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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酒后失言 挫黎人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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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渊亦是掌管司乐又怎会不知琴者借弦抒意,绘者以墨拟情的道理。所以画中他们的默契并不完全真实。
她没有隐瞒他,墨渊也明白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可见到这幅画之时他还是不由得会胸中憋闷,心口隐痛。
受恩应还,人之常情,她会帮他疗伤也合情合理,他也能理解现下云澈的心情,只因自己也曾饱尝过相思之苦。
当年他也靠着琴声的慰藉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那段时日他心上就像被撕开了一道裂缝,既闷又疼,也曾努力的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她念她,然而本心却背道而驰,越是想束缚越会难以自控,直到完全崩塌的瞬间,他对她的思念波涛汹涌的席卷而来,那道缝隙被越扯越大,直至掏空了整个胸腔,那种感觉令他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过往的煎熬犹如梦魇令墨渊红了眼底,拍了拍白浅的手背,表示自己无事好让她安心 。
起身来到云澈的榻前。墨渊沉沉的凝望了片刻,抬手双指点在他的眉心,银光微闪精纯的真气缓缓渡入。
白浅见他这样极为难过,那幅画自己看了都不舒服,他又怎会不心塞,可他却顾着自己只字未提,还替她顾着云澈耗费自己修为。
云澈陷入沉睡松开了榻边的凤九。墨渊撤手收了仙法后对一旁的仙使说:“他心神已稳,待折颜的药来,睡上一夜便能退热!”
使者感激万分,躬身行礼:“多谢上神耗费真气来助我族皇子!”
“无妨!”墨渊言完,回过身拉着白浅离开。
凤九见此也叮嘱一番,说过后会送汤来,便也离去了。
手挽手步伐轻缓,他们漫步在湖边。寂静的夜,安静的墨渊,还有被动着沉默的白浅。
来到凉亭,还有几壶未饮的酒。他携她坐了下来。
随手开了一壶递了过去,墨渊面带浅笑,低沉的嗓音柔如夜风:“要喝些么!”
见他笑了,和暖的面容如春光一般。白浅也跟着笑了,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点点头接下后顺势将背倚靠在他怀中。
二人同饮,白浅半躺在他温暖的怀中,望着凉凉的月色,摆弄着手中的酒壶:“师父,过两日这方安定了咱们就回昆仑墟。”
墨渊一手揽着怀中人,另一手又开了一壶,听她如此说,黯然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柔柔的回应:“好!”
本就嗜酒,又有师父陪伴,不多时这些酒便都饮光了,随后白浅又施法搬了好多来此处。
“师父!刚刚,你有没有...在生气?”醉意袭来,想起方才之事她还是有些不安,便直接的问了出来。
“没有。”暖暖的手绕过肩轻抚她的面庞:“我都能理解,换作....”
“不成!”白浅立即打断,换作谁?他要怎样,也要照顾少绾么!她不愿:“我不准!”
“不准什么?”她这么说令墨渊一时不解,他本想说换作任何人都会理解。
“不准你照顾旁的女子!”她没有师父这般的大度,她也知道此次行事没有顾虑周全,纵使避讳但免不得还是引起误解,大不了以后小心,但也不许他以此为借口去顾着别人。爱本就自私,亦承认自己更自私也无妨:“不然我便躲起来,再也不见你..”借酒壮胆的白浅说话也越发放肆了。
本来那句“不准照顾旁的女子”对墨渊很受用。头一遭摆出为妻的姿态对他娇嗔,第一次对他施命令的口吻用“不准”,自然明白这都是因为她爱他。
而正当他满心柔暖之时,却又迎来了当头一棒,“再也不见.......”她就这么轻易说出口吗?墨渊只觉得一阵眩晕,不知是酒饮得过多,还是真的跟她动了气,虽然是醉话,可他听得依然戳心。明明知道自己爱她,爱到一时都离不开,她却忍心说这样的话让他难受。
墨渊心中隐隐作痛,手扳着她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沉沉的凝视中不愿错过任何表情:“你当真舍得不再见我么?”低缓的腔调几近失声。
白浅已然一副醉态,美目迷离弯弯的映出了略带茫然的笑。她扬起双手,捧上他清瘦的俊颜。声色慵懒却肯定:“是不舍得,可十七...眼中本就容不得沙子。”说着,她昏昏沉沉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闭上了眼眸:“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负我....我便也舍得......”她越讲越慢,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的一句话,隐隐约约却让他听得清楚:“就....像那....离境.....”说完,她呼吸平畅,陷入了沉眠。
抚着她的发,静默了良久,墨渊神色更加黯然了。这个胆大的小女子竟然用离境来警告自己么。就不怕他也会醋吗!呵呵,她当然不怕,聪明如她,打个比方都会用那些无关紧要之人。
但她坚定的话着实提醒了他,幸福还不够牢固,也许会稍纵即逝。墨渊苦笑中随手开了最后一壶酒,仰头饮尽。
将白浅送回狐狸洞安顿好。他心中烦乱无法安睡。过往前尘一幕幕回放,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最后实在待不下去的他又折回了洞外。
月光下漫步却依旧无法令自己平复,每一口呼吸都令他无比憋闷。却又无从发泄.....
