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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沈戎入宫赴宴 ...

  •   沈戎跟在兄长沈战身后,两人在宫门下了车,前面有一绿袍小太监引路。今天是老皇帝寿辰,宫门挤满了有幸参加宫宴的士族权贵,略有姻亲的便各自寒暄。沈战年少成名却性格孤傲,寻常人皆入不得他的眼,故而并没什么不识趣的前来打扰。
      沈戎拥裘围炉低头敛眉,白色锦帕捂着淡色嘴唇轻轻咳嗽,那手指比雪还要白皙。他身子柔弱,云来大师每年都来国公府为其改命,加之其形貌映丽,天资聪颖,国公府众人皆十分宠爱这个二公子。

      沈战本不欲带弟弟前来,天寒地冻的,宫宴又规矩繁多,这样折腾下来便是寻常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身体孱弱的二弟。
      只是贵妃沈氏不识大体,居然为了争宠夺利而自荐沈家嫡次子为小皇子伴读,谁不知道小皇子是宫中低贱婢女所生。圣旨下到国公府,沈家只能捏着鼻子让宝贝疙瘩进宫赴宴,谁叫贵妃是从沈家出来的。

      沈战稍稍靠近沈戎,帮他挡掉部分寒风,又用内力帮他驱寒,从指间传来的阵阵暖意逗得沈戎直笑。

      在换了三个太监之后总算走到御花园,宫宴从午时开始,如今不过是刚过辰时,早到的高门子弟就三两聚在一起寒暄。御花园南面招呼男客,这北面就是招呼闺中娇客,这两地中间隔着一条小河,每到万寿节御花园中就有许多佳偶看对眼,回去就求家中长辈上门提亲成就一时佳话。

      沈战作为镇国公嫡长子,入宫次数也就是比皇子少一点,故而十分清楚宫中分布。他先是把沈戎带到暖阁,叫旁边侍立的小太监端一碗驱寒姜汤,又叫人把暖炉加炭,一番折腾下来看得沈战的挚友陈骁瞪目结舌。
      陈骁虽然知道沈战十分疼爱自己幼弟,但是实在没想到平日里冷酷倨傲的贵公子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要不是知道他们两个是兄弟,陈骁还以为这对着的是新婚娘子呢。

      “戎见过子可兄。”沈戎连忙起身,作揖行礼。陈骁字子可,其父言:“有一子可矣”,可见对这个儿子是真的满意至极。
      “戎弟不必拘礼,你我自家兄弟。”陈骁与镇国公府是连襟,两家走得进,陈骁自然跟沈戎熟悉,只是沈戎谦谦君子,只言在外礼不可费,陈骁大笑两声便拱手回礼。

      沈戎低头忍住喉咙传来的干痒,坐在位置上看着兄长与各路人马寒暄,在介绍到他是便起身见礼。各路权贵早就得到消息,镇国公二公子要入宫,这贵妃为了替自己儿子加筹码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侄子,真真是让不少镇国公政敌既好笑又可恨。
      如今见到这二公子垂眸淡笑,风姿不凡,倒是让人觉得可惜了。

      小皇子虽是皇子之尊,可是身份却实在不如一般权贵公子尊贵,他既无生母,也无外家,养母不过是区区嫔位,在失宠后没两年便去世,这小皇子就搬到东五所居住,直到前些日子才有大臣提起宫中居然还有一位皇子。
      如今各皇子年岁渐长,老皇帝耽于享乐,早不复当年气象,朝廷渐渐由各皇子党羽把持,党争慢慢成为主流,为民请命反倒成异像。其中大皇子乃皇后养子,其人狡猾狠毒,却精于用人,旗下党羽颇多,与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分庭抗礼。而三皇子则由丽嫔所出,倒是勤恳善战,可惜其母不过是小官之女,家里并无成器后代,实在撑不起场面。

      大皇子与二皇子之间的太子之争渐渐明朗,两兄弟虽维持着兄友弟恭的景象,私下里却你争我斗,撕破脸皮,朝廷被搅得乌烟瘴气,连带后宫也纷争不断。

      这不两位皇子刚入屋便表现了一番手足情深,言笑晏晏,好不亲密,一分开两边党羽便附庸而来。镇国公自建立萧国便是只忠皇权不涉党争,因此并没有对二皇子格外熟络,只是依礼拜见。

      “这是戎表弟吧?许久不见,表弟竟出落得如此艳丽了,真是一副好相貌啊。”二皇子姜仲褀眼前一亮,只觉得这儿表弟真是芝兰玉树,虽脸色不佳,却更添一份柔弱之美。姜仲褀自初尝风月之事后便男女不忌,若不是碍于身份,这样的美人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二皇子眼中□□怎么躲过众人的眼睛,一部分正气公子实在看不下去厌恶地走出门,另有一些高门纨绔也纷纷心动难耐,只是被镇国公大公子寒光一扫,惊觉美人身份只好掐灭心里那不为人知的苗头。

