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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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林立
因为这次活动搞出的大动静，严真希一跃成为了整个学院上到院系领导辅导员下到广大人民群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知名人物——啊，严真希？知道知道，就是活动当天穿了个裙子被扛着到处跑的男生嘛。
虽然严真希一再解释了那根本不是裙子，好像也并没有人睬他。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那之后严真希觉得乔钟也不是那么没法沟通的人，后来严真希洗澡的时间总是和乔钟错开，时间一长他就几乎忘了这个茬。乔钟过来约一起去训练一起点个外卖之类的时候，严真希也没表现得太过抗拒。
一来二去，两个人的自由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这天的训练时间，两人按时在走廊上碰头，打了招呼之后一起并排走下楼梯。
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门外的太阳还明晃晃地亮着，阳光透过玻璃的宿舍大门照射过来，刺得严真希闭上了眼睛。
“才五月份就这么大太阳，要死要死。”严真希嘟嘟囔囔道。
乔钟把头上的球帽摘下来，扣在严真希脑袋上。乔钟的帽子大了点，虽然能遮住太阳，但也几乎挡住了他的半边脸。他有点不满地抱怨了一下，乔钟轻笑了一声。
拐去超市买了两根冰棒叼上，走在路上的时候两个人开始聊起了天。严真希叹着气抱怨道：“哎，我是觉得我在大学是没法找女朋友了。”
“为什么？我看刚刚路过几个女生都抢着跟你打招呼。”
“那是在取笑我！”严真希咬牙道：“我现在被她们私底下叫‘小公主’你知道吗？就因为那天我没穿裤子被你扛着到处跑！”
“小公主……”乔钟笑了一声，被严真希幽怨地看了一眼之后又马上收住，严肃道：“那真是太过分了。”
“哎，我就算了，你怎么还单着啊？”严真希把扣下来的帽檐抽起来一点，打量了一下乔钟。一米八五的个子，一张帅哥脸，怎么看也不像没对象的。“我们学校的人眼睛瞎了吗？”
“是没遇到合适的。”被间接夸了一把的乔钟非常愉悦。
“那你觉得哪种合适啊？”
“短头发的，白一点的，可爱一点的。”乔钟看了一眼严真希，若有所指地继续道：“内向寡言点没关系，对我热情聒噪就行。最好比我矮个十五公分，小只点，一只手就能抱住。”
“这就是最近流行的那个什么，最佳情侣身高差？”严真希算了一下，道：“比你矮十五公分……那就是一米七的女生？这个确实比较难找，不过你别灰心，你想想我，我就差不多一米七，我的最佳对象得一米五五才行。这年头女生们踩个高跟鞋分分钟就超过我了，能找到合适的多难啊。反正这难度都差不多，我们共同努力吧。”
严真希一脸的患难与共，而乔钟只能保持着面不改色地磨着自己的后槽牙：谁说你170的最佳对象非得是155的了？往上加个十五，考虑下185的不行吗！
吃掉嘴里的冰棒之后，两个人刚好到了训练场。远远地看见王宇阳背对着他们在讲着话，边上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有几个是从没看过的面孔。
“怎么了这是，招新的时间早就过了啊。”乔钟皱了皱眉，问严真希：“那些人你认识吗？”
严真希大致看了看，不确定地摇了摇头。
说话间，王宇阳转过头来，眼睛下面是有些浓重的黑眼圈，面色憔悴得不成人形。他看见了他们，于是朝这边招了招手。两人小跑过去，在问我面前站定，王宇阳看了看手表，说：“你们俩今天又迟到了。”
乔钟不好意思地笑笑，严真希压了压自己的帽檐。
“那我把刚刚说的消息再复述一次。”王宇阳说：“上周开会的时候领导说了，要着重发展我们学校的棒垒球运动。女子那边的成绩一直不错，所以想下手改造一下我们这边。”
严真希不解道：“改造？什么意思？”
“我们本来就该练棒球的，一直拿软式垒球来训练的话是没法参赛，也拿不出成绩的。所以从这周开始，我们要跟女子垒球分开，改练硬式的棒球。”王宇阳说：“器材下周就能运来，这周我们先借了隔壁大学的。”
“突然要练棒球？”严真希说：“我们先不说，乔钟怎么办？他才刚进来啊。”
“没事。我请了隔壁大学的棒球队的朋友过来陪练一段时间，专门的指导学校过段时间会配给的。我先介绍一下。”王宇阳指着旁边几个陌生的人一一讲了名字。
“这是我们的投手严真希，捕手乔钟。”王宇阳对几个陌生人说：“击球练习麻烦各位指导一下了。你们的捕手投手来了吗？他俩的情况还有些复杂，关于投手捕手的相关训练项目，我想和你们那边的投捕手直接说一下。”
“捕手今天晚上有课，投手倒是来了，就是不知道去哪儿晃荡去了。”
“林立的话，刚刚好像去上厕所了。应该马上就来了。”
严真希心里一跳。
林立？
乔钟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脸上有些阴郁，他侧头看了看严真希，发现对方果然脸色非常不好，应该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
少年时期那段短暂时光里出现过的片段突然从严真希的脑海里飞快地略过，阴暗压抑的教室，人声鼎沸的泳池，粼粼波光，逐渐围过来的人群，刺耳的笑声，模糊不清的人像，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个人的脸上。
那是林立的脸。
