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你的血好甜》Minami南

28、奇怪的心跳

　　很小的时候，她并不能理解死亡。

　　蚂蚁被拧死了，第二天还是会有一样的在路边爬。金鱼死了，之后还是会有相似的在浴缸里游。

　　当别的孩子牵着妈妈的手从面前路过的时候，她努力仰起头来看着高大的金发男人，第一次开口问道：“莉莉丝的妈妈呢？”

　　男人沉默了很久，然后蹲下来，摸了摸莉莉丝柔软的头发，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冰凉的吻，“莉莉丝出生的时候，妈妈去世了。”

　　“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她眨着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里面溢满了期盼，“莉莉丝……也想要妈妈抱抱！”

　　“……妈妈不会回来了。”男人紧紧把莉莉丝抱在怀里，力气大得她发痛。

　　后来，她再也没有问过妈妈的事情，因为不想惹爸爸哭了。

　　所以，什么是死亡呢？

　　是再也不能相见吗。

　　直到父亲也离开了，她发现，死亡不仅仅是再也见不到。而是，之间的所有联系，都被隔断了。

　　好像有人在她心里打碎了一个杯子，里面鲜红的液体流出来，碎片扎进了心底。满满的都是悔恨和悲伤。

　　那些好不容易深埋的痛苦，此刻又汹涌磅礴地反噬了自己。

　　她是莉莉丝·泰勒，吸血鬼伯爵的女儿，母亲是个人类，他们都为了让她活下去而死亡。

　　她既不是吸血鬼，也不是人类。

　　她认为自己的出生就是个错误。

　　她突然醒了过来。

　　月光下的墙面白得刺眼，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半。

　　莉莉丝缓缓起身，光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伸出手扶上金属的门把，滑腻冰凉的感觉浸入手心，她才意识到自己满手都是汗。

　　寂静的庄园里静得只有莉莉丝轻微的脚步声，她走到壁炉旁，推开地下室入口的大理石块，一股浑浊的血腥味瞬间涌入莉莉丝的鼻腔。

　　狭窄而冗长的地下室楼梯盘旋深入，辗转迂回，冰冷的石壁上燃烧着几支白色蜡烛。

　　莉莉丝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已经开封的红酒，倒在水晶高脚杯里，但那浓稠的质地绝对不是什么红酒。她端着高脚杯，平静地看着正在用餐的塞巴斯蒂安，然后他把毫无血色的少女随意丢在冰冷的地面上，转头看向瞳孔猩红的莉莉丝。

　　“莉莉丝小姐，你怎么醒了？”他舔去唇角残留的血迹，神情优雅而魅惑，那对碧绿色的眼睛那么迷人，怪不得几百年来会有无数少女心甘情愿地奉上自己白嫩的脖子。

　　“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就这么把她丢在地上。”莉莉丝语气慵懒，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还残存一丝气息的少女。

　　“她只是食物而已。”塞巴斯蒂安微笑。

　　“既然是食物，那就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一把匕首精准地刺入她的心脏，那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喉咙，就已经没了任何气息。

　　塞巴斯蒂安愣了愣，渐渐收敛上扬的嘴角，皱眉开口道：“莉莉丝？”

　　“你不是一向不会让食物活着的吗？为什么不杀了她？”莉莉丝抬起那张单纯无害的脸蛋，血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塞巴斯蒂安，甚至令他都感到毛骨悚然，虽然是短暂的一瞬间。

　　“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杀人。”

　　她的眼睛逐渐恢复原本的瞳色，伸手环住塞巴斯蒂安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即使那里没有任何心跳。

　　“又做噩梦了吗？”塞巴斯蒂安神色温柔，抚摸着莉莉丝的头低声问道。

　　“嗯……”她点点头。

　　“莉莉丝小姐，已经过去了，不用害怕。”

　　他低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安抚了莉莉丝敏感不安的神经。她把塞巴斯蒂安抱得更紧了，小声嘟囔道：“塞巴斯蒂安，千万不要离开我……”

