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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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黄泉道者，死无生！
暗红色的天，赤红色的地，连空气都似染上燥热的颜色。此处炎热无比却无一丝火灵力，令他想不出抵御之法，便是有着火灵根，也无济于事。
“不问佛魔唯己心，此言何意？”墨无愆看着地上七字，皱眉，这句话如同一条分界线，往前，火灵力是如同空气般的存在，往后，似乎这一界从未有火灵力这种东西。
一步跨过，他谨记素还真的叮嘱：“未拿到界中之器，切不可吸收一丝一毫界中灵气。”
路，还很长。
素还真背倚界碑，跏趺而坐，手捏道教法诀，口诵儒门诗篇。莲花圣路开天光，万引天殊剑无双，一剑荡尽满江红，儒风道极燃佛光！
儒释道三教本源汇成一点光，与已步出千里之外的墨无愆遥相呼应，防止墨无愆一时失神，神识陷入佛魔之海。平地扬起风暴，地上只余半句的祭诗终于露出全貌：寒梅无名随风冷，谁闻剑下雪落声。佛返明心吞莲华，恶身一念证佛法。战神浴血染征衣，不问佛魔唯己心。
字体刚劲，仿佛是用火焰写上去一般，以一生的血与泪，悔与恨，化为一声傲立巅峰的叹息，是对逝者的哀思，还是对来者的祭奠，一切，只有身处佛魔之海中央的墨无愆知道了……
战场上，墨念转身，刀刃堪堪划过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手中长刀狠狠向前一捅，一旋，抽刀，鲜血已将自己的面容模糊。一脚踹开面前的尸体，却见四面敌军围涌上来，好不容易杀出的退路又被锁死。
墨牵善使剑，然而战场上人数密集，长剑极易伤到自己的军队，一不留神，背上又被划出一道伤口，血流如注，头一阵阵眩晕。
“当真天要亡我吗？”
无边魔焰吞噬那道黑色身影，炙热的朱厌火迫不及待地在肌肤上蔓延，痛苦消磨意识，赤红溢满了眼。
“唔……”一声闷哼，墨无愆悬在半空的身躯失去控制，任由朱厌肆虐。
界碑处，素还真双眼猛地一睁，竟想占领他所要的祭品！轻笑一声，引动三教本源，一朵白莲竟自深陷佛魔之海中央的墨无愆心□□出，护住他的本心不让朱厌侵蚀。立在墨无愆面前的朱厌枪似是不悦，微微震动。
与往日不同的馥郁莲香唤醒昏迷的意识，墨无愆忍痛抬起手，一口将手掌咬得血肉模糊，一把握住朱厌。
稚嫩却饱含威压的声音自心底响起：”吾，天命道子。“
道血顺着枪身流下，融入赤色的土地，再也看不见，或者说，目及处，皆是道血。
似是脱力了，墨无愆抱着朱厌重重摔下，胸口皮肤完整，不见白莲。
坐在界碑处的素还真笑意晕上脸颊，起身掸掸衣上沾染的尘土，向佛魔之海走去。
“呃啊！”墨牵肩头被削掉一块肉，露出森然白骨，“怎么还没有人来支援？”
眼前一黑，墨牵全身似被抽去了魂魄，无力地瘫倒在墨念背上。
“兄长！大哥！”腰间一阵轻颤，墨念扶住墨牵，低头看向腰间，一道青光擦着鼻尖冲天而起，“这是！”
紧闭的双目中，一道青绿色箭影划过天际，墨无愆猛地睁开双眼。
“怎么了？”素还真恰好炼完一炉丹，收起魂火，抬头看向他。
“吾徒，似乎，出事了。”墨无愆顿一顿，道，“我得去看一看。”一展臂，朱厌随心意握入手中。
“吾随汝一同去。”素还真袖一挥，收起炼丹炉，展开传送阵。
双手缚于背后，双膝被挖，两人跪在滚烫的沙地上，满目狰狞，双目狠狠剜着高坐于上的柔然王子。
“这，就是让你们闻风丧胆的战将？也不过尔尔嘛！”柔然王子取下挂在一边的弓箭，拉弓引箭。
“竖子尔敢！”一声暴喝自远方传来，一道流火直将柔然王子击出数米远。
“师父！”看到那道傲立天际的黑色身影，两人几欲落下泪来。
两道灵力裹起两人，墨无愆一枪划断绳索，素还真上前，将揉碎的玄浩丹敷在两人的伤口上。墨无愆瞟一眼两乖徒儿血肉模糊的膝盖，无边怒焰自心中腾起。
他墨无愆的徒弟，跪天跪地，跪道跪师，柔然这等蝼蚁之族，这一跪，也要看他们受不受得起！
魔者一怒，焰贯九天！墨无愆一脚将柔然王子踹开长枪轻挥，薄唇微启：“蚀魂火海！”
无名烈焰自枪尖喷涌而出，沾上一星半点，便有焚烧灵魂之痛，此火带来的痛虽不如蛾空邪火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非比寻常的，大多数人便是在火焰中活活痛死的。
风至处，火及，火至处，凄号起。
四人默然无语，看着曾经狠辣如狼的柔然人在痛苦中死去。火势渐小，留下一地焦黑。
看着遍地狼藉，墨无愆飞身至战场边山壁，以枪为笔，以山为纸，写下几个大字：以此万人躯 祭吾徒双膝 墨无愆。
一字足有一人高，字迹足有半尺深，残阳如血，映得字迹仿佛以鲜血泼上似的，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四人落回地面，墨无愆开口问道：“墨牵墨念，你们可愿随我去异界修习得道成仙之术？”
墨牵垂眸，沉思片刻道：“师父，您曾亲口说过‘每个人都有苦苦守护的坚持，这就是骨气！’师父，我有这份骨气。”
“嗯，不错。”墨无愆浅笑，点头，转向墨念，“你呢？”
“师父，”墨念握拳，“生是魏国人，死为魏国魂。”
“吾道不孤，后继有人矣。”墨无愆收起朱厌，“素还真，走吧！”
战将，是以鲜血来衬托不败的生存！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