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圣约泉 ...
-
伊达航过来，是通知他们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
为了效率，搜查科派了三队人分别前往死家中进行再搜查。
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因为罪证的原因，资产已经都被冻结封锁等待后续清算，搜查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很轻易就从他们生前的住宅里找到了新的线索。
这三次的受害者，生前都加入了一个名为圣约泉的新兴宗教团体。
和□□组织一样，日本的宗教也非常的自由，只需要申报认证就可以成立宗教，且政府对教义没有审查权。
这样的规定，催生了大批的宗教团体，其中被判定为高危团体的邪教组织不在少数。
这个名为圣约泉的教会于一年前注册，教义宣称神的使者将要将临，虔诚信奉者会被神选中。而被选中者，则会在先知的指引下前往天国获得永生。
单看教义，仿佛就只把圣约本土化以后成立的宗教团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会加入这个宗教…不，邪教，我会加入完全是因为社长的缘故，我是被骗的，我并不信这些。”被顺着线索找到的信徒，是名叫犬井一的男人，被传唤到警视厅的时候，他还有些茫然。
在被告知自己加入的教会，和最近风声很大的连环杀人案有关的时候，男人的语气立刻变得紧张，说话也激动起来：
“他是社长，我只是个普通的员工而已，他说要带我去应酬，难道我还能违抗吗？”
“请不要害怕，这只是例行询问。”搜查科的警官说：“希望您能保持冷静，配合警方工作。”
男人哆嗦了一下。
根据犬井一讲述的信息，他是高条制药会社的员工，职位是社长助理，在一次酒会里，被高条太郎邀请加入了圣约之泉。
圣约之泉的高层一共有五个人，教会每半个月发起一次集会。
除了集会之外，高层们并不会主动联络普通成员。集会本身也并没有出奇之处，比起宗教，更像是精神疗养团体。
“集会的内容呢？”搜查科的警官问。
“就是很普通的那些，像是在电影里看到过的那种啊。”犬井一比划着：“大家聚在一起静坐，听着音乐调整呼吸，诵读教义，做完祷告后再分食圣餐，饮用圣水。”
“那些圣水会让人精神焕发，实际上只是加入了从制药厂那边拿过来的浓缩精力药水。”犬井一说完，又主动补充道：“精力剂我们制药会社的主要产品之一，圣餐也只是普通的食物。”
松田阵平没忍住，闷笑了一声。笑声刚溢出喉咙，就被声音的主人干咳几下掩盖住了。
单看外表，这个犬井一是那种常见的会在职场上受气的小人物，胆小怯懦，对于警察似乎带着种天然的敬畏和恐惧。所以不等警官多问，就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我只是最普通的信徒啊，警察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犬井一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小声嘟囔：“我没有做过违法的事。”
会传讯这个人也只是意外，在高条宅找到的一张印着教义的纸张背面，写着犬井一的联系方式。
加入这个宗教社团的人零零散散有上百个，鉴证科在高条宅拿到了一些集会现场的录像带，确实和犬井一说的那些没什么区别。
犬井一看起来越来越紧张，这只是例行问询，如果问不出什么，也不会把他扣留在警视厅里。
这样慌张的态度反而让问询的警察有点怀疑，只是他看起来实在怯懦，回答问题却只有翻来覆去的几句话，在场的警官只好又问了一些问询惯用的内容。
眼看问不出什么，路德维格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时间，往出口的方向走去，似乎对这场已经接近尾声的询问失去了兴趣。
走到门口时，他摘下镜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隔着玻璃的倒影，路德维格和犬井一对视了一眼，他双手捏住镜框，把眼镜慢慢带了回去。
原本看起来慌乱懦弱的男人一愣，表情突然变得癫狂起来。
他咬紧了牙，猛然站起身，摆动双臂，推开旁边的警员就要往外冲。
在靠近门口的时候，犬井一猛然掀翻了堆满文件的办公桌。
木质的办公桌翻倒在地，发出巨大刺耳的噪音。
“滚开！”犬井一闭上眼睛，猛地推了一把离门最近的黑发顾问。
路德维格顺着他的力道往后趔趄了几步，没戴稳的眼镜架滑落下来，摔在了地上。
