。”
　　姑苏看着夏修竹，眼神温柔，他看了夏修竹好一会儿，才又说道：“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儿，搭上自己下班辈子二十年的时光，难道不是正义感爆棚的老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