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青春时计》阿阿阿阿友

31、第31局

　　塔矢亮毫不在意别人好奇刺向他的视线及窃窃私语，径直向窗边凑在一桌吃便当的三人组走去，开口询问：“不好意思，打扰了。藤泽桑，你知道进藤的家庭地址吗？前天我给进藤家去电，至今没得到回执，因此我想直接上门找他。”

　　三人间轻松愉快的气氛忽然被打断。
　　塔矢亮见藤泽千穗面上露出一丝不情愿，她微微皱眉，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才悄声回：“今日我回家打电话问问。”

　　前几日向藤泽千穗了解进藤光的信息，回复稍显迟疑，当时塔矢亮认为是因为她正在翻找记忆，此时却可以断定，在一定程度上，她不愿意透露进藤光的相关资料。或许存在难言之隐，塔矢亮生疑。不过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他便摒除滋生的不必要的繁杂情绪，此时至关重要的，是精炼棋艺，积极备战和进藤光的第三次对弈，而非其它。

　　塔矢亮道过谢，正转身离开，听到后边传来“如果一个人完全不想理你，再怎么努力都白搭”，他不理会，神色自若地回到自己的班级。

　　藤泽千穗瞪大双眼，怒嗔：“秋吉君，你这样讲会不会太过分？”
　　“藤泽桑，你有带手机来学校，对吧。昨天我还看见你和有以桑交换、保存邮箱地址。你推脱回家问，显然不希望告诉塔矢君，你们俩口中的进藤好像同样不乐意直面他。我可是看在藤泽老师的面子上，好心帮你解决问题，让他早些知难而退。”秋吉明良泰然自若地辩解。

　　全中，甚至连她带手机的小细节都留心记下了。
　　幸而是友方。

　　她镇定地解释：“手机是春假里刚买的，小学同学的号码我还没来得及存下来。”
　　“哦——”秋吉明良的语气一波三折，“一看就是最新款。”

　　久野有以轻推竹马的肩膀，示意玩心大起的他赶紧暂停，别轻易再犯用演绎法推理同学的毛病，成为众矢之的，让她不得不为他收拾烂摊子。秋吉明良连连点头，表示明白，双手合十，摆出诚挚的道歉姿势：“不好意思，藤泽桑，如果真好心办坏事，我向你道歉。”
　　“没事，谢谢秋吉君。”

　　这时，藤泽千穗稍许了解新结识的朋友，秋吉明良绝非表里如一阳光正直，恶趣味极深，且只在久野有以面前有所克制。毕竟秋吉明良出言乃无心之失，出发点也是为了帮她，不好责问，惹怒对方是下下策，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装作无事发生。

　　秋吉明良扬起无邪的耀眼笑容，打趣：“忽然感觉把明良作为名字真是失策。有塔矢君存在，藤泽桑也绝对不会与我以名字互称的吧。”
　　“秋吉君请别乱讲，我不过刚好在塔矢门下学棋罢了。”

　　“小千穗，你懂围棋？”
　　“恩，有以也在学吗？”
　　久野有以摆手否认：“没有啦，是我哥哥，他是围棋社的副社长。小千穗，你有打算加入围棋社吗？我可以让哥哥照顾你。”

　　能在极负盛名的海王中学围棋社担任副社长，棋力定然不低。传言其中还有从棋院退出的院生，她想，偶尔去围棋社找高手对弈一两局，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谢谢，不用了，我打算做回家社的忠实成员。”

　　由秋吉明良带头插诨打趣，三人组仿佛又找回刚刚的轻松氛围。

　　被变相拒绝回到班级的塔矢亮虽还对藤泽千穗的回复心存一丝希望，但心下已暗自开始思量，如果无法得到进藤光家庭地址的办法。他静下心考虑，是否有两全之策。

　　进藤光和塔矢名人不一样，和绪方精次也不一样。
　　进藤光的存在，难以形容真实地重压在他身上。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追赶进藤光的想法，其余都顾不及。即使不受塔矢门下其他前辈的理解，寻求与进藤光对弈的机会时碰到诸多难处，还带着向进藤光挑战不禁战栗的惧意——
　　他也想勇敢应战。

　　这是前所未有的想法。
　　塔矢亮享受并经历这无比新奇的感受，充满斗志。

　　蓦地，他回忆起上次藤泽千穗反驳sai不是进藤光使用的理由——
　　她和进藤光在网上下过棋，进藤光的id是hikaru。

　　网络对弈！
　　这些日子光想着找进藤光本人道明真实想法，反倒忽略身为棋士的初心，下棋，下更多的棋，下更好的棋。他想和进藤光所诉说的全部，通过围棋这个媒介进行沟通，足以，无需当面对峙。只要进藤光看见他的棋，就一定能懂。

　　宛若拨云见日。
　　塔矢亮神色坚定，决计从今晚开始，在网络上守株待兔。

　　*

　　这周研讨会结束后，藤泽千穗向塔矢亮道歉，不单因为秋吉明良的无礼，还因她未能如约给他进藤光的家庭地址。没想到塔矢亮仅是轻轻点头，就转身回房，没有追问。众人纷纷离去，对局室只留下名人一人，独自执子打谱。

