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复记流年》维昴

4、楚洵 她男人（4）

　　楚洵审讯了一夜，在有力的证据面前嫌疑人老实地交代了犯罪事实。
　　岳凝窝在楚洵办公室里的小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后楚洵还没回来。她环顾着这间不大的办公室，没有任何装饰品，桌上摆着不少卷宗、文件，但并非散乱无章。电脑、电话、笔筒、台灯摆放整齐。书柜里的书涉及刑侦、犯罪、心理、法律以及哲学，分门别类。看来这人冷静沉稳、井然有序，喜欢学习。初见时觉得他更像是个犯罪分子，这么看来倒还有点警察的感觉了。
　　岳凝从书柜里取了本犯罪心理学的书看，没看多久楚洵回来，手里拎着一袋早餐：“简单吃点，吃完去做笔录。”
　　岳凝接过打开来看，有豆浆、牛奶、油条、烧饼、馅饼、鸡蛋、咸菜，“这么多，我哪吃得了？”
　　楚洵：“我也没吃早饭。”
　　岳凝：“……”
　　吃过早餐，岳凝跟着楚洵去询问室做笔录，还有一位男警官做记录。
　　楚洵问了姓名、年龄、工作单位、家庭地址、身份证号码等基本信息后，进入正题：“2015年6月11日晚8时30分至9时30分左右你在哪里，做什么？”
　　岳凝：“我在‘月上柳枝’夜总会的317包房，陪客人喝酒唱歌。”
　　楚洵：“你是医生，怎么会去夜总会陪客？”
　　岳凝：“我之前接诊过一位病人，她只有13岁，被人从老家拐骗控制，一路上被殴打虐待xx，试图逃跑又被抓回，然后是新一轮的xx，直到在郊区等着被贩卖时再次逃跑被我的朋友所救。
　　她的精神受到严重损伤，带她去报警却无法说出任何线索。我找了私家侦探暗中调查，无意中查出这个犯罪团伙的蛛丝马迹，就打了110。
　　夜总会老板曾经是我的病人，他给我提供了消息和方便，我从中得知他们昨晚会去那里，所以假扮成小姐看看能不能探听到什么信息。”
　　楚洵严肃地说：“你胆子可真大，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来找我，绝对不许自己跑去调查，学人家当什么卧底，知道有多危险吗？”
　　岳凝陪笑道：“是、是，我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
　　其实，岳凝没有老实交代，如果不是刚好被警察抓住，她将用自己的办法来惩治他们。
　　楚洵把岳凝送到警局门口，“折腾一晚，回家休息吧。”
　　岳凝：“你也是，好好休息，不要老熬夜，身体再好也撑不住。”