　　“莉莉丝小姐活着的每一天，我都会在您的身边，并且保护你不受伤害，除非莉莉丝开口说‘我不需要你了’。”塞巴斯蒂安想起自己和弗拉德立下的誓约，当时不过是闲得无聊随便打了个赌，没想到之后却成真了。

　　为了安慰又做噩梦睡不着的莉莉丝，塞巴斯蒂安烤了一堆曲奇饼干和小蛋糕哄她。

　　暑假已经过去了大半，这段时间越前收到了全美公开赛的邀请函，这是国际级的比赛，但是去了就赶不上全国大赛了。越前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去美国参加比赛了，现在已经顺利通过初赛和预赛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南次郎马上叫了莉莉丝来家里庆祝。
　　伦子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日式料理，南次郎很开心，还喝了酒，后面喝醉了一直在胡言乱语。

　　“您好！河村寿司！”

　　莉莉丝开门惊讶地看着河村，“河村前辈？”

　　他笑着问道，“那个，越前真的已经通过预选赛了吗？”

　　她接过河村手上的一大笼寿司，“是啊，井上先生已经联络过了……”

　　莉莉丝的话还没说完，南次郎一把拉开门，摇摇晃晃地出来，兴奋地喊道：“噢！寿司！寿司！我等了好久了！”

　　河村摸了摸头，“晚上好，我是河村寿司的。”

　　“河村寿司！”南次郎拿过莉莉丝手里的寿司，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不错呢，河村寿司，日本第一的河村寿司……但龙马是世界第一！”

　　莉莉丝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舅舅已经完全喝醉了，从刚才起就一直是那样。”

　　“我明白的，我也是非常高兴啊！”河村笑了笑，“对了，我得快点去告诉大家。”

　　“去吧，再见~”

　　南次郎拿起一块鳗鱼寿司就往嘴里塞，口齿不清地说个不停：“龙马他一定会竭尽全力走到极限的！在全美公开赛拿到冠军以后，接着是全澳、全法，还有温布尔登，称霸四大公开赛，完成大满贯，现在才刚刚开始呢。”接着他突然猛地一拍桌，吓了莉莉丝一大跳，“好！我也到美国去吧！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啊？舅舅也要到美国去？”

　　南次郎幼稚地努着嘴，对莉莉丝说道：“当然！王子殿下都去美国了嘛……”他又趴在了桌上碎碎念，“不能去吗，去啊，要去，想去，去就好了……”

　　伦子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南次郎笑了笑，拿了块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随后看向莉莉丝，温柔地问道：“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

　　“没有。”莉莉丝摇了摇头，低垂下目光轻声说，“我只是在想，龙马这个时候也在就好了。”

　　伦子摸了摸她的头，“想他的话就去找他呀。”

　　莉莉丝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越前，电话响了很久，她想到按时差美国那是半夜，越前应该在睡觉，正想挂掉不打扰他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Hello……”越前带着睡意的慵懒嗓音传过来，光听声音就知道他睡得正香被莉莉丝吵醒了。

　　“龙马！”莉莉丝元气十足地喊了声。

　　“你以为我这边现在是几点……”龙马低低说着，然后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看起来还是没睡醒。

　　“对不起，因为突然想听你的声音，忘记你在睡觉了。”莉莉丝坐在院子里的走廊边上，抠着木质地板的缝隙。

　　越前顿了顿，语气柔和：“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你通过预选赛了。”

　　“嗯，是啊。”他淡淡应道。

　　“龙马好厉害，大家，都很高兴呢。”莉莉丝笑着说道。

　　“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才把我吵醒的吗……”越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还有……”她突然不说话了。

　　“什么？”

　　“我想你了……”莉莉丝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不过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的体质非常好，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

　　电话安静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在越前想开口的时候，莉莉丝“嘟”地一声把电话挂了……

　　越前拿着手机愣了一会，然后重新躺回床上，“笨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