      “殿下谬赞,某病弱之躯,哪里记得过在场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沈戎轻声缓答,虽并无不敬却语声淡淡,二皇子赞他外貌,沈戎就对答面容,直把二皇子的龌蹉心思撇得一干二净。

      二皇子不知是没听出弦外之音还是装糊涂,只盯着沈戎笑道:“表弟谦虚了,日后表弟入宫你我还要多走动走动,都是自家兄弟,不拘礼不拘礼。”

      陈骁一片清风朗月,君子之交,谈及自家兄弟是发自肺腑,只会让人心生好感,可是二皇子姜仲褀说出这句话,却让沈战向来淡然的脸都维持不了,他脸色一沉沉声道:“二皇子殿下慎言,臣弟区区白身,不过镇国公嫡次子,外人称一句二公子,实在比不得殿下皇子之尊贵,不敢与殿下称兄道弟!”
      老皇帝虽不问朝政,却不肯放权,大臣屡次上表奏请外封皇子,给予封号,可是这些奏章都被老皇帝压下来,至今几位皇子都是光头皇子,只有排行而无封号。

      沈战实则暗指二皇子自持身份,虽是皇子,却无封号,比不得父亲是镇国公兄长是骁骑将军的沈戎。沈家出过几代皇后拜过数个名相,自建国后镇国公的封号就没有被摘掉过,更别说下面有多少依附镇国公的大小家族,一个二皇子,就算母妃出自沈家的二皇子在镇国公看来也并不是那么了不起。

      更别提当年贵妃做的蠢事,贵妃与沈家的关系早没有当年亲密。

      二皇子被刺得脸面涨红,他沉迷于美色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既羞又恼地干笑了两声,他被朝中大臣暗指恶龙并非空穴来风,只恨恨地放出狠话:“好一个沈战,别人都说你休休有容,武艺高超,却不知你这嘴上功夫也不差。”
      “某才轻德薄,不及殿下。”沈战对二皇子这暗讽并不放心上,只淡淡辩驳一句便向四周拱手道:“舍弟身体不适,便不在此打扰诸位雅兴。”

      沈戎便应景地轻轻咳嗽了几下,听得在场观看全程的姻亲好友纷纷摆手:“仲和快去,莫要耽误戎弟休息。”
      仲和是沈战的字,亲近的平辈相互称呼,所以沈战又叫沈仲和。

      二皇子面上带着一丝不悦,但是他虽霸道惯的,好赖还记得出门前贵妃所嘱,深深按捺住自己的脾气,又得身边的党羽卖乖讨好,三言两语间就忘掉方才的难堪了。

      这边沈战怒气冲冲地携着沈戎出来,他刚刚及冠,年少一战成名,又素来沉稳,似方才那般如妇人反驳的次数实在不多。他气恼二皇子身为姻亲不自重,又担忧幼弟入宫之后的情形,本是意气风发之时,偏偏郁气在心,不自觉地皱紧眉头,心底里再一次痛骂贵妃出的馊主意。

      眼皮子浅的东西。

      沈戎却丝毫不在意二皇子的轻薄之语,他长得好看,从小这样的眼神不知看过多少,再加上他胸中自有一番沟壑,见兄长不悦便开口打趣:“兄长……哥哥,你又何必这样生气,二皇子不过是说出实情,弟弟貌美是事实,你不能因为二皇子说实话而生气啊。”
      “我哪里是因为这个生气。”沈战下意识辩驳了一句,低头看着弟弟戴着白裘帽子抿嘴偷笑,就笑了:“罢了,我便不与他计较。”
      “走,我们去落月亭。”御花园占地极大,宫人用轿子抬着贵人走一遭都要一个时辰,御花园之美在于一步一景,百步一亭。御花园里亭子很多,沈战有专门的亭子供他享用休息。

      落月亭内服侍的小太监早就摆好香炉烧好热水,只等贵人前来享用。

      亭子不大却布置得极舒服,外面用帷帐抗风,稍稍拉开帷帐便能看到外面的景色,虽是冬日却处处是美景。

      沈戎斜坐在亭子里,小太监侍立在一旁躬身撩开帷帐,他便抓起一把鱼食放下去,脸上吹着凛冽的寒风,里面却是暖春一片。

      “你们倒是会享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陈骁绕过屏风看着这对兄弟自在的样子,嘴里啧啧只道:“梅花粮,梅花香,仲和,你背着我偷喝酒啊你。”
      “你这不是不请自来了吗?快坐,我这酒要温了之后再凉下来喝才有味道,你这来的是刚刚好。”沈战面对好友难得露出一点笑意,陈骁既是他的好友也是他表哥。

