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青春时计》阿阿阿阿友

39、第39局

　　结束了。
　　藤原佐为起身，将手轻放在胸前，合眼感受面对塔矢行洋集中精神下的每一手，终于又遇到棋逢敌手相持不下的激烈较量，虽心怀惧意，可内心的喜悦要远超恐惧感。塔矢行洋全力以赴，在激战中岿然不动的稳健与强劲气势。
　　他能用十二分的棋艺回应，感到十分自豪。

　　谢谢你，不遗余力应战的塔矢行洋！
　　谢谢你，每次都腾出时间为他执子、一同成长的阿光！
　　谢谢你，为他着想策划对局、万事考虑周全的小千穗！

　　藤原佐为心满意足，眉开眼笑，低头侧身看结束的棋局：“阿光？”
　　进藤光指着对话窗口的消息：“佐为，你看藤泽发来的信息，塔矢的爸爸希望和你再次对局，让我们安排时间。”

　　「fujiswa：藤原老师，名人期待与您的第二次对弈，请问您认为方便安排在什么时候？」

　　藤原佐为认真盯住藤泽发来的短句，仿佛被熠熠闪光的宝藏紧抓住目光，眼睛映射出耀眼的光辉，然后弯成一道弧线，攥住阿光的袖子张大嘴巴：“现在！现在我就能下！”
　　“佐为，你是认真的？”进藤光在两者对弈中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就怕出现刚接触网络围棋时放错子的愚蠢事迹，紧张地连特意准备好的中饭没来得及吃。当棋局结束时顿时松气，肚子早饿得咕咕叫，赶紧扯过菠萝包，撕开包装袋大快朵颐，对佐为不靠谱的回答翻了个白眼。

　　看着进藤光吃菠萝包露出满足的表情，藤原佐为忽然意识到他成为幽灵太久，都忘记了作为人类的感觉，对排列在几十、几百副棋盘上的棋子及棋子的冰凉感触倒记忆犹新，他能不知疲倦地下棋，不代表塔矢行洋丝毫不受影响，竭尽全力，始终保持鼎盛状态与他博弈。必须留给对手充分修生养息的时间，进藤光和藤泽千穗同样需要好好休息。

　　藤原佐为掰着手指计算：“明天？后天？……”
　　“就后天吧，同一时间。”进藤光见不得佐为苦脸，直接敲定。明后两天是公休日，都没问题，让塔矢的爸爸休息一天比较合适，不是谁都像佐为时时刻刻拥有无限精力。因此费力地敲键盘，绞尽脑汁搜索能用来表达的单词，幸好记得英语短语，单指慢慢键入信息：「05/05 9:00 on line」。

　　进藤光终于按下回车键发送，抬头就看到藤泽千穗发来的第二条信息。
　　「fujisawa：另外，名人希望能与您当面对弈，请问能否将您的住址告诉我们吗？」

　　一人一鬼面面相觑，被这句请求打得措手不及，这有什么深意吗，两人无法清晰准确理解。进藤光立刻从电脑前窜起来，打开反锁的房门往楼下疾冲，藤原佐为紧随其后。进藤光拿起听筒开始迅速拨藤泽千穗的手机号码，打算问个清楚。

　　不巧，正在通话中。
　　赶紧放下听筒，改为拨打藤泽家的固电。
　　终于接通。进藤光急不可耐地扔出一连串问题：“藤泽，你怎么这么晚才接起来，手机占线，我和佐为等得可焦急。你发过来的第二句话是什么意思，‘名人希望能与您当面对弈，请问能否将您的住址告诉我们’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接完父亲来电的藤泽千穗记着藤泽纪之今天会晚点回来，将手机塞进外套口袋，马不停蹄奔到一楼接电话，没来得及看来电信息，被对面接连不断的话语吓了一跳，她将铜锣烧囫囵吞枣咽下，压低声音：“小声点，光君。塔矢老师现在在我家。”
　　“哦哦哦。”进藤光连连答应，“你说名人？”

　　“塔矢老师说既然藤原老师不能出门，他可以登门拜访，毕竟亲手执子的感觉是网络对弈无法比拟的。我请战时说藤原老师限于身体原因没办法上门，他可能误解了。不好解释，索性放任自流。”
　　“……”进藤光犹豫。

　　如果让塔矢的父亲上门，可没办法临时变出一个佐为的人形，不能用气球、变声器组合的拙劣伪装，必须把幽灵临世的故事如实告诉对方。对方是一定能严守秘密的性格，佐为也会很高兴，进藤光正两相比较。但多一个人知道，暴露的风险必然增加，可名人是目前唯一能让佐为尽情下棋不可或缺的对象。

　　藤原佐为自然期待与塔矢行洋当面手谈，但他担心给进藤光带来更多麻烦，温情注视着认真思考最优解法的小孩子。顾虑与贴心他心知肚明，网络对弈足以。

　　“我觉得完整的对弈包括之后的复盘。我知道两位老师一定希望与对手交谈，但一下子想不出合适的办法。下一次对局是在后天早上九点，具体晚上细聊。对于塔矢老师的提议，我尊重你们的决定。这场对弈，我会请老师保密，请安心。”

