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还有比这更糟的吗 ...
-
一个阳光热烈的午后，许崇然独自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即使心里难受的快要窒息，即使腹部的疼痛仍在加剧，他笑的却依然灿烂，只是步伐显得沉重。
有些事他左右不了，却深受其累，有些人他留不住，却万分不舍。也许真的是到了债快还完，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回到家后，行李已经送到，但没有人帮他整理，因为家里人没有谁是欢迎他回来的，许崇然只好忍着不适，一件件的自己搬到了楼上，这样的待遇，他早就习惯了。
现在他结束掉，维持了两年的商业联姻，失去了唯一的价值，他更不要指望父母对他会有好脸。
东西都收拾妥当后，何崇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本就感觉乏力的他，此刻已经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可第一天回来，他不能连个招呼也不打就休息了，没办法片刻之后，他起身去冲了凉，换好干净的衣服，下了楼。
楼下餐厅里，一家人正在吃饭，他的出现似乎让气氛变坏了，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那种反应比无关紧要还要糟糕，父亲对他的表现很失望，母亲言语里的刻薄更是与往日一样，姐姐许颂婷的冷漠，妹妹许清雅的反感，都是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添疼痛。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在自取其辱，明知道他们讨厌，还要回来，明知道梦妍不爱，还要跟她结婚。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最后的最后他还有一件要去确认，那个人找到，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房间里他吐的撕心裂肺，摇摇欲坠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他按动开关，摇摇晃晃回了卧室，被子里，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抖的更加严重了。
他觉得很冷，全身紧绷，呼吸都变的不畅，一定又是发烧了吧，但他已经不在乎了，更没有必要去管它。
因为就算吃了药，过不久它又会卷土重来的，许崇然重重的将头陷在枕头里，努力的让自己睡着。
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他相信往后的四个月里，不会有什么比今天更糟了，不会再有，比收到癌症诊断书之后又签了离婚协议，更让他绝望的事了。
许崇然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自从生病之后，他总是觉得很累，休息也缓不过来。
下楼的时候，家里的佣人已经在准备午饭了，父亲带着姐姐颂婷去谈生意了，家里只剩下母亲和妹妹。
尽管桌上的饭菜很是丰盛，可许崇然只是夹了身前的几道菜吃，而且吃的很少，不是因为生病没有胃口。
而是从多年前开始，他就没在家里吃饱过，母亲常说，“清致他，还不知在哪受苦呢！你好意思衣食无忧，安稳自在的活着吗！”
许清致，是和许清雅一同出生的龙凤胎，比许崇然小五岁，特别得父母的宠爱，他们俩满周岁的时候，家里还为此大办了宴席，请到了许多亲戚朋友，商界名流。
这样的待遇，许崇然是从未得到过的，虽然他是家中的长子，但却不受父亲重视，母亲对他更是有心结，怀着许崇然的时候，她发现了丈夫的背叛，所以在她眼中，这个孩子总是会带来些麻烦。
她不喜欢让清致跟着崇然玩儿，可就算她百般阻止，清致还是喜欢腻着他，那一次终是出了事，在朋友的度假村开幕那天，全家人都受邀前往，玩耍中弟弟吵着要去别的地方玩，许崇然就带着他躲过了大人的看管，跑到园林中玩了，也只是个转身捡玩具的时间，再转身，已经不见了清致的身影。
之后大人们找遍了整个度假村，没有接到勒索电话，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士的踪影，那一年许崇然9岁，弟弟只有四岁，家里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成了罪人一般的存在。
事情发生的突然，母亲受了很大的打击，甚至一度需要药物的控制，才能正常生活，一天夜里，还在睡梦中的许崇然，突然被一双冰凉的手掐住了脖子。
那种突如其来的憋闷，让他惊醒，黑暗中他看到母亲狰狞的面孔，嘴里还恶狠狠的念着“还我儿子，不然我掐死你，掐死你......”