      陈骁拿起酒杯细细闻着酒香,又痛饮一口,神情陶醉道:“这酒既有梅花的冷香,又有酒的热,当真是妙啊。仲和,你这可得给我带上一壶回去。”
      沈战摇摇头无奈地说:“你还真是不客气啊,明明小姨就每年都在酿这酒。”

      “母亲那酒哪够年份,最久的那瓶酒喝着一点味都没有,寡淡无味。”陈骁的母亲张氏是沈战的小姨,张家嫁女的嫁妆上就有一份梅花粮的配方,可惜陈骁偏偏觉得沈战的梅花粮更有味道,每每都要感叹一番,气得小张氏拿起毛掸子撵他出门。
      沈战就顺势提起小张氏,细细问候了小张氏和陈骁的父亲定北候,偏偏不再提送酒的事,陈骁不疑有他,就顺着沈战的话说下去。

      沈戎在一旁听了一会偷偷笑了,陈骁表哥每每都要被兄长牵着鼻子走。

      “禀诸位公子,四皇子殿下在外静候。”外头的小太监进来传话,亭子里的三人对视了一番,略微整理衣物携手出来。
      虽然小皇子无权无号,但却实实在在是个皇子,循礼是由臣民出来拜见的。
      小皇子不过舞勺之年,虚岁十三,还只是个小少年模样,长得倒是白皙精致,一身皇子服饰倒也算妥当,只是稍有家底的人一眼便知是粗粗改制的衣裳,便明白这小皇子在宫中的处境。

      三人向小皇子施礼拜见,小皇子紧张得红了脸,好一会才记得要回半个礼。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去南书院读书,还会有一个伴读,圣旨下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身边忠心的嬷嬷解释半天才明白。

      他这是第一次出席皇帝的万寿宫宴,这御花园也是当初养母尚在的时候来过几回,后面就没机会来了。
      他虽着皇子服饰,宫人倒是不敢怠慢他,但是那些贵族子弟却从没把他放在眼里,小皇子想着来见见他这位伴读,便鼓起勇气来到落月亭。

      沈戎见小皇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却也不恼,就拱手往前半步施礼:“沈戎见过四皇子殿下。”
      “哎,啊,免礼。”小皇子手足无措红着脸回礼:“有礼了有礼了。”
      两方见礼后沈战便邀请小皇子进落月亭静坐,沈戎与小皇子既已下了圣旨日后一起读书,就两边有意地攀谈起来。陈骁和沈战比他们年长许多,便坐在一边让他们二人熟悉熟悉。

      沈战在旁边冷眼瞧了半天,在心底里就略略摸清这小皇子的性情了。小皇子出身不高,生母养母早逝,不得圣宠,他在宫中无依无靠,应该说是处境堪忧,却偏偏不带半点自卑心理,没有因为冷遇而一蹶不振心生不满,难得的温厚。

      这在皇子中可不多见,沈战在心里稍稍感叹了一句,面上却并未带出半分。

      皇帝万寿宴依次入座,沈戎位置设在沈战靠后,大厅颇为华贵,皇孙贵族把大厅做的满满当当却丝毫不乱,等了差不多两刻钟,皇帝才携皇后贵妃姗姗来迟。
      皇帝这些年是愈加会享受了,宴席上美人美酒美食一样不缺,大臣们更是想尽好话讨好皇帝,献上来的各地祥瑞奇珍多不胜数。

      酒过三巡,贵妃媚眼一挑,便笑意盈盈地靠近皇帝耳语几句,皇帝便坐直身子问起镇国公嫡次子沈戎。

      沈戎闻言缓步出席,跪下拜礼祝寿。

      皇帝观这小少年眉眼如画,芝兰玉树,便心生爱意,只放轻了声音叫人起来,不必跪拜回话,又叫人往前数步细细问起课业年岁,见他不卑不亢,颇有学识,更添几番喜爱。当下皇帝就赐下不少赏赐,又怜惜其身娇体弱,便允其站立回话的特赏。最后才记起沈戎还是小皇子伴读,就说如今天寒地冻的,儿便待春暖花开再进宫伴读吧。
      小皇子得了皇帝几件赏赐还是顺带的也不觉得不满,只是替新得的好朋友高兴,虽然要来年春天才能再见,可是父皇说得对,戎哥哥身体不好,免得他生病了。

      众朝臣本来是想看镇国公笑话的,哪知道大的笑话没看上,小的那个倒是哄得皇帝高高兴兴的,恼得大臣们只恨站在中间那个不是自己儿子啊。

      沈戎在宫中硬撑了大半天,回到镇国公府立刻就倒下了,国公夫人大张氏惊得赶紧叫府上大夫就诊,得知沈戎是疲劳过度加之受了风寒,大夫立刻开单熬药去。

      大张氏心疼幼子,便提着长子又哭又骂,那娟帕把胭脂擦得满脸都是:“你这哥哥是怎么当的,出门前我千叮咛万嘱咐,叫你好生看着你弟弟,你是怎么保证的?”
      美眸一瞪,眼泪便流出来了,她指着沈戎的房间说:“你瞧瞧,又累又受寒,还受惊吓了,现在就这么躺在那里了,哎哟,我的心肝儿啊。”

