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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传言 ...

  •   前言:
      世说,匪患之隐,深山而居,折树为衣。
      向来,秀才遇匪,风云四起,有理难清。

      在离杭州城不足五里之地,有座山名曰:鸡爪山。

      然而并不是因为它形似鸡爪而得名。

      听说曾经一位官职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官员,奉皇帝之命到此视察民情,酷爱吃这山下一位老奶奶自家腌制的鸡爪,便大手一挥,指着这山气势磅礴地道:“如此,这山便唤作鸡爪山罢!”
      说完,口吐白沫而死,生卒不详。

      原来,他将碗里的鸡爪吃完后,又不好意思再找人家要,巡视一周,眼尖的发现窗台边上的黑陶碟子里还放着一只,当下没多想就拿来吃了。谁知道,那是老奶奶用来药耗子的,天知道她究竟在里面放了多少剂量。

      于是,人们就一直没在改过这山的名字,以此悼念这位爱吃鸡爪,死于贪吃的朝廷命官。

      而鸡爪山下面的小镇子里,相传从前有座山,山里没有庙,但是有个寨子,寨子里面有一个土匪头子和七个土匪喽啰。他们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所到之处哀鸿遍野,虎啸猿啼,那场面要有多血腥就有多血腥,要有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坐在茶铺里一群聊天的人们,津津有味的听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在跟他们讲述那个有关于附近鸡爪山上土匪的消息。不时地喝上一口凉茶,这见鬼的三伏天,真是热得要命。

      一个刚有木茶桌高的三岁孩童拉着老爷爷的袖子,口齿不清地问道:“爷爷,爷爷,那土匪头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那老爷爷喝了口茶,“诶哟哟,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土匪头子啊,长得那叫一个狰狞样啊······”

      这句话,仿佛勾起了他最遥远却又深刻的记忆。

      他呷了口茶接着说到:“那土匪头子啊,足足有八尺高。虎背熊腰,特别强悍。他眼睛特别小,像老鼠的眼睛,可机灵着呢。还有还有啊,他的脸,像沙子一样粗糙,上面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左边的额头一直划到右边的嘴角处,听说是和其他土匪争地盘受的伤。满脸的络腮胡子,胡子和头发纠缠在了一起,只露出一个又大又红的鼻子······”

      “啊?这么可怕啊?”

      旁边的客人听他这么一描述,吓得又赶紧喝了一口凉茶压惊。

      大家也纷纷把自己听到的传说给大家伙分享起来。

      “我听说啊,以前有一个姑娘,上山捡柴火的时候,不幸遇到了那个土匪头子带着他的手下在巡山,她看到那个土匪头子的脸,直接吓死了。”

      “那后来呢?”

      “后来啊,那个土匪头子就让手下们生火,把那姑娘串在架子上,像肉串一样把那个姑娘给烤了吃了。”

      “这也太可怕了吧?”

      “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简直禽兽不如!”

      “希望官府早日派兵把这个土匪给收了。”

      坐在茶馆另一面的大婶也开口了:“我听说啊,隔壁村疯了的那个杨大婶,就是因为死活不从了那个土匪头子,才被硬生生的给逼疯了。”

      “还有这档子事?”

      “可不是吗,这件事我也听说了。”

      刚进来买茶喝的刘大奶奶听到别人在议论,也顾不上喝茶了,忙插话进来:“还有啊,还有啊,前几天我家隔壁王寡妇家养的那头老母猪不是意外怀孕了吗?其实啊,就是那个土匪头子干的。”

      “啊?!”众人一阵唏嘘,“这也太不是人了吧,连头母猪都不放过。”

      刘大奶奶也义愤填膺的说:“可不是吗,其实那个土匪头子是想要对王寡妇霸王硬上弓的,可谁知那王寡妇守身如玉,死活不从。那土匪头子拿她没辙,无奈又饥渴难耐,才对王寡妇家的母猪做了如此苟且之事。”

      “还有啊······”

      “我也听说·······”

      茶馆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闹非凡,一个小身影悄悄地退了出去。
      那个小身影离开茶馆以后,撒腿就朝鸡爪山方向狂奔。

