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偏执狂》衣襟带花

8、第八章

　　她以为事情就此翻篇了，两个人在生活上肯定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郑梓伽回到家不久，周二珂就打来了电话，说她的爸妈今天都不在家，约郑梓伽过去玩。

　　郑梓伽爽快的答应了。
　　不过等她再次出门的时候都大半个上午了，虽然临近中午天气不像早上天气那么凉，温度略微上升了点，却没有让人感觉有丝丝暖意。

　　若不是先前电话里说好的，郑梓伽后悔答应周二珂了，她是脑抽了才会选择这么冷的天气出门。

　　早上到现在郑梓伽都没吃什么东西，路过面包店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份甜点，打算等车的时候拆开吃了，先让自己饱饱肚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公交车站就发生了意外。
　　她才吃了一两口的蛋糕，一不留神瞬间就从手里溜走了，郑梓伽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早知道今天就应该看了黄历才出门的。
　　同一天遇见一个人两次，这次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就抢了她的吃的，不知道她是吃货么？

　　瞧着眼前比自己岁数还小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郑梓伽愣了。
　　这不是就今天上午她给了钱的小乞丐吗？他怎么又出现了，阴魂不散啊，她不知道要该怎么做。

　　估计是饿得狠了吧，也许是太累了。

　　眼前的小男孩抢过她的蛋糕，并没有慌不择路立马跑掉，而就是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吃得太快弄得满脸都是奶油，像个脏兮兮的小花猫。可能是不喜吃甜食，边吃还蹙着眉。

　　这是料定她不会拿他怎么办对吧。

　　郑梓伽刚刚只是被吓了一跳，发现是上午的那个小男孩后，或许觉得自己也没有实际性的损失，心情也由惊吓转变为好奇。

　　她半蹲着打量这个脏兮兮的小孩，八九岁左右的模样，很瘦小，身上的衣服全是黑乎乎的一道一道的灰渍，仔细一看露出来的皮肤上面还有些伤痕，有些一看还是新伤，像是刚刚擦破的，隐隐有些渗血。
　　。
　　郑梓伽想到今天自己不是给了几块钱零花钱给他吗？他怎么还会挨揍呢。
　　难道他真的不是乞讨团伙的？不然没理由在有收入的情况下还挨揍的。
　　这么小的孩子肯定是不愿意把好不容易要来的钱上缴，宁死不屈总要付出代价。

　　早上没有仔细看，现在看倒是觉得这小孩一双眼睛格外清澈，完全没有背着浑浊的世界玷污，令这孩子眼神的情绪格外鲜明，看眼神也并没有乞讨的样子，倒是像谁家走失的小孩，可看年纪又不太对，这么大了应该不会不知道回家，再不济有困难找警察还是会的。

　　智力有问题？

　　如果真是谁家走失的孩子，父母该多着急啊，万一真遇上动机不纯的人，那就不是挨打那么简单的事了。

　　“小弟弟，你多大了，家在那里？”一天遇见了两次，多么奇怪的缘分，郑梓伽还是好心的想帮帮这个男孩。

　　“……”

　　“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钟玺迷茫的抬头看着郑梓伽，眼神里明显有着防备，还带着些不确定。

　　是的他怕她，她能感觉得到。

　　郑梓伽已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小心翼翼的神情，恍惚间不禁思绪飘远，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竟然湿润了眼眶。

　　“别怕，姐姐就是想帮帮你。”安慰的话不经意间就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钟玺直直的望着她，眼里满是委屈，孤儿院他不想回去了，新家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以后他就是一个人了。

　　她还以为得不到回答，半响之后，没想到清脆的声音就这样传了过来，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十岁。”钟玺回答，然后认真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没有家。”

　　郑梓伽抿着唇，考虑许久，终于头脑一发热，脱口而出：“我带你回家吧。”

　　小男孩的微敛下的眼眸，不禁抬起，惊讶且迷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真的吗？”
　　“他们都不喜欢我，嫌弃我是一个麻烦。”
　　“我很听话，他们还是不要我。”
　　……
　　也许是多日来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钟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和平日那个沉默寡言的轻微自闭症儿童完全判若两人。

