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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云澈寒热锁白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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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夜似一潭深水,表无波而中有澜。云澈作了大半夜的画,在极度疲劳中沉沉的睡去。
血红果生于巫山的峭壁之上,两位仙使法力不足,分工合作,极不易的采来了几枚,至于此物的补血功效也只是道听途说有待考证。待他们回到炎华洞之时天色已近破晓时分....
白浅迷蒙中翻了个身,本想攀着身侧之人,手臂却蓦地扑了个空,她乍然醒来,撑去身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师父呢?目光四下寻找,房中却不见墨渊的身影。摸了摸身侧的位置温度也已渐凉,似乎离开已久。心中如被千斤巨锤砸过顿然一沉,莫非......
“师父!”惊慌的爬下榻,顾不得穿鞋子,踉踉跄跄的跑出了狐狸洞....
知道自己这番定是伤了他的心,本就因上次之事忌惮云澈,可自己偏偏又食了言,答应过的却未做到。她怪自己竟会这般傻,自以为是的想着过了一夜就没事了。后悔着昨晚没有好好的慰藉他的失落,更没照顾好他的情绪。
一瞬间的觉悟,这事若是换做她身上,师父亦是有他亏欠的人,就如那个少绾,倘若是他深夜去鬼界探望,还为她敷药的话。自己更保不齐会醋成何等模样,不想再理他也是可能。这种想法让她越来越焦灼。推己及人,终归是她没处理好,或者还有更好的办法解释,只是她愚笨的一时没想好便全招了。
白浅在焦急中奔跑,寻遍了整个青丘都不见他,她心烦意乱泪眼模糊。纵身踏上了云,直奔昆仑墟。
墨渊刚返回青丘上空,就见一到白影直冲云霄,速度之快一瞬而过。他只一眼便认出了她,急忙加速追了上去。
叠了两层加速诀,才终于揽上了她纤细的腰,急速前行的惯性将骤停的他们在空中拖得转了起来,他用力将她束在自己身前,直到惯性全部卸掉,稳住了身子。
见到眼前人的那一时,她几度接近哽咽:“你...一声不吭的去了哪儿,是故意让我心急么?”双臂勾上他颈的那一刻,泪已落下!
墨渊疼惜的拥紧,拍着背轻柔的安慰道:“未想到你醒的如此早,走时见你睡得沉了不忍心打扰,我只是回昆仑墟取些东西。”见她因寻不到自己而心焦,极为心疼又甚为感动。嘴角上扬间却红了眼眶。
落下云端,白浅凝视着他,墨渊抬起袖擦拭着她面上的泪,很柔很轻的动作让她从方才焦虑逐渐走向平静。但他突然的离去还是让她有些气,开口闷闷的问:“到底是取什么?这般急...都未知会我一声。”
墨渊从袖中拿出了瓷瓶:“这生血丹你回去将它交给比翼族!”
当初墨渊炼制血佩后亦是虚弱眩晕,刚好被前来探望他的折颜见着。诊脉后便知他气血及亏,但折颜并未多想,认为是沉睡太久身体匮乏所致。遂回去耗时多日为他炼了生血丹。只是那时的墨渊百念皆灰,并未服用过。
接到手中细细看来,那熟悉丹瓶是折颜常用的,所以也定是他炼制的,白浅诧异的看着他:“折颜的药?他为何要为师父炼生血丹?”
“走吧!”墨渊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抱起白浅:“傻丫头,鞋子都跑掉了么。”故意这样唤,宠溺她之余也因着他从不骗人,更不想骗她。既不会说慌就只能扯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
那三个字....他头一次这般称呼她,甜甜腻腻的着实让白浅十几万年老脸红了一红,羞涩的扎进了他怀中,未好意思再言语,任由他抱着自己回了青丘。
花香入墨,书一段情。
由浅至深,画三生缘。
三世蹉跎,缘因渊起,
神魂重聚,渊为缘生。
青丘的部分子民,凤九都在望着,全部满面惊诧。那日救他们于水火的战神满脸宠溺的抱着他的徒弟,他们的姑姑回了狐狸洞。
有的议论:“能做昆仑墟的弟子太有福气的,有这么威武又慈爱的师父。
还有人好奇之下自言自语:“姑姑这是怎么了?受伤了?生病了?要被师尊抱着回来?”
眼尖心明的人感慨起来:“不愧为咱们的女君,八荒第一绝色就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姑姑和墨渊上神,怎么......”迷谷歪着头,看着那二人消失的方位,不自觉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感觉这对师徒有些怪。
“挺般配的!”最远处凤九望着空旷的洞口。方才上神看着姑姑的眼神爱慕中带着宠溺,满是珍惜。她之所以懂得,只因在那个雨夜,凡间的帝君也曾这样看过自己。
折颜的药,云澈的血治好了中毒的仙民。青丘步入了安静祥和氛围。
斜阳渐渐坠落,晚饭后白浅去了炎华洞送药。凉亭中墨渊与老凤凰悠哉的饮酒对弈。
“墨渊呐,不想这些年你的酒量倒是见长啊!” 棋过三盘,折颜不时的抬眼,见他喝了不少。
举瓶饮了一口放于桌案,盯着盘中的棋子,幽幽的开口:“我本不好这杯中之物,如今只是习惯而已,若要戒掉却也是不难。”
“哦?”折颜蹙了蹙眉,怎听不出话中有话。讲到最后神色已略带凄苦:“莫要有错觉,嗜好与习惯本就不同。”
墨渊笑得有些苦涩:“我现下只想着能快些与她订下来!”落下手中子,谁不晓得青丘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她亦说过爱他,他也愿意信。
彼时,那枚丹药渡到口中的一刻,他便再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失而复得,绝境逢生。不管她的爱因何而起,如今...他只看眼下。
“这还是我识得的墨渊么?”打开折扇,折颜面上露出一丝揶揄的笑:“竟也会不自信了?难不成因着那...云澈?”
“这与自信有何关?我也从未将他放在眼中”落子后抬眼望着他,缓缓开口:“自己的妻不能公之于众还要遭他人觊觎,换作你该如何?”
这句着实将折颜噎的有些无语,不过讲得也在理,换做是他也会不痛快。更何况小五还欠下了那人一份不小的恩情。
几局过后天色已暗,见小五还未归。想着定是那比翼王子身子弱,情况不佳,折颜收了棋,跟墨渊说道:“我去炎华洞看看。”
“我随你同去。”墨渊起身,垂目整了整袖口。他倒要看看那人是如何将她留了这许久。
折颜顿步睨了他一眼无奈的摇头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