　　她紧盯对局室里专心思考的名人，心想择日不如撞日，继续拖拖拉拉下去，不知两位老师何时才能对上，也不知藤原老师剩余多长时间。干脆破罐子破摔，她快步返回室内，将门合上，不留缝隙，在名人身侧正座。

　　“藤泽，有什么事吗？”名人见藤泽千穗双膝并拢跪地，抬头挺胸，双手聚拢放于大腿上，超乎所以的端正坐礼，他停下摆谱的动作，问道。
　　“塔矢老师，我有一位实力强劲的棋友，即使授我二三子，我，从未赢过，也没有把握赢棋。初见时那份儿童名人战的棋谱的疑惑，是他帮忙，很快解答出来。”藤泽千穗心里砰砰打鼓，在名人不自主的气势压迫中，终于道出请求——
　　“他，非常希望能与您对弈。”

　　藤泽千穗提及的那位棋友应该是业余棋手，不然无需通过她约战，职业棋士登门拜访，他一概不会拒绝。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出路，并拥有令她如此叹服的实力，名人好奇：“他的名字是？”
　　她犹豫，回：“fujiawara。”

　　“藤原吗？”若真如她所言，身居高位的名人自然不会拒绝，“你请他上门，我定奉陪到底。”
　　藤泽千穗闻言，立即双手成内八字状向前贴地，身体前倾，上半身抬起直至额头磕地，行土下座礼，语气诚挚地说明：“塔矢老师，藤原老师限于身体原因，真的无法登门……他只能下网络围棋。所以，能否请您空时到我家来。您不习惯网络对弈，我会提前备好棋盘，网络由我代为执子。当然，请您出席的费用会一并支付的。”

　　名人见她为棋友约战不惜土下座的热心，考虑赛程安排，应允：“十段赛的第五局安排在后周，对弈就定在棋赛结束之后的法定假期，五月三日，上午九点。”

　　“好的，我记下了，另外，能麻烦您保密吗？藤原老师真的有难处……”
　　“我不会说出去的。”

　　藤泽千穗顿时松了一口气，幸而父亲允许她自由支配请职业棋士上门指导省下的费用，即使如此，在为藤原老师购置电脑后，这笔价格不菲的出席费必然会掏光她的小金库。希望藤原老师如她所愿，对战千万不要辜负这笔钱。不然日后再约，需要好长一段时间存钱。

　　“请您届时务必认真应战，藤原老师绝对是与您旗鼓相当的棋士。”

　　*

　　进藤光听从藤泽千穗的建议，当佐为再次进行网络对弈时，下过一两局就重新注册账号，因为不擅长与电脑打交道，效率大大降低。他重复操作步骤，几次登陆都见akira在线。
　　他十分在意，akira即没有观战，也没有与人对弈，就像单纯为了等某人。或许是为了sai，进藤光转头瞧佐为。

　　他想，和塔矢亮对弈。
　　如果不亲自下，他就看不到！
　　他想知道，他和塔矢亮的实力到底差距多少！

　　这个念头一冒头便无法抑制。他不禁考量，网络对弈是很安全的举措，塔矢亮不知道他在网上下棋，不晓得他的昵称，肯定不会出问题。全国范围内，hikaru这个名字，和akira一样常见、普遍，况且他和佐为的棋力天差地别，不会让塔矢亮联想到。
　　进藤光下定决心，他登陆自己的账号，选中对方，申请对弈。

　　塔矢亮看到hikaru突然发来的对弈申请，握着鼠标按下确认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差点点错。他感受到比与sai对弈时更为强烈、绝无仅有的紧张及惧意。
　　以颤抖之身追赶，怀敬畏之心挑战。
　　他默念，使自己快速冷静以应战。

　　系统判定进藤光执黑，他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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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名人较漫画中更轻易接受对战的理由：
一，千穗让名人误解佐为不能登门的理由是身体客观原因，而阿光在漫画中仅强调佐为只能下网络围棋没讲原因；
二，知道对弈者的姓，恰好佐为另一个账号的ID是fujiwara，就是藤原，加上千穗多次提及藤原老师，确认对方姓藤原，没有故意隐瞒资料；
三，千穗打算帮佐为付出席费，相当于名人收钱上门指导。
蝴蝶效应，这场命中注定的对弈提前了两年。
*
阿光和小亮的第三场对弈，从六月的团体围棋赛变为此时的网络围棋。
海王中学围棋社第四届夏季赛的副将姓久野，出自棋魂公式书。
秋吉：“有塔矢君存在，藤泽桑也绝对不会与我以名字互称的吧。”两人名字的发音都是Akira。
hikaru这个名字，和akira一样常见，是真的，比如上面的明良也读Akira，读音相同的名字很多，特别是大众喜欢的，比如Yui，常见的就有唯、结衣、由衣、由依、有以等等。所以之前藤泽纪之仅能断定SAI若是姓，是佐井，是名字推理就相当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