　　一周后，岳凝下班回家，今天运气不错，还好在下班前结束了那台手术。一会儿去买个小礼物。正想着买什么礼物比较好，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岳凝有些惊讶：“楚洵，你怎么会来，有事？”
　　楚洵：“我来找你，今晚庆功宴，一起去。”
　　岳凝：“不好意思，我有约了。况且你们庆功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啊。”
　　楚洵：“一来这起案件是你提供的线索，二来你上次在我们局里表现得太好，他们都很喜欢你，非要叫你去，说是欠你一顿饭。有约，推掉。”
　　岳凝不悦地说：“你怎么这么霸道，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我不想去。”
　　楚洵上前攥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拉着就走，岳凝试图挣扎反抗一概无效，“楚洵，你放手！你这是绑架！楚洵，你这个混蛋！”
　　楚洵一直把她拉到停在路面停车场的车边，用力一拽拉到身前扣住她的肩把她抵在车门上附身压了下来，岳凝还在骂着一没留神他的舌就轻而易举地登堂入室，不像上次那样浅尝辄止，而是长驱直入不断加重力气霸道，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白皙的脸上微微透着红晕，却依旧是那种冷漠低沉的语气，“上车”。
　　岳凝紧张地看了眼四周：“这里是公众场合，你好歹注意点影响。”
　　楚洵一脸坦然：“正好坐实我是你男人的身份。”
　　岳凝上车后，从包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你好，我是岳凝，是，不好意思，麻烦你告诉小贞，我今天临时有事不能去看她了，我过几天再去，是，麻烦你了。”
　　楚洵：“那个小女孩？”
　　岳凝：“嗯，她现在住在精神病院。”
　　沉默半晌后，楚洵没话找话：“你好像很有钱，医生的工资没有那么高吧。”
　　岳凝挑眉：“你在调查我的收入来源？”
　　楚洵：“担心你误入歧途。”
　　岳凝：“哦，看来你很懂女性时尚嘛。”
　　楚洵：“不懂，只是你戴的手表是Patek Philippe4948R系列大概50多w，我见过。”
　　岳凝好奇：“不会是送女朋友的礼物吧？”
　　楚洵：“我不会。”
　　岳凝：“不会什么？给女朋友送礼物，还是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楚洵：“你戴着这么贵的表却不是很在乎。”
　　岳凝：“有什么好在乎的，反正我钱多。父母过世给我留下了一家公司，每年有分红，剩下的遗产拿去投资，这么多钱我当然要用来好好享受生活。话说，你不会是看中了我的钱吧？”
　　楚洵：“难怪你性经验丰富，原来喜欢包养小白脸。”
　　岳凝没好气地嘟囔：“你才性经验丰富，你才喜欢包养小白脸。”顿了一下，“你是说你是小白脸，喜欢被包养？”
　　楚洵：“你觉得，会有人敢包养我？还是说，你想试试？”
　　岳凝满脸嫌弃：“我才不要。自从三年前前夫离开后我就没有过性生活，经验丰富不过是拜他所赐。”
　　楚洵：“他死了？”
　　岳凝：“你怎么知道？”
　　楚洵：“如果不是死亡，他应该不会想要离开你。”
　　岳凝冷笑：“谁知道。他工作劳累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办公室。”
　　楚洵：“你们夫妻感情不好？”
　　岳凝：“哦，或许没有看起来得那么好。”
　　楚洵想起，他查过岳凝的户籍资料，前夫苏嘉尚，原市高级人民法院法官，三年前死于心肌梗塞，当时31岁，比岳凝大6岁。岳凝的父母在九个月后死于交通意外，岳凝因此继承了大笔遗产。
　　车在一家有名的川菜馆门前停好。
　　岳凝扬眉：“现在有八项规定，你们还敢公款吃喝？不怕我去举报？”
　　楚洵：“是用我的钱请大家吃饭。”
　　岳凝：“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你戴的表是什么牌子？”
　　楚洵：“……”
　　楚洵带岳凝进了包厢，大家一见岳凝进来都围了过来问长问短寒暄打趣，岳凝八面玲珑应对得体。李局长也在，也喜欢拉着岳凝聊天，一向严肃冷酷的楚洵反倒无人理睬。
　　开席上桌，大家开始纷纷进酒，岳凝跟着楚洵进了一圈，其他人过来要给嫂子进酒的则全被楚洵接过喝了。
　　岳凝看着脸色红润的楚洵有些不忍：“你少喝点儿。”
　　有人打趣：“嫂子心疼了。还没见老大醉过，今天大伙加油啊。”
　　岳凝：“我和楚洵有段时间没见了，今晚还想好好聊聊，兄弟们看我面子上先放过他吧。”
　　又有人调侃：“聊天有什么意思，不如睡觉有意思。嫂子，多喝点酒，有助睡眠。”
　　众人哄笑，岳凝的脸一下就红了。
　　楚洵：“你们差不多就得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喝到最后，从没醉过的楚洵烂醉如泥，当然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全场唯一清醒的只剩岳凝。
　　岳凝扶着楚洵离开，找了个代驾司机，上车后岳凝报上自家地址，一直低着头的楚洵忽然清醒地说出另一个地址，然后对岳凝说，“我醉了，你应该先送我回家”。说完继续倒在岳凝的肩膀上呼呼大睡，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岳凝无奈，只好先送他回家，到了楼下人还是昏沉不醒，岳凝记着他之前说的楼牌门号一路扶他上楼，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找到钥匙，又好心地把他一直送进卧室。
　　岳凝将楚洵放到床上准备离开，不想楚洵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揽入怀里捁紧不放。
　　岳凝：“放手，我要回家了。”
　　楚洵闭着眼睛呢喃：“陪我。”然后，抱着她，睡着了，一动不动。
　　岳凝被他带入怀里躺在床上，坐不起来也使不上力气挣脱不开他的束缚，睡着的人还这么大劲。其实她也没少喝酒，特别是后来，楚洵也挡不住。虽然她酒量不小，但是现在怎么觉得这么困，眼皮不由自主地下垂，他的怀抱还真是温暖舒适。
　　清晨6:30，岳凝的生物钟准时将她唤醒，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并没有宿醉后的难受。岳凝患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几乎夜夜失眠，睡着后也是噩梦不断。而昨晚一夜无梦，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样安稳踏实地睡觉了。
　　岳凝发现自己还躺在楚洵的怀里，枕边这个人距离自己不过0.1厘米，依旧阖着眼，睡颜宁静安和，呼吸清浅，俊朗的眉目更显清隽，一脸大写的帅。
　　岳凝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她不是很讨厌男人吗，怎么会和一个不熟的男人睡了一晚？还睡得这么，呃，舒服。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立刻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这个安静的美男子，以后，或许不会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