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奇杰之〈Pray〉》夜阑雨静

110、返回X伤势X奇犽更重要

　　“为什么那些家伙非得要让人类带回灾难呢，犯错的明明不是那些无辜的人啊……”大约是想起了刚才在影像里所见的惨状，小杰露出了极为凝重哀伤的表情。

　　本来小杰就比他还要单纯，自己可以对这些人无动于衷，但小杰却不行。即使他也知道这些牺牲在某些情形下是必然。

　　“而且这样的话，我们不是更非得要再过去寻找解决的办法了么？”

　　──没有错。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奇犽罕见地说不出一个答案。

　　新世界的住民从不欢迎内侧的探访，这是自古以来就一直透过遗迹与伤亡纪录在在证明的事实。带回灾难是为惩戒──但又让人类在其大门上设立了传送机制得以隔离灾难不致内侧真正覆灭；却也在同样的情况下，他们势必不得不再次前往暗黑大陆寻找“希望”来解决。

　　不欢迎但又不给他们一个痛快，才会演变成如今的境况。但要说是无法预料的意外，奇犽是不信的。

　　不同于奇美拉蚁，五大灾难造成内侧世界进退维谷的情形，如果不是外侧世界有意为之，那就是有什么原因让他们必须以这样的方法考验人类是否具有能力将之解决。

　　但那样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就算真的解决了，外侧便就此认同他们能够自由往来了么？比起受到冒犯而起的不悦，并意图阻止人类基于不纯目的再次到访，他倒认为这些危如累卵的灾难的存在，反而更像是他们在提醒人类：“你们还不够强。”“快点想办法变强后再过来吧，我们等着你。”

　　二人又谈论了一会，大多依然是没有结果的猜测。

　　经过艾莲娜的说明来到了这个地方，奇犽为了安抚小杰又花了不少时间，转眼一下子就是两个小时过去。

　　“──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见对方点点头，奇犽拿出了“返回”的卡片。上面是不同于他们曾在游戏内看过的图像。虽然也同样有编号，但最右栏本应该是“入手等级”以及“最大卡片化限定张数”的位置却只有一个省略号“—”，大概这个部分并没有什么系统上的规范。

　　淡黄底的图片上清楚地写着“RULER ONLY”几个黑色大字，右下角则类似于咒语卡标示出卡片类型为“远”和“特”，表示为特殊咒语卡且使用范围于岛上的任何地方都有效──大概这样的卡片，包括贪婪之岛的游戏书都是由具现化的念能力者变成的吧。

　　他们来到港口用得是“移动”，卡片说明是“连使用咒语者在内，将半径20M内的指定对象，送往游戏内指定的任何地方”；有点类似于“同行”。而“返回”则正好相反，是送回前一个使用者所在的地方，就像是“倒回”。

　　奇犽打量了一会，没有再多想，但看到小杰依然微皱眉头满腹心思的模样，忍不住道：“别担心，等我们把事情解决后再回来这里看看吧！”

　　小杰闻言收回了目光，松开眉结看向奇犽扯出抹笑，点了点头，“嗯！”

　　奇犽喊了一声：“──使用‘返回’！”

　　除了前面一个叫出“Book”和“Gain”的步骤，使用起来还是很熟悉的。与透过念图腾到达艾莲娜所在一样，乍起的白光很快将他们传送回去。

　　***

　　透过艾莲娜的传送，四人回到海神市时已经是距离他们进入地底迷宫两天左右的时间。

　　比起带回消息又或是知道金那边道解谜的结果，小杰自然更关切奇犽与柯特的伤势，因此马上毫无耽搁地就迳直前往了医院。

　　“左肩关节后脱位，左肩胛骨盂下粉碎性骨折，右侧肋骨第二至九节完全骨折──右手腕骨龟裂、四度烧伤……其他还有11个地方是复杂性骨折，一般人完全康复至少要半年。不过，以职业猎人的程度，大概一两个月内复原没有问题吧，但还是要好好修养，否则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这样消磨。”

　　“切，哪有这么严重啊，妳这个庸……”

　　海神市顶尖私立蒙齐瓦拉医院，特等病房内，无数名跨科照会的医师以及由协会派驻专司治疗的医疗猎人，在共同帮少年处理完伤口后，由后者负责说明。

　　即使是在异常艰辛的手术过程中，言明自己不需要施打麻醉的少年也未曾吭上一声，几乎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好像根本不痛一样。那桀骜不驯的模样就像一只高傲的银色大猫。

　　在此刻更是明显不屑的瘪起嘴来，就着他们的诊断像是要质疑起他们的医术，却愣是从旁被那明显不快并显得紧绷至极的声音给僵硬地生生打断：“知道了，非常谢谢你们，我们会注意的！”

　　少年从清理伤口、消毒，一路到手术完成都还没动过一下的表情，此刻却略显紧张地忙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却又像是给对方的怒气吓得突然不敢再说话。

　　负责诊断并执行念力治疗的医疗猎人是一名成年女性，名字是很普遍的那一种。由于本身念能力属性以及不好战斗的个性，在海神市作为医院专属治疗师已经不少个年头。不过她对于之前的渡航或是奇美拉蚁一事也稍有耳闻，尤其是在被迫出席前任协会选举投票的情形下，她当然也看过银发少年身边的那个黑发少年，由于年纪实在太轻令她曾经生起了好奇心，便对于二人的身份与其在于蚂蚁一战中的事迹略有了解。