墨渊提起轩辕剑,凌空而去,寻到了被自己困住的两头巨犼。他抬手撤去了仙障,一个空翻跃到它们身后,长剑扫过,双兽尾部皆断。
犼兽嘶鸣,疼的原地打了几转,而后仰天长啸的奔入林中。墨渊尾随而去,欲寻到巢穴将他们一举歼灭。
整整奔波了大半个夜,他一路跟随着妖兽抵达了境外,落逃的犼保命狂奔。墨渊隐去身形,掩住气息紧随在后,穿过茂密的丛林,翻过群山,又趟过平原,妖兽终于放慢速度,前方是被灰蒙雾气环绕着的沼泽....正是黎人一族的栖息地。
果真如他所料,此番瘟兽大规模入侵青丘的确是阴谋,黎人族近万年繁衍旺盛,看来这带沼泽已不够此族继续发展。他们先后试探性的侵袭了四方海域,最后却选择在东荒下手。
父神身归混沌前也曾提醒过,青丘五荒民风朴实,太平数十万载,而世道轮回,长平必衰,天命使然讲究相辅相成,相生相克,遂日后必会灭其一荒由境外入主。那时便以天命不可违而告诫他不可干预此事。
原来这便是父神讲的青丘大劫,而如今他已然插手,就不能再放任黎人威胁东荒领域,既是民风淳朴就该世代安定,怎能容外族为祸,更何况那是她的家,她的子民。天命又如何,他墨渊从不信,当初天命于他也早该灰飞于世,他不照样历劫归来。
这次也同样,既然能掌控自己的命数,便也能守护他珍视之人,为了她,她的族人他既可逆天,亦可改命,
犼兽潜入了迷雾中没了身影,墨渊也跟了进去......
午后,青丘湖边凉亭内,
粉衣男子撂茶,瞠目大惊:“你昨夜闯入黎人族部落,还重伤了他们的巫后?”
蓝衣男子凝视着平静的湖面,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不错!虽是为部族栖息,但此番若得逞,定然杀孽不轻。我只毁去妖兽,且留她一命也算小惩大戒。”
“可黎人部族潜在沼泽迷雾之中,极其隐蔽,只凭那两只伤兽你就寻到了法门么?”折颜继续问。
“说来也巧,此族放瘟两日正准备遣人探查,并未料到我正好前去!”墨渊摸着袖口,声色轻稳,夜间的一场屠戮并未留下任何痕迹,依旧一副云淡风轻之相。
老凤凰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深知此次瘟兽入侵若无墨渊相助,这东荒怕是要易主了,黎人族不可小觑,数十万年靠沼泽栖息,并无天敌侵扰,代代繁衍人口昌盛,八十万大兵足以抗衡青丘狐族。
“小五她....”折颜想到,昨夜墨渊行事突然,且自己走时他就略显沉闷,会不会他二人闹了别扭。
“昨夜多饮了几壶,如今还未醒!”提起白浅,墨渊不自知的蹙了蹙眉。
这微变的表情却没有逃过折颜的利眼,他淡淡的笑,点了点头:“我自是看着小五长大,她这性子...酒后胡言乱语也是常事,你若是当真便是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