纸质的文档漫天飞舞，犬井一还没能跑出两步，就被旁边的警员给按住反铐了起来。
如果能在警察本部被人这样子跑出去，搜查一课立刻会变成警视厅的耻辱。
“莱克特教授，您没事吧？”
路德维格把眼镜捡起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受伤。
另一边，被按在地上的犬井一还在不停挣扎，他拼命仰起头在按住他的警员手腕上咬了一口。被抓住头发拉开以后，犬井一似乎被警察手腕上的血迹刺激到了，他放弃了挣扎，顺从地趴在了地上。
牙齿被血染红，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我袭警了对吧？把我抓起来吧，关进监狱里，拘留我。把我抓起来。”
不幸被咬的警察被带下去包扎了。
犬井一在咬了人以后，像是哑了一样，始终一言不发，也被带了下去。
“他知道内情，但是又不肯说。”松田阵平奇怪道：“宁愿因为妨碍公务执行被关起来。”
“他是害怕被罪犯报复，还是自己也跟高条一样有犯罪记录啊，如果是污点证人，也可以申请证人保护。”
他坐在驾驶座上，调整着后视镜。
刚刚被推了一下，路德维格的眼镜掉在地上摔裂了，现在要去重新配一副。
出于安全考虑，被派过来当陪同专员的松田阵平又兼职了司机。
“需要调查的人又多了一个。”路德维格调整着安全带，随口说：“警视厅已经在调查了，如果是前者，那就是他不相信警方能把犯人抓捕归案。”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他知道的内幕，和他自身的罪行有关。一旦被查出来，罪名远比袭警重得多。”松田阵平皱眉道。
“你很敏锐，松田警官。”路德维格轻笑了一声：“如果排除兴趣这个因素，刑事部一样适合你。”
这样随时随地夸奖别人的性格在日本实在很少见，松田阵平今天已经被夸了很多次了。他启动了汽车，无语吐槽道：“我不是小孩子了，顾问先生，停止你的幼教行为吧。”
‘他在机械上很有天赋，但是警视厅有脑子的人实在不是很多。’路德维格对着系统感叹道：‘这个世界警察破案太依赖编外人员了。’
各种侦探层出不穷，就连警局内部办案，比起流程鉴证也更依赖个人推理能力。
甚至在几年后，会出现一个高中生被誉为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警视厅之光。
但若非如此，路德维格也不会借助顾问的名头这么轻易地接触到警方。
假如松田阵平能听到这段腹诽，大概会引为知音一起吐槽日本警察。可惜他不会知道，只是把车安安稳稳地开到了百货广场。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商场里的人并不多，路德维格把损坏了的眼镜交给店员，很快就找到了同款式的镜片。
松田阵平坐在供给客人休息用的长椅上，一阵耳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几年前老款式翻盖手机的默认手机铃声。
他看着路德维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走到店外去接电话了。
虽然是精英风格，手机用的却是这种时代记忆一样的老旧款式啊。
……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来电是一个未记录的陌生号码。
路德维格走出了眼镜店，按下接听键，琴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商场里播放着柔和的音乐，隔着听筒传到了对面。
“你在商场？”
“嗯。”路德维格说：“周围没有监控，也没有人在监听。”
“圣约泉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言简意赅直奔主题，熟悉的琴酒式发言风格：“你要找的人，组织已经安排人进行监视了。”
“警方的视线已经落到了圣约泉身上。”
“控制住他。”不远处有小孩子追着玩具皮球跑了过去，路德维格轻笑了一声，突然换成了流利的德语：“把我们的第四位受害者看好了，Gin，我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
“一周内，他不会走出东京半步。”琴酒冷笑：“一周之后查不出结果，你自己去和那位先生解释吧。”
“七天足够了。”路德维格说：“如果我的推理没有错，真正拿着配方的那个人，最多三天内就会动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圣约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