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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3 ...

  •   村子里的人并不显得热情,擦身而过的村人除了淡漠就是疏离。
      齐家祠堂在村北,他们从村南出来,也就是说这条路的尽头便是村齐家祠堂。
      夭夭亦不说话,只是默默带着他们四个前行。
      村人也并不看他们,当透明的一样。
      饶沁看到每家门口的红灯笼依旧亮着,好似永远都不会灭,不知供的什么芯。不是说村子里不允许出现有颜色的东西,为什么还挂这么艳红的灯笼?
      路是青石板路,低洼处还有苔痕。
      段落很好奇的打量村子里的每一人每一物。
      井然有序的木房子。红色的灯笼。疏离的村人。不闻鸡犬声。
      “夭夭,村子里的人果真都是穿的无颜色漂染过的衣物,为什么?”
      夭夭好像很不愿意说话,但还是回说:“我不清楚。”
      齐佑和齐眉眉目敛得很紧,表情很严肃。
      走了大半路的时候,饶沁终于发现有一家门上的灯笼是黑的,所以看出裱糊的纸是暗红的,如死去久矣的血。夭夭走到这家人的门上深深的鞠了一躬,神情极其哀伤,手又开始在胸前结扣成环,嘴里细碎碎的念念有词。
      “奇怪,这家的灯笼不是亮的。”段落疑惑的说。
      所有人都看见了,但所有人也都看见了夭夭的哀伤,所以不敢开口问。只有段落才这么有心没肺,但又令人可喜。
      “因为这家有人刚过世。”
      “啊……”
      许是屋子里的人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只见缓缓出来两个人,半掩的门推开时寂静无声。
      两个人的气息同夭夭一样的哀伤,而且像刚哭过,手一直遮着脸抹泪。
      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五十岁,穿褐色的麻布衣服,手如枯萎的老树,所以才令人发觉他的年龄。
      都说人的手是标志人年龄的有力凭证。
      那女人裸露在外的手的皮肤是死白死白,更由宽大的黑色衣服衬托,仿若一直生长在暗处的吸血鬼,所有人都害怕不敢多看一眼。
      男人瞟了一眼夭夭,又看着她身后的四个,才缓缓开口:“齐家的后人回来了?”
      夭夭点了点头。
      齐佑和齐眉面面相觑,为何他会问起自己?
      女人开始哭得大声,但还是隐忍着,因为脸一直埋在掌心,此时一抬头差点让所有人心脏停止跳动。
      这女人,只有一只眼,另一只眼只剩一个黑洞,占满整张死白的脸,说不出的诡秘。
      段落吓得一把抓紧身旁齐眉的手臂,手的用力遏制了恐惧时的叫喊,但齐眉被段落掐疼叫出声,那女人用仅剩的一只眼不满的盯着齐眉,她或许以为齐眉是因为她的样子才害怕得叫出声来的,所以她讨厌这样不懂礼貌的人。
      是女人都爱美。
      虽然这个女人可以去演恐怖片不需化妆,但还是希望别人称赞她是美丽的。
      齐佑毫不畏俱的望着她,她很满意,甚至还梨花带泪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令齐佑后续连做几晚的恶梦。
      男人紧盯着齐佑和齐眉,仿佛要把他们生吞活剥。
      夭夭一直低着头,弱小的身体,穿着饶沁给她买的黑色毛衣,木木的站着,像失去了灵魂。
      “你们走吧,不要站在我家门口。”男人再次开口,声音冷漠,甚至嫌恶的望了一眼夭夭。
      他的视线抽离齐佑齐眉身边,两兄妹这才呼吸到自由的空气。那个男人的眼神令人窒息。
      那一男一女复返回去,门无声的掩上。
      所有人的感觉就是,这村子里的人都很恐怖。
      夭夭抬起头,眼里全是泪水。
      饶沁看着夭夭,一把揽时怀里:“夭夭,怎么啦,怎么突然就哭了?”
      “姐姐,夭夭是坏人,所以从小爸妈就把夭夭抛弃。呜呜……这次夭夭又闯大祸了,村子里的人都在怪夭夭,都在怪夭夭。”
      饶沁也噙着泪,所有人都沉默。
      夭夭从饶沁怀里仰起头看着齐佑齐眉说:“你们办完事就快快离开吧,是夭夭的错,古婆婆说得没错,是夭夭害了你们。”
      齐眉摸了摸夭夭的头说:“怎么是夭夭的错,我们还要谢谢夭夭带我们回无门镇,让我爸妈的灵魂得以安息。”
      夭夭拼命的摇头,一把推开饶沁,逃开众人身边。
      她一边后退一边流着泪说:“不要找我,你们办完事就赶快离开吧,不要找我。”
      说完,就掉头飞快的跑了,一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路依旧是笔直的路,只是可惜起雾了,灰的雾,红色的灯笼,像怪物张开嘴,看得见腥红的扁桃体,等着吞噬。夭夭就在这样的情况中失去影迹。
      所有人都追着她跑出很远。
      走失。
      迷路。
      饶沁哭了,蹲在路中间,抱着双膝。
      路上没有了村人,只剩下他们四个,阴晴不定。
      齐眉站在她的身边,试图安抚。
      一场突然的变故,谁能知晓前方的路,是曲折还是平坦,抑或是陷阱?
      浓雾中传来无声的笑,是胜利者的笑,是嗜血的笑,是玩弄猎物开心的笑。
      前行,依旧得前行。
      为死去的人。
      为即将死的人。
      谁都是在悲伤中去做一些令人愉悦的事情。
      村北荒废很久的庄子便是齐府。
      隔壁便是齐家祠堂。
      此时,一个身穿黑色衣服隆着肚子的女人正望着祠堂里上百个灵位开心的笑。
      是人都会觉得她的笑是开心的。
      好像胜利者的笑。
      她走到左面,拿起左边最角落的灵位,咧着嘴说:“为了你的心愿,牺牲我值得吗?以前的你不回答,现在想回答都没有机会了。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是你最亲近的人。嘿嘿……我忘了,你是个没有心的女人,哪还会有什么愿望?”
      这样的质问在祠堂里冽冽作响,穿透每一人的灵魂,那分别是婴儿尖利的声音,从一个成熟的女人身体里发出来,要多怪异就多怪异。
      突然尖利的质问声又变成古怪至极的笑声,像指甲划过玻璃。
      她把手中的灵位狠狠朝地上砸去,那木牌顿时碎成好几瓣,还有木屑飞起,像碎裂的尸体。
      如若拼凑起来,那牌位上分明是:齐氏梨花之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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