　　慢慢的敛下了好看的眉眼，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全部情绪，他知道她和那些人也许不一样。

　　他知道这样有些可笑，却孤注一掷的把希望放在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身上去。

　　话一出口的时候，她就后悔了，要帮忙还是应该找警察的，是她冒失了，可是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她又于心不忍。
　　郑梓伽只好认真的点头，深吸一口气，来掩饰自己的深深的犹豫。

　　这不能怪她的一时脑热，那会儿她内心就只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指挥着她，带他回家，所以那时并没有考虑那么多，好似不想多了以后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一般。

　　那一刻为什么这么不理智？郑梓伽想，可能是源于孤独吧。

　　“跟着我走吧。”

　　就这样钟玺被郑梓伽带回了家。

　　钟玺一路紧紧局促不安的这个从地狱带来天堂的人，怕她反悔了，把自己给扔下，要是真的如此倒也谈不上有多大的失望，但是还是会伤心的吧。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她。

　　很快，就到了她的家。
　　有她的家。
　　钟玺站在玄关处不愿意进去，他始终觉得这是一个不真实的梦，他怕一动，梦就醒了。

　　钟玺前段时间住的是四面透风的天桥，今天被郑梓伽带回来的是时候，他也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出入很方便，小区的房子不算很新了，比他以前领养他的家条件要好，不是传统的一梯两户，而是一梯一户她家住在四楼。

　　以后他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他不敢想象。
　　郑梓伽会把钟玺捡回家，她自己都是没有预料到的，领他回家之后，她就开始深深懊恼自己的行为。

　　她也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脑抽了。

　　你能想象得到一个十三岁的少女像老妈子一样照顾一个小孩子的样子吗？光是想想画面感，她就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立在客厅小心垂目不敢四处张望不知所措的少年，郑梓伽只能在心里叹气，唉，人都被自己带回来了，还能怎么办呢，不可能再扔大街上去吧。

　　“你先住下来，其他的我还没有想好。”她就知道他老是在自己面前博取同情，也恨自己的心软，可就是没有办法也不想置之不理。

　　早熟让他们彼此的相处更加互相依赖，有些情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产生了，特别是钟玺对郑梓伽，当然这是后话。

　　“喂，梓伽，你怎么还没有到？”本来说好去她家吃中饭然后一起做作业的，可是周二珂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郑梓伽的身影，只好打来电话过来询问。

　　“不来了？不是说好的，你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妈没有在家，告诉你我妈走之前就准备好你喜欢吃的了。”她这个好友啊，什么都好，就是是个吃货，而且自己又不会做，每次去到她家都流口水。

　　郑梓伽嚅嚅嗫嗫的让人很怀疑。

　　很小声的告诉她这件事。

　　“捡了一个人回家。你疯了吗？”在电话里吼叫的人是死党周二珂，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经常是独自生活的人。

　　正常人不都是帮忙找家长或者是报警吗？郑梓伽到好二话不说就领家里来了，要是是骗子怎么办？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周二珂非常都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袋的构造是不是和大家的不一样，脑回路太不正常了。

　　郑梓伽知道接下来好友肯定会好好教育她的，她做好了准备，示意钟玺去把自己洗干净。

　　“你去洗澡。” “哦。”他对她很顺从。

　　刚安排好钟玺，就听见听筒那边传来这样的声音“你知道你自己生活就不易，难道也想学别人玩养成？”还好那孩子洗澡去了，不然真的以为她心里变态。

　　郑梓伽的脸一下就红了，下意识的看了眼厕所，想了一会儿才慎重开口道：“你小声点啦，乱说什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听到周二珂说要过来，郑梓伽也只能乖乖回答说好。

　　郑梓伽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做得有失考量，只好乖乖的任她数落，缄口不语。

　　郑家卫生什么的以前由郑灿灿女士叫人清理打扫的，现在郑梓伽不敢这样让陌生人进自己的家里，基本上都是自己胡乱清理的，偶尔会叫人清理，现在要住一个人进来她到犯了难，平时她都是在外面吃，偶尔在家里泡方便面，恰巧家里没有了，刚刚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药店买了些药回来，买了几桶泡面，她不会做饭先将就着吃吧。