　　网络围棋终是暂缓之策，进藤光意识到，在光明正大追赶塔矢亮的路上，有亦师亦友陪伴身侧的佐为，给予莫大帮助的藤泽，围棋教室耐心引导的白川老师，努力维持社团的筒井前辈，无可奈何加入的三谷，略懂一二棋力青涩的小明……
　　以佐为的高强实力，有一个势均力敌一同追求神之一手的伙伴，并不贪心。

　　“麻烦你了，藤泽。”
　　“不会。光君。”

　　当藤泽千穗回到书房，名人已默默打算妥当之后的安排，听见开门的动静：“藤泽，后天我就不过来麻烦你了。”
　　“塔矢老师，您准备万全了？”

　　“家里除小亮房里有一台台式，另外还有一台闲置的笔记本。得麻烦你教我一下，网络围棋的相关知识，另外这次的指导费请你务必退还给藤原桑。”
　　“我知道了。在电脑上直接示范对您来说，模仿起来比较方便，我去您家教您操作好了。”

　　“好。晚饭也一起吃吧。”
　　名人刚听到一两句藤泽千穗与藤泽纪之的通话内容，晚饭让她自行解决。他本可以让塔矢亮教，不如顺理成章请她一起吃饭，老吃外卖对身体无益。作为老师，自然要多加关照弟子，明子也叮嘱过几回。

　　除研讨会外他没有另外指导，在她没有提出要求与遇到挫折前暂时乐于放养，每个人都有适合自身的长棋方式，藤泽千穗自有一套大致成型的坚固理论，不便临时改动。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她前进得又快又稳，碰到藤原桑这样的良师益友。若不是她特别的训练方式，他没有机会与藤原桑旗鼓相当，是他过去对网络围棋存偏见了。虽有亲疏，但是该照拂一二的地方绝对不会迟疑。

　　藤泽千穗欣然答应。

　　*

　　尽管名人如此沉着冷静地运子，对方依旧在他之上。绪方精次单手轻捏下巴考量，从那个局面打出的那一手，延伸到接下来的进行……收官跟之前的攻防是完全不同的路线，手顺不仅复杂又容易弄错，正确的路线只有一条，照此推测至终盘，名人负半目，难道毫无挽回的余地吗？

　　可恶！不！应该有才对！fujiwara到底是何方神圣？
　　绪方精次额边冒出冷汗，眉头紧皱，难以置信。他摘下金边细框眼镜，右手盖住盯久屏幕略显酸涩的眼睛，整个人往后靠，放松地躺在旋转软椅上合眼小憩片刻。

　　fujiwara？sai？fujiwara sai？
　　连起来恰好像是姓名。
　　藤原彩，藤原柴，藤原西？

　　他摒除杂乱多余的思绪，忽地使力挺直腰身，摸手机，拨出记下的藤泽家电话号码。
　　正在通话中。绪方精次等了一会儿，再次去电，变成没人接听，决计直接上门找人，抓过挂在旋转椅背的白色西装外套，利落套上，开着红色跑车先去塔矢家见名人。

　　“明子夫人，老师在家吗？”保险起见，绪方精次先问名人是否在家。
　　“他刚回来，正和小千穗在对局室研究电脑呢。”

　　“绪方先生！”塔矢亮向fujiwara提出对弈申请，等待许久没有得到回应，记录好棋谱从卧室出来打算找父亲和藤泽千穗求证，碰见绪方精次询问母亲父亲是否在家，“怎么了？”
　　“老师和藤泽在对局室。fujisawa应该是她的账号，她或许认识fujiwara。”

　　两人一把推开拉门，名人正一口决定账户的昵称：toya koyo。
　　藤泽千穗不知该说什么，毫无伪装的真名，非常实诚，这个id假以时日定会出名。她甚至能预见业余爱好者见有人胆敢冒名塔矢行洋义愤填膺地申请挑战，结果撞上本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彻底懵头转向的好笑场景。

　　“绪方。”名人转身看向来人，“小亮！”
　　“绪方先生，亮君。”藤泽千穗打过招呼，回过身继续在注册页面输入信息，她全然不知绪方精次和塔矢亮观战过。

　　“老师，您今日是否在网络上和人对弈了？”
　　她键入的手指顿住。
　　“看来你们看到了今日那场对弈。怎么样？那局棋应该没有丢我塔矢行洋的脸吧？只是说藤原桑更胜一筹。”名人态度严正。

　　藤原桑！名人能说出藤原桑，那么作为两者之间的交集，藤泽千穗一定认识fujiwara，绪方精次追问：“藤泽，老师借用的，是你的账号？”

　　来势汹汹。
　　她只得应：“是的。”

　　“你认识藤原桑，对吧，请你也帮我安排和他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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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彩、西、柴是用罗马音工具将SAI翻译成日文字得到的结果，都可以念作SAI。
阿光现在的水准，因看了一个月佐为下网络围棋、加自己在网络上练习等等加成设定是和筒井分先稍有优势的水平，按漫画中的时间线算是很大的进步，但肯定此时是看不出反转的一手。
藤原·非常抢手的香饽饽·佐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