      他轻车熟路地走向一个特别开阔的山洞,山洞里每走几步就有火盆燃着火,一点都不显得黑暗。

      在山洞尽头,放着一张木桌子,一把大大的木椅子,上面铺着一张白虎皮,而凳子上坐着的就是大家所说的土匪头子云翊。

      此刻,他正把玩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翻来覆去,好像看不够似的。

      一袭淡紫色的长纱罩在月牙白的纹云锦袍外面,随着他手指的翻动,宽大的袖子上起了几道不明显的褶痕,眉目间尽是自我陶醉之色。

      斜眼瞟见手下回来,才抬起头问:“小石头,我要的凤梨酥你买回来了没有?”

      那名被唤作小石头的手下立马把手中油纸包裹的凤梨酥给递了上去。

      云翳立马急不可耐地拆了油纸,好看地脸上露出一抹孩子气的笑容。

      他云翳有三大爱好,焚香,沐浴,桂花糕,而这桂花糕,就是他的最爱。

      嗯,是该考虑把镇上那个做桂花糕的小贩给抓到山寨来,然后逼良为娼。哦不,逼良为匪。

      想到这,他都被他自己的机智所折服,觉得简直就是人间少有的天才,以后想吃什么都不必派手下去买了,直接把卖的那个人给抓回来不就好了!

      “哇哈哈哈,我果然冰雪聪明啊……”

      下面站着的几个小喽啰听到自己老大这么魔性的笑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老大又在谋划什么让听者伤心,闻着落泪的馊主意。

      “小石头,我问你,今天在镇上,有听到什么比较有意义和价值的……那啥?”
      小石头的脸不禁抽搐了两下,“那啥是哪啥?”

      云翳对于这种反应迟钝的手下,其实是很头疼的。他修长的青葱食指揉揉眉心,把手中的桂花糕塞回去,本能地想将拿过桂花糕的手指塞嘴里咂一下,就连沾染的一丁点碎屑都不忍浪费。

      但手指伸到嘴边,他突然又顿住了,扫视了一圈下面站着的一干手下(其实也就六人而又),又低头看了看手指上沾着的那芝麻粒大点的碎屑,终是眼一闭,心一横,将到嘴边的手指收了回去。

      看着站在台阶下的小石头耐心解释道:“那啥就是指那些好笑的消息吧,八卦啊什么的。”

      小石头却纠结了,听是听说了,可是都是关于自家老大的呀!而且还是一些以前不曾听过的骇人听闻的消息,说出来他会不会直接被老大逐出山寨?他现在有点后悔走进那家茶馆了。

      “回老大,听是听说到了一些……”

      云翳立马来了兴趣,交叠的双腿互换了个位置,抖抖衣服上的褶皱,半个身体的重心都往前倾,目光直逼小石头的眼睛:“是什么,快讲讲!”

      小石头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在茶馆里听到地那些传闻给悉数说了出来。

      而坐在上面的云翊脸色也由青变绿,再由绿变红,最后由红转黑。

      他的眉不断地在抽搐,尤其是听到王寡妇和她家母猪那一段,他直接忍不住地把桌子给踹了。

      “简直胡说八道!我如此花容月貌,竟然被他们说成了不知是那个森林里跑出来的丑猴子。还有啊,我想对王寡妇欲行不轨?什么叫饥渴难耐只能找她家的母猪?还有啊……那个疯了的大婶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长得比我还好看吗,让我如此地去逼迫人家!”

      “老大,都是下面的乡野小民没有见过老大的尊容,才会胡乱瞎说,老大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一旁的师爷忙劝他宽心,不然以这位爷的个性,估计又要拉着他哭诉好几宿。
      然而,云翳却一字不落地记住了那些关于他的传言,他一掌下去把桌子给劈成了几段,小石头默默擦了一把汗,这已经是老大劈断的第几百张桌子了?

      “老大你去哪?”

      云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出去外面沐个浴,焚个香冷静一下”

      师爷无奈地摊手,居然连他最爱的桂花糕都不要了,看样子是真给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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