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青春时计》阿阿阿阿友

43、第43局

　　初中第一次期末考按时来临，藤泽千穗尽力而为，结果差强人意。尤其对比久野有以成为首席，秋吉明良没有专门复习，单纯靠听课汲取知识点轻而易举拿下年级前十，她自愧不如：“你们俩真厉害，轮流坐庄。下学期的笔记我就指望两位啦。”

　　“其实入学测试的优异成绩，除了初次见面延长五秒自我介绍的时间，还有什么用吗？要不是和有以桑打赌，就得过且过啦。”秋吉明良兴致缺缺地转移话题，“《百鬼》前六章集合出版，千穗桑知道初回限定与通常版的区别吗？”

　　上个月《百鬼》第六章刊载时登出了前文将集合出版、敬请期待的消息，发售日期没有公布，只打出首次分初回限定及通常版精装书的噱头宣传，两种版本的封面皆投机取巧采用了灵感来源的她的拙劣画稿拼接加工的设计。

　　“初回限定似乎多一个别致的书封。”
　　“这回必须买六本。两本看，两本珍藏，两本用来传道。”

　　久野有以实在理解不了这种行为，再喜欢的书支持一本足以，多了又不能吃，干脆不理会，转头问起她在意的方面：“小千穗，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
　　“练棋、学习。”

　　“哦，真好呐。”
　　久野有以喃喃自语，实在羡慕伙伴拥有清晰的目标，坚定不移地笔直前行。久野家族经营医院，父母一直期待她继承家族事业，可她本人并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从事医学方面的工作，对未来愈发迷茫。

　　FSF终于测试、修改完毕。
　　藤泽千穗将网址、账号、密码及注意事项亲自交给名人，研讨会请假，和父亲轻装上阵飞往中国。

　　关于《百鬼》的后续故事，想融入前所未有的新意，藤泽纪之决定去历史悠远的中国采风，捎上她作翻译。说是取材，实际偏向家庭旅行，主要为了把她从埋头苦学的状态拉出来，劳逸结合。
　　综合各方考虑，加入了参观中国棋院的行程，整个旅程总计两周时间。暂时无法第一时间看到两位老师的对弈，她觉得有些失落，可很快沉浸在旅游的乐趣中。

　　两人远远互相和形态可掬的熊猫合过影，解除不是每家每户都养着国宝的错误认知，买了冰镇西瓜不顾形象大口大口舀着吃，走进小吃街乐不思蜀地寻找美食，与商贩斤斤计较特产的价格，到处请路人拍有趣的合照……最后一站是北京。
　　落地后第一个去处不是知名景点，而是搭计程车到棋院附近，找了酒店落脚，藤泽千穗扔下想休息的藤泽纪之，独自兴致勃勃地跑到棋院。

　　她一向运气好，恰好赶上九星会主持者成泽老师亲自带队的亲善交流，因为身体状况不佳引退的成泽老师惜才，听过诚挚的请求，乐于让她也加入三天两夜的行程。

　　中方负责人刘先生非常和善，领着众人一一参观、耐心介绍。
　　没做过准备的藤泽千穗这才听到差异，中国棋院里的棋士是从各地高手中精挑细选的。即职业棋士原本散布在各省，只有优秀选手中素质一流的会被集中到这里，每天进行特训。与日本师徒相授的培养方式全然不同，她无法简单评价优劣，只一言不发地仔细听、认真看。

　　教练李老师笑眯眯地安排棋手切磋棋艺，她被安排与赵石二段对弈。
　　人不可貌相，比她小两岁，贴服的黑色卷发，稚嫩的娃娃脸，难以置信是职业棋士中的精英。
　　藤泽千穗警惕，没有过度紧张，状态绝佳，执黑全力以赴，逼对方激战。终局盘面稍好，却贴不出目来，负三目半。

　　真是可爱又厉害的对手！

　　磕磕绊绊地用中文与赵石复过盘，是局好棋，就是一些想法没能用合适的话语表述出来，让她捶着脑袋露出不甘心的表情，没想到赵石却夸：“藤泽的中国话讲得很流利。”
　　“诶！谢谢，不会很奇怪吗？”
　　“这个水平相当厉害了。”
　　“收到了非常……合心的称赞呢。这个形容词应该没有用错吧。”

　　总而言之，藤泽千穗在中国棋院的三日过得十分舒心，与精英下了几局酣畅淋漓的棋，复盘表述时别扭的口音、偶尔错用的词语与语法没有人指责或嘲笑，反而得到一致好评，让她受宠若惊。

　　临走前与对弈过的棋士都合了影，她边预览照片边走，结果在走廊拐角被快速跑过的调皮小孩撞倒。她反应迅速，紧抱住相机，幸好没摔坏，就是小腿蹭破了皮。
　　对方看起来年龄更小些，一头火热的红发，摸着头大大咧咧地道歉。她会摔倒，有自己不看路的原因，嘱咐对方别在狭窄的廊道上快跑便轻轻放过。

