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洛成雪》青林落子

6、收徒

　　“仙人来带我回家吗？”小孩问道，带着深深的疑惑。
　　“嗯。”洛纤微微点头。
　　“我没有家。”小孩垂下好看的双眸，洛纤感到他的失魂落魄，一股莫名的心痛油然而生，“我给你家，拜我为师。”若是要将他带回弑天门，便只有一个方法——收他为徒。
　　其实这只是借口，收他为徒，是为了圆师傅前生的诺言和赎回自己所犯的罪，如果可以弥补，她不惜一切代价。
　　不待小孩答复，洛纤起身，拍去衣上尘土，只手抚上白玉面具。“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弑天门白玉座下弟子，身为弑天门，死为弑天门，若有背弃之意，除去弑天门弟子之名，诛于弑天台。”
　　语落，风起，花飘。纯白的衣上落满彼岸花，含住一朵，十指合一。青丝与衣裳飞舞，小孩看呆了，忽然觉得眉间一点刺痛，原是洛纤食指以点到他眉心，直到洛纤收了手，小孩才伸手摸上眉心，恰巧脚边有一处积水，映着水面，他看到一朵花苞在他眉心慢慢开成彼岸花，妖治，艳丽。
　　“这是弑天门的标志，代表弑天门内门弟子。”看小孩失神的样子，洛纤解释道。
　　“弑天门…"小孩停顿一下，垂下小脑袋，似在思考什么，忽然抬起头，惊喜道：“这么说我是有家了吗？”
　　“是啊，你有家了？”
　　我也有家了。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小孩双膝下地，趁他低头之际，洛纤卸下面具，眉眼皆是笑意，眼角却止不住滑下泪，流到嘴角，甜的。因为无数次梦中出现的身影，换了一个方式出现在她眼前，不似梦中那般模糊，好清晰，真的不切实际。
　　慢慢伸出手，离他，只有一个跨步的距离，最后终究是停住。
　　风又起了，卷着朵朵彼岸花，飘过洛纤眼前，再一次模糊她的视线。
　　那一刻，画面定格了谁的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