　　郑灿灿也不是没想过让梓伽学习做饭菜，奈何有些人在某些事情上真的是没有天赋的，每次差不多都能把厨房烧掉，无奈郑灿灿只得放弃了。

　　郑梓伽猜测现在的钟玺比在银行遇见那会儿更狼狈的原因可能是别的乞丐的看他今天乞讨到了钱，就想抢走，而他死活不愿意给，就挨揍了。

　　所以在回来的时候去买了药。

　　郑梓伽是爱热闹的性子，就怕突然没了声，空气中弥漫的就是尴尬的氛围。

　　“你洗好了吗？这是我以前穿的运动服，你先穿，改天带你去买衣服，药也给你，你自己擦。”郑梓伽挂了电话，去敲厕所的门，给钟玺递衣服和药。

　　钟玺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刚刚就在电话旁边，她们的谈话他都听见了，后来被她支开肯定也是对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吧，看着万梓伽若有所思。

　　郑梓伽在对钟玺接衣服的时候开始了一番审问，在钟玺没穿衣服的情况下，郑梓伽根本就忘记了他还在洗澡，而她只是来送衣服的在被问到为什么要去偷别人的东西时，他说“我饿。”

　　“那你为什么不去求助呢？”

　　没有给钟玺回答的时间，郑梓伽家的门铃响了。

　　郑梓伽刚打开门，就被周二珂一顿臭骂“郑梓伽，你脑袋是被门夹坏了啊你想过没有，你们的以后存在的问题，你自己都没有监护人，现在还加一个拖油瓶？日子怎么过，户口怎么办，还有上学？钱？你都想过了没？”

　　这不是随随便便捡了一只流浪狗流浪猫回家，只要有点粮食养着就可以了，这后续会存在的问题不得不考虑。

　　骂完以后，才发现站在客厅里的钟玺，周二珂沸腾了“梓伽，怪不得你把他带回来，这小不点长得也太好了点吧，别说你了，我也想要这么一个弟弟，不过看好像性格不怎么好。”伸手捏捏他的脸蛋，钟玺很想用手推开，看着郑梓伽，最终还是放了手。

　　拜托，事先那么脏兮兮的孩子，也看不清长相，她也不知道玺干净了以后会长这么好看，唐珏不受她还没有发现，这次真的捡到宝了，这以后带出去绝对给她长脸。

　　看着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钟玺，郑梓伽叹一口气。

　　不管你们聊天说的什么内容，这孩子始终一声不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就一直那么站着，好像随时准备离开，像等待判决的囚犯。

　　“所以你会帮我的，对吧？”

　　两只刚刚具有民事行为能力责任的未成年，为了这个事情也是绞尽脑汁 ，居然还开始认真研究起了收养法来。

　　“伽伽，你看收养人必须年满30周岁。收养人无子女。有抚养教育被抚养人的能力。为了保证被抚养人的健康成长，对收养人抚养、教育能力的要求包括三个方面：第一，收养人应具有良好的思想道德品质；第二，收养人有保证被抚养人健康成长的物质条件；第三，收养人未患有在医学上认为不应当收养子女的疾病。有配偶者收养子女，必须夫妻双方共同抚养。收养人只能收养一名子女。”周二珂一个一个字给郑梓伽听，每念一个字心里就凉一分。

　　“除了被收养人不能年满14岁，我们自己都还是小孩子，都不满足收养人的条件啊，伽伽，我们该怎么办？”

　　郑梓伽的心血来潮，眼见希望要落空，就在一蹶不振的情况下，周二珂叫唤她，梓伽你快看这里有补充条件。

　　“啊哈？”

　　“对孤儿、弃儿或者残疾儿童收养的特殊规定。《收养法》规定：收养孤儿、残疾儿童或者收养由社会福利机构抚养的儿童的，不受收养人无子女和收养一名的限制。不然你和你妈妈说说吧？他们是大人，肯定有办法的，就算有些麻烦，也比我们的门路多。

　　郑梓伽有一丝犹豫，要是说了，肯定就知道了她的情况，她不愿意接受别人同情的眼光，也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要是被有心人盯上了就危险了。