      想沈战在外面多沉稳冷静的一个人啊,在老娘面前该挨骂的气都不敢出。

      “行啦,你骂战儿作何,戎儿都睡下了你在这吵吵的,等会吵醒了我看你如何!”镇国公见长子实在可怜就柔声安抚爱妻,总算是把人给哄好了。
      “夜色也晚了,你快快去歇息吧。”镇国公揽着大张氏打算回房,哪知大张氏不愿意,只说:“我不走,我要走了,戎儿半夜醒来连口水都没得喝。”

      这是把里里外外的奴婢当成透明的了,镇国公知她一片慈母之心,无奈地劝道:“哪里会没人,戎儿屋里四个大丫鬟呢。”
      “丫鬟怎么能一样。”大张氏也是急坏了才没想起这回事,当下面色讪讪。

      “屈大夫就在府里你急什么。”屈大夫是萧国有名的神医,他一直都负责沈戎的身体调理,有他在,最危及的时候沈戎都能熬过去。

      “对对对,我去看看屈大夫药熬得怎么样了。”大张氏经过丈夫提醒,又想起屈大夫在熬药,又急急忙忙带着贴身婢女去看,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镇国公只能看着爱妻的背影苦笑,见一旁的沈战面带愧意就拍拍他肩膀道:“你娘的话别太走心,她心疼你弟弟受苦又……”
      大张氏对贵妃不满却碍于镇国公不能表露出来,长子是孝子便拿他出气,这个镇国公明白,沈战心思敏捷自然也懂,只是沈战与沈戎兄弟情深,便是大张氏无意指责,沈战心里也不好受。

      “说说今日入宫的事情吧。”镇国公无意多做女儿姿态,他是镇国公府的大山,在儿女面前不能太过柔情。

      沈战便将今日种种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最后说出了自己对小皇子的看法和皇帝口谕。镇国公低头寻思了会,便抚须长叹:“既然圣上开恩,也好让戎儿将坤儿送出门。”

      沈坤是镇国公的嫡女,比沈戎大,年方十七,早年便订了亲,再过一月便出门。沈坤前几天偶感风寒,便请罪不去参加宫宴,事实如何便只有镇国公府知道了。
      说到嫡女镇国公才发现这个女儿居然没来看望沈戎,正思忖着便瞧见母女两个端着药走来。

      “爹爹快让开,这药弟弟得趁热喝。”沈坤虽然名字取得偏男性,取“胸中自有乾坤”之意,却长得十分娇美,性格既可以强硬又能温柔,身为镇国公唯一的女儿,沈坤是十分受宠的,敢这么指使镇国公让路的只有这一颗掌上明珠了。

      婢女们便连忙推开门让大小姐进去,母女两个风风火火地端着药去了。

      沈戎一病就病了三天,但这消息却被镇国公掩得严严实实的,生怕皇帝知道后会不悦。一个月后沈坤十里红妆嫁给傅家嫡长子傅于柏,成为傅家宗妇。

      三日后傅于柏携沈坤回门,沈坤一身新装,鬓间插着傅家的传家玉簪,两人都是自矜自持之人,却能从眼神里看出些许情义。
      两人门当户对又定亲早,傅于柏也是沈战好友,在迎亲时虽受到诸多刁难,但是为人兄长总不愿意妹妹被人看轻的,压一压妹夫的气焰很正常,故此三朝回门两人虽转变了身份情分却没有变。

      傅于柏被镇国公叫去书房讲了会话便出来寻两个舅子,这大舅兄气宇轩昂,一身玄衣穿得英气逼人。旁边小舅子沈战也不差,虽然身体孱弱,只看那白衣白裘,白肤黑眸,只微微抬眼看着你便泛起涟涟秋波,但偏偏本身又没有半分媚意,惹人怜爱却不敢心生妄念。

      难怪娇妻对这弟弟如此宝贝,若他也有这样的弟弟,只怕也恨不得捧在手里。傅于柏心底暗暗想,不过如今也是他弟弟了。

      “戎弟,你姐姐可挂念你了,等会陪你姐姐聊上几句啊。”傅于柏便抬手帮沈戎整理那白裘滚出来的帽子,又弯腰拍了拍他身后的落梅,真是好不殷勤啊。

      “立松,你既如此精神,不如陪我切磋一下,如何啊?”沈战抓住傅于柏的手腕便拉着人往练武场走,可怜傅于柏乃翩翩公子,不得不陪着大舅兄别襟弄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沈戎入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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