　　出自于名杀手世家的銀发少年，光是姓氏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而黑发的那一个，则是卸任了前任十二支“亥”的那个世界五大念能力者“金．富力士”的小孩。

　　──很难相信这么两个小孩子会是职业猎人，并且身份还极其殊异，甚至深入过NGL与东果陀那样的险地。若不是在场只有她一个猎人知道实情，以及当前气氛实在不妙，恐怕场面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小杰……”銀发少年试图安抚，换来的是一阵过于无声的凝视，却足以令这只骄傲的大猫乖顺得不得了。

　　女医疗猎人只得在心中默默记上一笔，原来杀手世家的小少爷和朋友相处起来是这个模样。然而当时的她并不知晓，没多久两人就成为了猎人协会放眼周知的恋人关系。

　　柯特的皮肉伤倒还好，奇犽上半身无一处不伤及骨头，尽管避开了要害，还是造成了多处骨折。幸好照过X光确认并未伤及脏腑，毕竟还是多少有一点念力的保护。

　　奇犽如今的状况几乎就和小杰当年一样，甚至还更严重一些，不只左手打起了石膏连同肩膀都固定住，右手也因深度烧伤剔除了一大部分烂肉并且包扎了起来，还吊了好一会的点滴。浑身惨兮兮的模样，就算是奇犽自己不在意，也知道小杰看了包准又要生闷气──事实正是如此没错，尤其是手被电烧伤的地方，换作一般人老早就受细菌感染需要截肢，医生处理时也说了再拖久点，就算是念能力者，这只手也估计是要废了的。

　　医生越说，小杰就越沉默，散发出的气息就越可怕。奇犽最后索性放弃安抚了，对方的这波怒气很显然任凭他说破口舌也是无用。

　　然而一思及这样的情形大概会一直持续到他伤好为止，他又忍不住的头疼。

　　虽然伤势严重，但由于念能力者本来就不比常人，因此奇犽没有留观太久，在听完女治疗师交代完注意事项以后，就顺利出院了。

　　先行处理好伤口的柯特和莱昂早已在病房外面等，一见到奇犽手脚完好的进去，却是包成一团的出来，都难免讶异。

　　“哥哥……没事吧？”柯特更是少见的变了脸色，透出明显的紧张与忧心。

　　“没事没事，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好吗，是这些医生太不专──呃……”业字都还没出口，小杰突然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被这么一瞪，奇犽猛然给噎得完全忘了自己在说什么，这句迁怒他人的话只得支支吾吾不知所以地又吞了回去。

　　莱昂自然不会去触怒小杰，眨了眨眼提议道：“大家都很累了，回海神塔休息吧……要回去见金明天再说，反正和当初说好得一样让我们玩个三天嘛～”

　　自他们开始纯粹的游乐观光到后来的调查，深入迷宫以后，正好过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尽管说来不长，却不可思议地让四人之间的关系快速紧密起来。无论是柯特和奇犽之间从原本的陌生疏离到渐渐亲近，又甚至是柯特对于小杰的排斥到认同，以及还有奇犽对于莱昂的一言一行也不再那么警戒牴触。

　　一行人在迷宫里也几乎是两天的时间。虽然在滴水未进的情形下也一直处于备战状态，但不只敌人的强度范围都在掌握之中，相比于暗黑大陆各方面的层级来说更是差得远了，撇除奇犽受伤的因素，他们要在以同样状况在迷宫里待上三五天都不是问题。

　　本来还急着去知会金关于迷宫的事情，这会奇犽也不敢在小杰的怒气底下再说这件事。

　　跟气头上的强化系讲理没用，横竖对方又会说出什么“灾难算什么，奇犽更重要。”之类毫无道理任性之至的话。还少不得要对他没把自己的伤当一回事而发火。

　　虽然那样……他也是听得很高兴。

　　包括现在一样，小杰对他的重视和心疼全都写在脸上。虽然让对方难过自己也是同样遭罪，但不得不说他心里还真有一点享受这种病态的满足感。

　　“──不，我们先回去找金吧，确认没有事情我们再回海神塔休息。”

　　没想到小杰却在盛怒之下还能够说出冷静如斯的话，实在令奇犽有一点讶异。确实在小杰心里，灾难当然一点也没有奇犽重要，也因此自贪婪之岛返回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先拽着奇犽去看医生。

　　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他没有忘记他们当初来到这里的目的。

　　如果不是艾莲娜说出迷宫还能撑上10年，推翻了奇犽本来对于迷宫一旦坍塌即可能开始引入灾难的猜测，他们也不会稍微安心下来，还有那两小时的余裕能够在贪婪之岛等着和莱昂二人会合。不论是小杰，奇犽也是松了口气的，尽管自己的伤势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俨然又是另一个棘手的问题。

　　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不对。不详的预感依然于胸口低回未散。

　　他当然没有忘记旅团和帕里斯通做得约定。半个月的时限，如今也剩不到十天了吧。

　　有两个三星猎人级别的长辈在，和旅团打起来倒不是他最担心的事……

　　就怕中间有什么变故是他不能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