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立莲》情椽墨执逍

2、第 2 章

　　今年，他七十六岁，凝气十八层巅峰。
　　躺在床上出神，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回过神来，天已蒙蒙亮了，干脆盘膝打坐，引些稀薄的灵气入体，好为几日后冲击凝气十九层做准备。
　　日到正午，他才停止修炼。抄起靠在墙角的剑，转身去了屋后的山坡。山路崎岖，但他早已将地形烂熟于心，更何况修士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倒也不觉得甚累。
　　一路上主要采些草药，一部分卖掉，另一些留着煮成药汁，虽不如丹药效果好，总聊胜于无。一般每月上一次山，几乎每次都有额外收获，比如这次，抓到两只兔子，晚上回去可以加餐了，红烧兔肉他可是馋得很，兔皮还能换点钱呢！
　　“吼吼——”
　　动物的吼声传来，他回头一看：“好家伙，你又来啦！”
　　上次上山时，他在山里碰到一只豪猪，那时他身上带的东西多，储物袋也装满了，手下留情，让这畜生逃了一命，今天又遇上了，他断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足蹬地，步行空，踏至树上，剑尖直指其脖颈，一跃而下，欲一剑毙命。
　　许是动物对杀意的敏感，豪猪一侧头避开，只听得毫针与剑身刺耳的摩擦声。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一时，他竟只能以速度略占优势，手中长剑无处可使。心中越是急躁，眼下愈是冷静，刹那间，身形幻如鬼魅，闪至豪猪右侧，左膝半蹲，长剑置于豪猪腹下，剑身近柄处横搁腿上，双手猛地一压，灌入灵力，重近百斤的豪猪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重重砸在草丛里。
　　墨无愆手下动作毫不迟疑，抡剑斩下，急速退开，血线飘然。
　　将死猪收入储物袋，拍拍被尘土扬到的衣袖，抬头望向天边，午后暖阳洒下斑驳树影，一袭青衫自林间闪过，带出飒飒风声。
　　到了山下，仔细算算，真算是满载而归，略思片刻，墨无愆决定先去药铺仁昌堂，把手头上的药卖掉。
　　站在药铺门口，铺里的伙计一抬头：“哟，是墨先生啊！老板已经在内堂等着您咧！”
　　“嗯。”不轻不重应一声，径直走向内堂。
　　这倒不是他讨厌这伙计，而是修士的通病，一旦成为修士，修习法术，心中就莫名对凡人有一种蔑视，就似凡人看待蝼蚁，不过是随手便能捏死的存在罢。
　　“王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嘞，您等会儿。“墨无愆可是他这儿高等药材的唯一来源，必须好好以礼相待。
　　各类药材分类，上秤，得花不少时间，墨无愆干脆去酒楼吃了顿饭才晃晃悠悠回到药铺。
　　“墨先生，您的钱。“刚才那伙计手里拿着钱袋跑出来。
　　墨无愆看得真切，伙计脚下被一块石头一绊，“哎呦”一下就要脸着地了，手一翻，一道灵力自袖中飞出，托住那伙计。
　　伙计浑然不知自己逃过破相一劫，把钱交给墨无愆，小跑进了药铺侧门。
　　墨无愆回到家，倒也不急，天还未黑，开灶火，架上锅，数十种药材按比例配水，小火慢炖，需一个时辰。
　　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玉瓶，这是他最后一些辟谷丹了，若非这次冲击凝气十九层，担心把自己活活饿死，他绝不会轻易服食辟谷丹。无他，只因丹药大多都有丹毒，常年服食丹药，日积月累，除非以沐灵汤浸泡身体，否则丹毒便会堵塞经脉，以致修为停滞不前，更有甚者因服食丹药过多，丹毒暴发，死状惨烈。曾经墨无愆不知何为丹毒，为了增进修为有不花费大量时间，服食各种丹药，现在修为再也无法到筑基，恐怕亦是他自食其果罢，怨不得旁人。
　　苦笑，无奈。
　　若真如此，他此生不如做个平凡人吧。沐灵汤，配方鲜为人知，据说其中大部分药材只有在九大上界中才有，甚至，这九大上界，也只是个传说，下界之人皆不清楚九界是个怎样的存在，曾传言，上九界乃是神族居住之地，不知是真是假。三千世界，想要统统游览遍，只怕是大乘期老怪也做不到吧！
　　药汁已熬浓稠，散发出浓浓药香，勾回他的心神。
　　打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翠绿的药汁正沸腾。小火转大火，药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浓缩。半盆的药汁，一眨眼，就只剩下一小碟左右了。
　　浓缩就是精华。待药汁冷却凝固后，墨无愆用小碟子盛着药块，拿着储物袋，下到地窖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