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为何物》凤尾鱼纸

5、第四章

　　这天一整天的拍摄工作都比较紧，工作量比较大，所以在拍摄的间隙，演员们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休息。方若绮想去问问黎华早上在化妆间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单独和他说话。
　　从今天的拍摄开始，电影的拍摄开始放在男女主角高中时候的场景。这是方若绮第一次见到黎华穿上高中校服。已经把头发剪短了的黎华，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白色的衬衣，黑色运动裤和运动鞋，妆化得很淡很淡，几乎看不出来，估计只是稍微遮瑕脸上的疲惫感。他眉眼间神采飞扬，仿佛脸上突然换了一种神采，和别人谈笑间神态和语气比之前生动不少，宛如一个正青春的美少年。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他扮演起高中生竟然真的毫无违和感。
　　中午休息的时候，方若绮跑去找王瑞恩，想和他说一说今天早上的热搜事件。她走到他跟前，还没开口，王瑞恩就仿佛已经读懂了她的心思一样。他比她高很多，没有穿高跟鞋的她只到他的胸口。王瑞恩伸手温柔地摸她的头说道：“没关系，我们已经处理好了，拍戏以外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专心演好你的角色就好。”
　　方若绮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她悄悄瞄了一眼四周，看到不少工作人员正在偷看自己和王瑞恩，边看好像还边在议论。她猛地对上了站在不远处的黎华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有玩味的观望，意味深长。
　　吓死了。她赶紧向王瑞恩点了点头，往自己休息的地方撤回去。

　　一天下来工作量不小，方若绮已经很累了。戏拍到夜深才收工。她原以为黎华早上的邀约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收工的时候，他依然支走了自己的助理Ken和朱莉，要开车带方若绮去吃饭。
　　剧组收工，大家都在往外走，方若绮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着黎华停着他那辆拉风的玛莎拉蒂在马路旁等她，只好赶紧上车。
　　“你怎么天天开跑车来拍戏啊，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你了，”她小小声地说了句，“浮夸。”
　　“哦？觉得太高调了吗？”黎华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那你喜欢什么低调的车型，告诉我，我考虑一下。”
　　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方若绮懒得理他。
　　车开出去之后，方若绮偷瞄了黎华一眼，见他目视前方，很认真地开着车。她说：“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其实不太习惯晚上吃太多……我们……可以不吃饭吗，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
　　黎华听了轻轻一笑：“不行，这顿饭必须吃。”
　　他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簋街。虽然夜深了，但这条以吃闻名的街道依然人头涌涌。黎华带方若绮到了一家较为安静的私房菜，进去以后径直走入包厢。黎华见方若绮说自己胃口不太好，就只是简单点了个砂锅粥，加几碟小菜。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没想到你会来这么热闹的地方。”方若绮一边喝粥，一边小声说着，像在喃喃自语。
　　黎华笑了笑，把一盘蒜蓉炒芥兰推到她面前，没有接话。
　　方若绮抬头正好看见黎华撤回去的手。她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全是黎华没看菜单就随口点的，有蒜蓉炒芥兰，虾仁炒蛋，清蒸鲈鱼，萝卜炖牛腩，全都是她从小到大爱吃的菜。想起来他们祖籍都是广东，以前倒是她自己没注意，他们两个人在吃这一方面，口味太一致了。
　　“我想起来你刚刚说今天这顿饭必须吃，为什么？”方若绮问黎华。
　　“没什么，突然很想吃粤菜，想起你应该也想吃，看在苑姐的面子上，照顾一下你。”黎华停下手中的筷子，对她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方若绮一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他琥珀色的眼眸快要把她淹没。
　　赶紧低头喝粥，不敢再和他说话。
　　吃完饭，黎华没有急着送方若绮回家。若绮坐在饭桌旁看着黎华悠悠闲闲地打电话给Ken，让他过来开车。电话那头好像有大声抗议的声音，但黎华很久就把电话挂了。他开始定定地看着方若绮笑，也不说话，方若绮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和他聊天。
　　“我前段时间在台湾看到新闻，说你在上一部电影和合作的女演员徐心宁传绯闻，害你的女朋友席若芸和你分手了，是不是真的呀？”实在想不到两人有什么共同话题，她只好聊他的八卦新闻。
　　黎华眼皮一跳，这个小姑娘一上来就问这么私人的事情，是不是不会聊天？他耸耸肩：“谁说我和席若芸交往是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八卦周刊，就知道乱写。”
　　“啊……不是真的啊，我之前看你们演那部……那部‘蓝天战士’，感觉你们看起来好衬啊……”
　　“方若绮，有空多看书，”黎华突然唤她全名，好像很认真，可听语气又好像只是在说些随意的事情，“别老关注那些有的没的。八卦杂志就靠乱写东西赚钱，难道写的都是我们生活的真实写照？以后你自己，也不要那么在意他们写的东西，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被前辈教你做人了。方若绮尴尬地点了点头。
　　房间顿时安静。连空气好像都尴尬了起来。
　　方若绮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已经被清理干净的饭桌，心里祈求Ken能快点来把他们接回去。坐着坐着，她饭气攻心，很快就睡着了。
　　Ken进入包厢的时候，黎华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方若绮睡觉。他有些吃惊，自从黎华出道没多久他就开始做他的助手，他以前可从来没这么看过别人。
　　黎华把食指放到嘴边，给一个眼神给Ken意会，让他不要发出声音。两个大男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方若绮睡觉。她的睡颜恬静，眼睛和嘴巴都乖乖地闭上，鼻腔里发出着很轻的呼吸声。看起来，她应该是很累了。
　　她又睡了一会儿，突然间惊醒。黎华和Ken赶紧低头摸口袋摸手机，仿佛刚刚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啊……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的就睡着了……”方若绮揉了揉眼睛慢慢站起来，“Ken你来了呀，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两个男人点点头。Ken去取车，黎华带方若绮走饭店的另一个门离开。其实已经是凌晨了，就算簋街上依然食客不断，估计也没什么人留意到他们。但黎华的车太招眼，方若绮经过早上被上热搜之后，还是有些后怕。
　　把方若绮送回家之后，Ken开车送黎华回他的住所。黎华合着眼睛假寐休息，Ken知道他没睡，没好气地吐槽他：“你对方若绮有意思。”
　　黎华暗暗翻了个白眼：“谁对她有意思了，不过是看在齐苑的面子上，帮她一把。”
　　“啧啧啧，”Ken简直快要看不起他，“那难不成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帮人澄清绯闻，还用这种方式。”
　　“记者拍到了没？”
　　“拍到了，明天就会有你们俩吃饭的新闻上头条上热搜了。到时候我就会主动回应，咱们剧组尤其关爱这位来自宝岛，又是初次拍戏的小妹妹。那吃瓜群众就会知道，只是剧组的导演和男主角都非常友善，她和王瑞恩的绯闻就可以散了。满意吗？”
　　黎华点点头：“可以。”
　　Ken不依不饶地继续说着：“我还是觉得你是看上她了。”
　　黎华开车窗任由深秋的风灌进车里，好像要让自己清醒一下，即使他今晚并没有喝过酒。“没有，我和她勉强也算是旧识，就当帮她一把了。”
　　“可我还是觉得你看上她了。”
　　“好了好了，这个月加你奖金，给我闭嘴吧。”
　　“得令！谢谢老板！”Ken目的达到，得意一笑。

