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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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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章都尉章程?”
姜榆辛摇头,见叶懿如正色,自己也正襟危坐。
“一个有趣又古怪的老头儿。”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得颇恣意。
“那天我去我爹书房翻掇东西,看到案上的一封信,章都尉写给我爹的,大意是他知道了我爹和大将军的勾当,让他们趁早把虎符交出来,甭撺掇着陷害骆昰。”
骆昰是骆清的父亲。
“骆家出事不久后,章都尉就上书乞骸骨,人说是出家去松明寺当和尚了。”
“松明寺?”
“嗯,维扬那边儿。若你实在想帮骆清查明真相,自个儿寻摸着去问吧。”
姜榆辛没吭声,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激动与些微的惊惧。
“还有个事儿跟你打听一下,姜久,现在埋哪儿呢?”
静默良久,“我不知道。”
“成吧,回头帮娘打听打听,问问你家老爷子。”
“……”谁来收了这个疯婆娘!
姜榆辛轻叩姜师父的门,老头儿从咳得呼哧带喘间挤出一口气,“进。”
姜榆辛推门进去,熟练的给他灌下一盏茶,顺气。姜爷爷好半天缓过劲儿,开口就冲他独孙儿,“别用那种命不久矣的眼神儿瞅人!我好着呢,长命百岁,小兔崽子……”
“爷爷,”姜榆辛打断他,“我寻到些线索,可能要去维扬走一趟。您自己保重,我会嘱托清清的。”
“不用,咳咳……把骆清带走,也该历练历练他了,路上也有个伴儿。”
“您一个人能行嘛?还是让清清留……呦呦呦疼!爷爷我错了!听您的听您的!别揪我耳朵……”
姜爷爷哼了一声,又激起一连串咳嗽。
“爷爷,我爹……和叶家长姐叶懿如是旧识?”
“你去见那个女人了?啊也对,除了问那疯婆子,也没别的人了。
“你爹以前是宫廷乐师,你娘没得早,你爹一人拉扯你长大,也没再娶。有回太后过寿,请乐师助兴,席间叶懿如也在,对你爹一见钟情,苦苦追求。一尚未及摽梅之年的女子,成天不知礼义廉耻跟着。你爹拿她当小孩儿,没半分逾矩。
“叶昭要叶懿如嫁进宫里,叶懿如抵死不从,叶昭就随意寻摸了个理由要处死你爹。你爹和骆昰在乐理上棋逢对手,骆昰就护了你爹,虽然最后还是死了,这个恩情我们也算欠下了。”
语调平淡,仿若别人的事情,但姜榆辛看得分明,右手紧握茶杯,盛着的茶水晃得要洒出来。
“我这辈子算是过够了,黄土都要埋到天灵盖儿也不得安生,你爹的仇,我心有余力不足,你若想报就报。但有一点你得给我记清楚咯,你姜榆辛,无论心里搁了多少事儿,都必须是姜榆辛,甭哪天自个儿都不认得自个儿,成了一副那样的嘴脸,百余年后棺材板儿一盖你都别来找我,恶心。”
“……好。”
“还有,你爹在哪埋着别告诉叶懿如,那丫头烦人得很,别让她去叨扰你爹。”
“嗯,我没说。”
“成,走吧,回去知会骆清一声儿,你俩看哪天合适就动身吧。”
骆清刚好打门口过去,听着自己名儿,探头问:“啥?知会我什么?去哪。”
“出去说出去说!你俩赶紧走,把门带上。”
回到自个儿房里,姜榆辛拣打紧的给骆清说了,骆清沉默半晌,“成,让我先知会叶泊如一声。”
“哎呦呵,您俩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用不了多上日子就能回您放宽心诶。”姜榆辛酸他。
骆清没搭腔,他隐隐觉得,下回再见,可能就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