　　时间掐得正好。等她回国，收拾好行李，将伴手礼与特产分完，正赶上职业棋士一般考试的外来预选第一日。从七月二十一日开始，共计五天，一天一局，三胜者即通过预选，能参加一个月后的正式比赛。

　　一回生，二回熟，藤泽千穗毫无心理压力，第一日拎着便当，揣着一颗平常心出门。和塔矢亮约好在街角碰面，一起去棋院，见他只右手夹着一本塔矢名人诘棋集，纳闷：“亮君，明子夫人没给你准备便当吗？”
　　“我不习惯在棋局中间的休息时间吃饭。”
　　藤泽千穗想起名人似乎也有这个习惯，与藤原老师对弈废寝忘食，不予置否。

　　棋院挂出的本日活动指示，棋士录用测验预赛在六楼。审查通过的不少是成年的社会人士，胡子邋遢的大叔倚在前台浏览报纸，长相普通的青年吞云吐雾打发时间……众生各异，她轻门熟路地领着塔矢亮绕到里间多是院生的等候室。
　　塔矢亮在她身边坐下便翻开诘棋集，安静做题。

　　决定外来预选的对弈者的方式是当场抽签。藤泽千穗和塔矢亮交换信息，她是5号，塔矢亮是7号，两者没有直接对上。预选棋赛思考时间是各两个小时，读秒一分钟。她今日的对手同样是女生，对方听话地拿过计时器设定时间，动作熟练。

　　打挂时，她对这局棋接下来的发展基本心中有数，利落起身到休息室吃便当。藤泽纪之未特意准备丰盛的大餐，只装了几种她偏好的清淡家常菜，及保温杯中温热的花茶。吃饱喝足，就听到坐在正对面的棕发男生出声：“塔矢……亮……？”
　　专心解题的塔矢亮听见自己的名字，抬头应：“我是。”

　　休息室里的气氛立刻变得不一样了，众人窃窃私语，这一桌突然变成了焦点。

　　“我早就知道他是塔矢了。”
　　坐在正对面的是两个院生，和谷义高与福井雄太。和谷义高在院生中是性情不错的大哥型人物，直觉相当敏锐，虽从未见过塔矢亮，但用排除法，很少人知道的长相、我行我素的性格、棋力高强的同龄人，认出塔矢亮并不难。另一个便是今日与塔矢亮对弈的福井雄太，性格天真烂漫。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今天的对手嘛！我根本赢不了他。”
　　“想成为职业棋士的家伙，怎么可以气馁！”和谷义高静不下心来，对福井雄太灭自己威风，长别人志气的话愤愤不平。

　　塔矢亮好奇：“你们两位是院生吗？”
　　“是啊！我今年第一次参加考试。和谷是第三次，对吧？”福井雄太知道首战不敌塔矢亮感到沮丧，“哎！我今天输定了——首战的结果竟然是黑星——”

　　藤泽千穗自坐下后就莫名在意和谷义高的长相，感觉在哪里见过，这时终于想起是在中国棋院撞倒她的那个小孩，温言询问：“和谷君，冒昧问下，你有没有双胞胎兄弟？”
　　“诶？没有，怎么了？”

　　这桌三人对她突然的提问感到惊诧，初见就问家人是什么发展，她见状赶忙解释：“没事。就是前几天，碰到过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很像吗？”
　　藤泽千穗感叹：“感觉超级像，可惜没有照下来，要不然可以给你看看。”

　　和谷义高觉得和塔矢亮坐在一块的女生也不是很讨厌，而塔矢亮是塔矢名人的儿子兼弟子，作为目标永远是打到塔矢父子的森下九段的弟子，棋力远超同龄人的塔矢亮首当其冲，且这份天然的厌恶及不好相处的印象难以消除，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对一旁的藤泽千穗态度却不错。

　　“那还真的有点好奇，我是和谷义高，他是福井雄太。”
　　“你们好，我是藤泽千穗。”
　　“chiho？你有在下网络围棋吗？”

　　她忽然反应过来，和谷义高不是自来熟叫她名字，而是id，可能在网上碰到过，“我常用的账号就是本名，你是？”
　　“zelda。”
　　“哦——是你啊。”简直是意外之喜，藤泽千穗对zelda这个id印象颇深，之前对局输赢各半，不知现在又是如何，“其实我去年也参加考试了，竟然没认出来。”
　　“反正现在认识了。”

　　和谷义高也觉得巧合，但当下最关键的，还是一鼓作气通过预选。他还介意自己院生排名第九，前八不必参加预选，直接进入正式考试，而他就差一名，“我要快点赢得三胜，通过预赛！明天我的对手是12号，后天是7号。”
　　“我就是7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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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成泽老师是伊角的老师。伊角去中国时，提到退役的成泽老师因为（好像是）闪了腰的原因，今年不能亲自前来负责亲善交流。撞到的小孩是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