　　算了吧，自己也是一时兴起，郑梓伽打起了退堂鼓。

　　“我送你去派出所吧，看能不能帮你找到以前收养你的人，或者送你去孤儿院。”看着眼前瘦小的身影，心如刀绞。她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我无能无力。

　　要是郑灿灿女士在就好了，她肯定是不愿意看见她这样为难，只不过多一个人吃饭而已。何况她一向鲜少对她提出什么要求，如今有她感兴趣的事物，要是可以讨自己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郑灿灿女士除了打牌整日就郁郁寡欢，可是对郑梓伽那是好得没话说。

　　就算她说不要他了，
　　他还是选择不吭一声，终究是自己奢望了，如果没有机会留下，他还是不会回去孤儿院的。

　　郑梓伽觉得这孩子这么大了，回到孤儿院怕也是没有人会收养了吧，还免不了冷眼受人欺负。

　　狠了狠心， “二珂，你还是帮我找找叔叔阿姨帮忙吧，我需要他。”郑梓伽还是有点于心不忍，一直也是她一个人生活，有个小伙伴也不错。

　　这么大了，肯定得去学校啊，你这没办法。“”

　　“我试一试吧，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还是算了吧，我等我妈回来。”郑梓伽知道有点强人所难了

　　她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盼望郑女士回来过。

　　她愿意相信一次，就像钟玺愿意无条件相信她一样。

　　钟玺还是很诧异，他都不抱有任何希望了，他知道郑梓伽做了多么久的心里建设，才接受了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人，虽然郑梓伽的决定不一定说他可以真的留下来，但是被一个人需要的感觉还真不错。

　　晚上周二珂回去的时候，还在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毕竟还是很无厘头。

　　到了晚上吃饭，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边吃饭就时不时看下郑灿灿，然后又吃一口饭，周母被这样的注视很不习惯，不开心了开口。

　　“你怎么了，周二珂你说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不要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我劝你最好坦白从宽。”自己的女儿自己很了解，每次这样心虚肯定就有事。

　　“妈，为啥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啊。”

　　“你想什么呢？不知道有计划生育啊，我和你爸都是积极贯彻政策的人，不能做。”

　　“那也就是说只生一个了我一个的原因是你们被逼无奈的选择。”

　　“小白眼狼，别人家里都偏心，我和你爸都把你捧在手心，你还不知足啊。”

　　“我有个同学她今天捡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她想，领养他。”

　　“什么？你同学能养得起一个孩子吗？我们国家有部门是专门可以帮助到流浪的人的，她应该去那里求助，而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拯救世界的天使。”

　　周二珂的父母说什么都不肯帮这个忙，这领养孩子不是过家家，太儿戏了。

　　周二珂见父母不答应，又没有其他办法，为了帮助郑梓伽，心急之下就把郑梓伽的事情和父母说了“我说一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出去说哦，其实我那同学也是孤儿啦，她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一直和妈妈长大可是她妈妈也在一年前走了，说是出去旅游，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每个月生活费有给她，现在她是一个人，所以才想要一个伴吧，听说那个孩子是被以前收养的家庭赶出来的。”

　　“要不我们家领养他吧。”

　　“你以为养个孩子是你们小孩过家家啊，我和你爸养你就够头疼了，再来一个真吃不消。”

　　“领养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是被领养家庭弃养的，首先要弄清楚这个小孩子的户籍在哪里，要是在我们这个城市就好办了，这样也不会影响上学。”

　　“改天你让你同学上我们家来，我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老周，你也去打电话去相关部门问问情况。”虽然觉得这孩子有点草率，不靠谱，但还是决定视情况帮一下，梓伽那个孩子她们也见过，是个好孩子。

　　“好的，谢谢爸妈。我最爱你们了。”听见母亲这样说，周二珂就知道这件事母亲应该是答应了。

　　这孩子，周母摇摇头笑了，真的拿她没办法。

　　最后，郑梓伽也没有特意得去办收养，因为根本就不可能办下来，也谢绝了周二珂父母提出收养钟玺的要求，他们已经帮了这么多了，周家也只是工薪阶层，不能给他们增加经济负担。