带着一丝嘲讽，一丝惊讶，更多的是暧昧不清的其他负面情绪。那张脸的主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沉默地转身而去，隐没在水面之下，连带着抢走了严真希最后的救命之物，那根名叫“朋友”的稻草。
这个名字仿佛是那段黑暗时间里一把鲜血淋漓的刀，直直插在严真希心口上。不去拔掉的话就一直梗在那里，就算积满了灰尘也会隐隐作痛；一旦拔掉的话又将会是钻心的疼痛，破掉的洞里可能会流出止不住的血。
严真希的脸色有些不好，额头隐隐有些汗水。乔钟皱着眉看着他，出声问道：“严真希，你没事吧？”
严真希摇了摇头，刚想回答，声音却被打断了。
“稍微晚了点，不好意思啊。我人生地不熟的，上了厕所就找不到路了，花了点时间找人问了一下。”一个略有些轻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们说到哪儿了？”
严真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拉低了帽檐，阴影一下子铺在了他的脸上，林立快步从他身边走过去，严真希抓住了乔钟，躲在了他的身后。
“让我藏藏。”他小声说。
“嗯。”乔钟应道。
王宇阳上前，伸手跟林立握了握，道：“我是队长王宇阳，你就是林立吧？谢谢你过来帮忙啊。”
“没事没事，你们学校美女多，我就当过来饱饱眼福了。”林立笑道：“训练开始了吗？我是要指导投手是吧？人来了吗？”
“来了来了。”王宇阳说：“我们队情况本来就有点特殊。本来的捕手走了，新的捕手没经验，队里还在磨合期，加上大家都没打过硬式的，投手也没投过硬式的，一开始肯定不习惯。”
“没事，包在我身上了。”
“我们的投手吧……控球能力跟意识都还可以，就是体力不太行，一百球左右就比较吃力了。”王宇阳跟个揭自家孩子老底的老妈一样絮絮叨叨着：“练习的话，麻烦你控制在一百五十球以内，不然他就要废了……”
“一百五十球？”林立有点夸张地瞪大了眼睛：“这个体力弱得有点过分了吧？这样一场比赛都坚持不完，几乎已经是个废物了。”
“废物？”乔钟突然出声道：“麻烦你嘴上积点德行吗？一场比赛有什么坚持不下来的？只要最高效地克制住对手，在极限以前让对手全部出局就行了。”
“你谁啊？真的打过棒球？”林立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吹牛也麻烦你打打草稿吧。”
“我是他的捕手，我叫乔钟。”乔钟冷声道。
“哦？就是那个没经验的外行捕手？那我倒想看看被你吹上天的是哪个神奇的投手了。”
严真希低着头咬着牙，从乔钟的背后转过来，低声道：“我是投手。”
帽子挡住了他的脸，林立似乎是没认出来，但他上下看了看严真希，道：“这个小胳膊小腿就是你们投手？那怪不得没体力。”
“我们的投手有点内向，不过还是要麻烦你指导指导……”王宇阳道：“严真希，快跟着去训练。”
林立突然一顿，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他叫什么名字？”他脱口问。
“严真希，严肃的严……”王宇阳还没说完，林立就三步上去，在严真希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猛得掀开了他的帽子。
帽子下面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跟记忆里如出一辙的脸。
“严真希？！”他再次确认道，声音有点抖。
“队长，我不跟他一起训练。”严真希脸色发白地后退了一步。
“队长，这段时间还是先让我们俩一起练吧。”乔钟挡在他面前，一下子隔开了林立的视线。
“投手需要的指导你能给吗？”林立朝他身后道：“严真希，你出来下，我们谈一谈。”
“我觉得他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乔钟再一次打断他。
“你知道什么？”林立有些暴躁地看向乔钟道：“别瞎几把掺和行不行？”
“你知道什么？”乔钟有些烦躁地怼了回去：“都八百年没联系过了，现在跟这儿装什么朋友？”
王宇阳可能是在场最懵逼的一个，他两边看了看，根本没想到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几乎干起架来。
“严真希，你认识林立？……这样不太好啊，都是别校的客人，动起手来就麻烦了。要不你劝劝？”他拉着严真希往旁边一走，悄声道。
严真希一秒也不想看见林立，于是一秒反驳道：“不我不认识。队长今天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先请假回宿舍了。”
“啊？”
严真希拉了拉乔钟，“乔钟送我回去。”
“严真希！”林立有些气急败坏：“这么多年了，你连句话都不想跟我讲吗？”
严真希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此时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立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转身朝王宇阳说：“那个乔钟是谁？”
“就，就我们捕手啊。”
“严真希男朋友？”
王宇阳惊了：“啊？？他俩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看来不是。”林立先是松了口气，接着似乎更加恼火了：“那他摆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干嘛？护犊子的母鸡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