　　电影的女主角和导演，电影的男女主角的吃饭风波很快就过去了。电影的拍摄工作仍在继续。
　　这天这场戏拍的是高中校园里的戏份。午休时间，正在读高三的男主角阿翊和同班同学到篮球场打球，刚刚升上同一所高中的女主角唐笑到场边去看他。阿翊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对唐笑的特别，成为唐笑之后悲剧收场的导火线。
　　趁着中午烈日当头，他们拍摄这一场打篮球的戏。
　　正式拍摄之前，黎华和配角一起投篮练手感。方若绮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啊，黎华长得这么好看，这么聪明，事业这么成功，篮球竟然还打得这么好。
　　王瑞恩喊开始后，黎华立马进入了角色。虽然只是午休时间随意打一打，但阿翊依然认真地和对手卡身位，贴身进行身体对抗。他运着球，一个假动作晃过对手，转身，后仰跳起投篮。球“咻”的一声，空心入网！场边的迷妹唐笑激动得跳起来，但又必须忍住自己的激动，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这时阿翊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唐笑，眼睛和她的四目相对，嘴角扬起。
　　他修剪过的头发上，带着薄薄的汗，被秋风轻轻吹起；日光微斜，打在他的脸上，只觉得他的眼睫毛很长，一眨一眨的，连同他整个人一起，仿佛透着光。
　　方若绮整个人怔住，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看呆了。
　　直到王瑞恩喊了“cut”。
　　王瑞恩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表扬她刚才的表现很自然很优秀。方若绮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走到一旁去接过朱莉给她递的水，一口闷。
　　平复下刚刚那一幕带给她的心跳加速，她开始思考。
　　刚才，看到那个少年黎华对自己一笑，怎么好像心跳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