　　后来也就是周二珂的父母出面帮忙，找到了以前收养钟玺的夫妻，几个人协商以后，就说钟玺就由他们抚养，也不说他们弃养养子，这样既顾全了他们的面子，钟玺也有个归宿，等钟玺十八岁以后就解除收养关系。

　　先让他留下来吧，等我妈回来再说。

　　意外的是事情确实进行的很顺利，郑灿灿女士回来以后除了开始对钟玺的出现有点意外以外，倒是没说什么，知道郑梓伽想让钟玺在家里生活，二活没说就给办妥了一切手续，着实挺让人意外。

　　郑灿灿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钟玺就这样和郑梓伽住在了一个屋檐下，开始了天天被蹂/躏的日子。

　　钟玺被郑梓伽养以后，他每天不是在家里吃泡面就是在小餐馆里面吃饭，总之就是没有在家吃过饭，因为没人会做。

　　郑梓伽也没有在家里吃过饭，她上中学，中午和在唐珏学校食堂吃，晚上唐珏要回家吃饭，就剩郑梓伽一个人，她就在外面随便吃点。

　　刚开始钟玺才来的时候，她还和钟玺一吃在外面吃晚饭，后来考虑到他是在小学，放学比她早，天天等她太麻烦了，就每天甩几块钱给他，让他自己安排。

　　钟玺发现郑梓伽特别喜欢在路边吃麻辣烫，很多次他都看见她打包回来吃，真不知道那种不健康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时间久了以后，钟玺实在是受不了了，干脆每天自己去菜市场买菜自己做，郑梓伽也就是给他几块钱，他从煎鸡蛋开始学，以前在收养他那一家就经常帮忙摘菜，也看着被人做过，就是没有机会动手 。

　　等郑梓伽发现钟玺会做饭的时候，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那天郑梓伽照样打包了一份麻辣烫回来，还没开始吃，就被钟玺走过去拿去倒掉了。

　　“你有病啊，你倒了让我吃什么。”

　　钟玺也没有说话，转身去厨房里端了一碗蛋炒饭给她，就去写作业了。

　　他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咦，味道好像还不错。

　　吃完饭以后，郑梓伽立马狗腿的跑到钟玺的身边，那手搭在钟玺的肩膀上，摇晃着钟玺，讨好“钟大厨，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手艺，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以后我们家的晚饭由你包了好不好。”她也不是很喜欢吃麻辣烫，就是觉得方便，一串一串的，想吃拿了就可以走。

　　钟玺很不习惯郑梓伽的碰触，死命的想要躲开，“没问题，你先把你的手拿开好不好。”

　　“你这孩子才多大啊，还知道害羞了，来姐姐给你啵一个。”真是人小鬼大呢，不过她还是边说着话边把手就送钟玺身上拿开了。

　　钟玺终于松了一口气，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明知道我小，还奴役我，要我做饭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很小呢，钟玺都无语了。

　　得到想要的结果，郑梓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也没有继续打趣他。

　　周末，家里只有两间房，不能让钟玺老是睡沙发，都住了两个月了，每次都说要整理的，没次郑梓伽都犯懒，要不是实在觉得那么小的孩子睡久了对脊椎不好，郑梓伽才不会打算把郑灿灿女士的房间整理出来，让钟玺住过去。

　　“郑梓伽，你来看看。”钟玺手里拿做一个本子，如同拿了一个炸弹。

　　“什么，没大没小的，叫姐姐。”郑梓伽还在那边整理，听见这小鬼头这么大声的叫自己，真是没有礼貌，伸手在他脑袋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很多事钟玺都听郑梓伽的，唯独让他叫她姐姐这件事老师纠正不过来。

　　钟玺摸摸刚刚被郑梓伽敲痛的头，也没有管，只是很郑重的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郑梓伽。

　　“你看这个。”

　　他刚刚在床铺低下发现了一份病例单，病历单的后面还写着一封信，他不知道信的内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郑梓伽打开拿着的这个犹如千金重的东西，感觉像是被五雷轰顶，丝毫动弹不得。

　　胃癌钟中晚期，原来这就是郑灿灿女士离开她的原因。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