他害怕极了，眼泪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落下，他想叫声“妈妈”但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手脚用力的蹬踹，却始终挣扎不过母亲，当血液渐渐涌上头顶的时候，他感觉晕晕沉沉的，四肢变的有些麻木，胸口窒息的疼痛，也不那么明显了。
他曾想，若是当初就那么没了，之后也就不用再碍别人的眼，但最终他还是被就回来了，后来许崇然，晚上经常失眠，不敢睡觉，因为一睡着他就会梦到，那夜的情景。
有时候还会觉得憋闷的喘不上气，所以他经常是一个人在床上坐到天亮，那天的事，父亲禁止他们提及，因为不想妻子的病更加严重。
所以他之后的发展，更是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谁关心，在父亲眼里，他虽然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了，但作为家族企业的继承人，他不够优秀，又没有魄力。
相比起能干的姐姐，对他的关注点更是微乎其微。
下午的时候，许崇然按照约定的时间，在一间酒吧里，找到了正在上班的小董，从他那了解了一些可能是关于弟弟的线索。
他记得，有个跟许清致长得很像的孩子，关键是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一个淡红色的胎记，小董回忆说那孩子在他们孤儿院住过一阵子，但后来很快就被人带走了。
关于为什么院里没有找到他的相关记录，小董认为，也有可能是院里工作人员的朋友或是亲戚，寄养在院里的，毕竟那时候的管理还不是很严格。
准备离开的时候，绕过酒吧的舞台，在昏暗的灯光中，他还是看出了上面站的许清雅，难道妹妹是在这做酒吧歌手吗？
前奏响起，清雅很熟悉的随着音乐摆动起来，这是一首节奏舒缓的歌，她演唱的很自如，很动听，有着独属于她的风格。
本是想要带她离开的，但许崇然不想让她难堪，所以一直坐在下面，等着她唱完所有歌曲，才追到休息室去找她。
看到他的出现，许清雅很是厌烦，嚷着叫他赶快离开，但许崇然就是不肯，说要走的话她也要一起，两个人僵持不下，清雅只好拿起包出了门，她走得很快，想要远远甩开哥哥。
“清雅，你慢点……你..”他走不快，只能用手硬抵着腹部，尽量跟上她
“我都离开那了，你还跟着我干嘛！”
“清雅，你毕业了怎么不去找份工作”
“怎么，唱歌不是工作吗，还是你觉得它不算是正当工作”妹妹猛然转身，跟他理论起来
“你一个刚毕业的小女孩，在这儿上班，家里人会担心的，我觉得你应该找份更稳定的工作，况且爸妈知道的话......”
“说了半天，还是觉得我在酒吧唱歌，会有损许家颜面，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爸妈会生气又怎么样，反正他们一直对我是不理会的，我好或不好，他们也未曾关心过。”
“怎么会呢！他们只是不愿意表达而已，你从小到大得过的所有奖杯证书，妈妈不都好好的珍藏着么！你大学的毕业典礼，妈妈不也是带着病去参加的吗”
“她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那都是因为清致，都是因为你，所有不要在我面前装好人了”
“对不起，我...”妹妹的委屈，她是知道的，所以现在她的任性，才让许崇然更为愧疚
刚想拉住负气要离开的妹妹，许崇然的肩膀就被人重重的按住，他回过头，看到身后是几个年纪不大的男生。
“喂，你谁呀，干嘛跟小娜拉拉扯扯的”
“我是...”还没等他说完，清雅就快速抽出手臂，说了句“我不认识他”
“听到没有，她说不认识你，还不快走”
“快跟我回去，清...”
“唉！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啊，”
站在前面的一个男孩边说，便推搡起了许崇然，当看到他还想去追小娜的时候，几个人便按耐不住，上前打了起来。
本就身体不适的许崇然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只是做着抵挡而已，拳头落在腹部，他疼的好像被刺穿一般，脚踹在腰间，病痛带来的酸麻感，变成了阵阵胀痛。
许清雅看到眼前的景象，慌忙上前阻拦，但好几个人的夹击，还是让哥哥吃了苦头，“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们走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剩下许崇然满身灰土，狼狈的坐在地上，死死的按着腹部，他疼的说不出话，也喘不过气，惨白消瘦的脸上，是隐忍落寞的神色。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还有比这更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