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无恙》八姑娘的蘑菇

20、一切归零

　　一周的时间，洛语时都没有看见木槿的人影。他给木槿打了无数个电话，可得到的结果不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无法接通”，就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洛语时去四班打听，发现姚筱瑶这周也没来上课。他担心木槿和姚筱瑶出了事情，一整夜一整夜地睡不好觉。

　　临到周五放学的时候，洛语时总算在校园里看到了木槿的身影。

　　“木……”他迫不及待地冲着木槿挥了挥手，却看见木槿身边还跟着一个姚筱瑶。

　　他们又恢复到了原来形影不离的时候，手挽着手，相视而笑。那画面里容不下任何一个外人，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洛语时站在走廊的角落里，缓缓放下了挥动的手。他的喉头好似被苦胆堵住了一般，苦涩不堪，难以发声。胸口好像被人用锤子锤过，又用针尖去刺。本该立刻运转起来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似的难以移动。他就那么呆呆地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地看着木槿和姚筱瑶。

　　姚筱瑶率先看见了洛语时，渐渐停住了脚步。

　　木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在走廊下面看到了洛语时的身影。

　　四目相对的瞬间，木槿心如刀绞。洛语时眼中透出的孤独和难过，深深刺痛了木槿的心。

　　他缓缓避开了洛语时的目光，低头对姚筱瑶说道：“我们走吧。”

　　姚筱瑶点了点头，拉着木槿离开了走廊。

　　洛语时多想在他们离开之前转身走开，可他发软的双腿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木槿和姚筱瑶从他面前走过，任由自己像个傻透了的木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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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槿再也没有趁着下课的时候过来骚扰洛语时，再也没有把牛奶放在桌上逼洛语时喝掉，再也没有缠着他说些不堪入耳的荤话，甚至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洛语时和木槿相识之前的状态，他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尖子生，他是不务正业留连花丛的混世魔王。

　　他们的人生在一段彻骨的交集之后，又恢复到了最初平行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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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组织集体军训，全校一起到县里的军训基地完成为期一个星期的全封闭式训练。

　　洛语时和木槿分在一个寝室，无论训练还是吃饭，都得组成一个分队。就连出去打水洗脸，两个人也会迎面撞上。

　　木槿接了满满的一盆水，猛地一个回身，正好和随后赶来的洛语时撞在了一起。

　　洛语时被他撞翻在地，满盆热水就这样一滴不落地泼在了他的身上。

　　“啊……”洛语时惊叫一声，皮肤立马起了一层红痕。

　　木槿动了动身形，可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上去搀扶洛语时的冲动，捡起自己的水盆，绕过洛语时走了。

　　洛语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痛顺着他的手臂一直蔓延到心头。他忍住发酸的鼻头，自己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洛语时回到宿舍的时候，正好赶上澡堂放水的时间。男生们一窝蜂似的涌出宿舍楼，都挤到澡堂里洗澡去了，宿舍里只剩下了洛语时一个人。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牙膏，在发红的皮肤上挤了一些。

　　正当时，木槿突然推开宿舍房门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洛语时，正坐在床边给他自己涂牙膏。

　　洛语时抬头和木槿看了一个四目相对。

　　木槿倒吸了一口气，砰一声甩上了宿舍的大门。

　　洛语时吓得一抖，一双眼睛警惕地看向木槿。

　　然而木槿却什么都没做，只是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的床铺，合衣躺下开始睡觉。

　　洛语时松了口气，继续涂牙膏。

　　涂完了前面，后面还有一些轻微烫伤的地方够不到。洛语时用自己带的方块镜子照了照，伤不严重，不涂也行。

　　他正准备收起牙膏，忽然听见木槿翻身下了床，几步跨到洛语时床前，一把抓过他手里的牙膏。

　　洛语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惊慌失措地愣在了原地。

　　木槿将他翻过去甩在床上。

　　洛语时一下被他摔在硬板床上，磕得下巴生疼：“啊……”

　　“闭嘴！”

　　木槿将牙膏涂在洛语时伤处，动作算不上温柔，不像是在给洛语时上药，而像是在给他上刑。

　　洛语时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回头对着木槿说道：“够了……”

　　不等他说完，木槿倾身上前，吻住了洛语时的唇瓣。

　　洛语时听见宿舍门外传来脚步和交谈声，拼命抵住木槿的肩膀把他推开。

　　木槿也听到了门外的声响，连忙起身回到自己的床铺躺下。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然而木槿手里却紧紧握着洛语时的牙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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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语时很生气，但他找不到机会跟木槿吵架。

　　早上洗漱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牙膏不见了。木槿没在宿舍，他的床铺上空空如也。

　　洛语时翻了翻木槿的面盆，里面除了洗澡用具，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他知道是木槿拿了他的牙膏，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他要回来。最后只能借了同宿舍的室友，草草刷了个牙。

　　早上吃饭的时候，洛语时跟木槿坐对面。木槿一直低着头吃饭，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洛语时吃着吃着就没了胃口，胡乱搅着饭盒里的白菜。

　　程昊吃完了饭，准备去洗碗，途径洛语时这桌时，一眼就看见了他桌前的鸡蛋。

　　程昊凑到洛语时身边，笑着问他：“洛语时，你这鸡蛋还吃不吃了？”

　　洛语时摇了摇头：“你想吃你拿走吧。”

　　“那我不客气了。”程昊正要去拿，木槿忽然一筷子夹住他的手，给了他一道冷眼。

　　程昊吓得一抖，识相地收回了手：“算了，你自己留着吃吧。”他拍了拍洛语时的肩膀，一溜烟儿窜出了食堂门口。

　　洛语时抬头看了木槿一眼，总算看到了他的眼睛：“我的牙膏呢？”

　　“扔了。”

　　洛语时惊道：“为什么扔了？”

　　木槿瞪了他一眼：“因为没了。”

　　洛语时想起昨天晚上木槿给他上药的场景，脸上蓦地一红。

　　木槿把最后一口汤喝完，起身要走。临走之前，他敲了敲桌面，对洛语时说道：“你可以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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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间隙，洛语时去上厕所。他前脚走，木槿后脚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起到了厕所，木槿毫不避讳地解开皮带，准备如厕。

　　洛语时却心有芥蒂，把视线撇得远远的。

　　木槿提上裤子，站在厕所门口等着。

　　洛语时慢腾腾地上完厕所，发现门口已经被木槿堵了。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果然被木槿一把拉住。

　　眼看木槿又要吻他，洛语时恼羞成怒。他猛地推开木槿，直接跑出了厕所。

　　顾不上回头去看木槿是什么表情，洛语时一路小跑回了方队。

　　风扑在他脸上，却降不下他脸上的热度。

　　他不知道木槿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就好像他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充气娃娃。

　　兴起的时候搂着温存一番，平常的时候就漠然丢在一边。

　　他明明已经跟姚筱瑶和好了，为什么还要来纠缠自己？

　　洛语时在方队里坐下，远远地看见木槿走了回来。

　　他低下头去不看木槿，头顶却能感到木槿灼热的视线。

　　他暗暗捏紧了拳头，在心底里咒骂道：木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我很纠结？纠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这种偷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