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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五章 柳暗花明 ...

  •   一阵寒风吹过,车夫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将鞭子置于车板上,搓了搓手,而后扭头对着车厢里的客人道:“先生倒是个少见的主儿,这眼瞅着就要到了年关,我瞧您也不是关外的人,为何偏要挑这个时候出远门,若过些日子天降了雪,封了路,岂不是耽搁了团圆的大事?”

      隔着厚厚的垂帘,苏长风坐在车厢正中间的位置,将覆于膝上的毯子往腰间拢了拢,道:“师傅说的在理,不过我此去漠北并不待上多少时日,也就停留最多不过两日的功夫便回。”

      车夫听了,提起马鞭猛地朝马背抽去,道:“先生是去接人?”

      “是,接一个故人。”苏长风眉角有些细微的波动。

      而就在此时,只顾说话的车夫未曾看见远处弯道一骑黑马狂奔而来,狠狠地撞在马车上,车夫一声惨叫,坠于路旁,而车厢也应声侧翻。

      苏长风横卧在车里,额头因猛地碰在车壁上破了皮,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汩汩的流了出来。

      “他妈的,眼睛长屁股上了?”一声厉吼响彻车厢外的天空。

      慕容长司从荒草堆里愤恨地爬起身来,冲着马车直奔而来,见车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痛苦呻/吟,便气又不打一处来。

      他揪着车夫的衣服差点没把他拎起来,只见车夫耷拉着脑袋,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慕容长司劈头盖脸两个大嘴巴给抽晕过去。

      听到外面有人谩骂,苏长风便心里有了数,他知这人定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便缓缓地顺着侧卧的车厢爬了出去,他掀开帘子,正巧赶上慕容长司往这边看,四目相对时,苏长风显得有些怯他。

      “老子正愁着没出撒气,有个活人倒正好”慕容长司一把甩开已然晕厥过去的马车夫,瞪着一双眼睛朝着苏长风走去。

      苏长风一瞧这架势,定是要打他,便赶忙朝慕容长司行了一礼,道:“这位大侠,我们也是无意冒犯,咱们和气为贵,和气为贵。”

      慕容长司撸了撸袖子,悻悻道:“和气?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家伙,差点给我送走了,还跟我谈和气?老子这要务在身,马都给你们撞没了,你倒和我说说,我怎么回去?嗯?”

      苏长风见他拳头的架势都已摆在了头顶,便赶忙道:“马跑了没事,我们这不有两匹在这的嘛?送你一匹便是,何故此般大动干戈。”

      慕容长司撇了一眼旁边被车轴压趴着的马,马此时也正看着他,受了刚才一顿惊吓的马儿还在那里喘着粗气,身子有些打颤。

      “这马怕是走起路来都困难了吧,还能骑吗?万一跑到半路上死了,你让老子走路回京么?”慕容长司道。

      苏长风听了便赶忙应道:“大侠是京城人士?”

      慕容长司嘴角便有些骄傲的上扬,道:“大爷我一身的高贵,你是眼瞎看不出来么?”

      “不敢不敢”苏长风连忙摆手:“在下苏州飞来阁苏长风,此去漠北有些急事,赶巧身上也没带什么银子,不然这样,您随我一起走一趟,到了百草楼我定偿还你些银两,您看如何。百草楼离这里也剩下一日不到的路程了。”

      慕容长司听了便一惊,他心想是自己听错了不成,亦或是只是名字相同,便压低了声音道:“百草楼?哪个百草楼?”

      苏长风道:“漠北落霞山下坪石谷的百草楼,漠北人都知道的。”

      慕容长司瞪着眼睛道:“你跟那楼主南奉是什么交情?”

      苏长风显然有些惊喜,眼前这人能道出师妹的名字,至少不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生人,便赶忙道:“南奉正是在下的同门师妹。”

      慕容长司面色兀的平和下来,坐在地上道:“别去了,已经失踪很多时日了,我也找不着她。”

      ……
      ……
      ……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娟娘立在湖畔,轻声地朝着坐在地上的王宥之道:“南奉姐姐等着你回去吃饭呢,别在这发呆了,快随我回屋去吧。”

      见王宥之没有应声,百灵鸟忽地飞到了他的头顶上空,叽叽喳喳地打着转。

      娟娘见他没有说话,便轻步地走了过去,贴着王宥之的身旁坐下。

      她侧脸看了一眼,见王宥之红着眼眶,心里多少明白了些。

      “宥之弟弟是想念自己的父亲了吗?”娟娘声色轻柔,如春风抚坎:“还是想起了些伤心的事情了。”

      王宥之依旧没有说话。

      娟娘便双手抱着膝,将下巴埋在胳膊里,看着远方的湖面,道:“你们来这里之前,我的父亲经常外出,每每都是一年半载没有音讯,那时候整个山上就我一个人,我也经常会来这里坐着,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听娟娘细细的说着过往的事情,王宥之便缓缓地侧过脸来看她,微风拂过她的发梢,在她俊俏地眉宇见摆动,像极了评书中的仙女儿。

      “娟娘这么多年来,可曾遇到过年纪相仿又十分喜欢的人?”王宥之轻声问道。

      娟娘突然楞了一下,既而看了一眼王宥之,一双凤眼充盈起笑意,道:“你大概就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唯一遇到的一个年纪相仿的人了吧。”

      王宥之听了,脸颊便突然一红,赶忙将脸贴在胳膊上,再也不敢看她。

      “宥之弟弟这些天是想起了这样一个人了吗?”娟娘问到:“那依我看啊,她定是一位极好的姑娘呢,至少啊,比吃饭好,嘻嘻。”

      王宥之听了,脸便更红了:“哪……哪有……我也就是突然想起来,然后……然后就那么一问嘛。”

      娟娘含着笑,道:“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位姑娘嘛?”

      王宥之开始有些结巴了,他埋着头道:“她……她……她……”

      “有这么多吗?你这一下都说了三位了呢”娟娘故意打趣道。

      王宥之突然就被娟娘逗乐了,哈哈哈大笑起来,娟娘看着他,笑颜如花。

      “娟娘,你说我还会再见到她吗?”王宥之看着娟娘,问道。

      “应该会吧”娟娘应道:“只要想见,应该都会见到的吧。”

      王宥之看着娟娘,内心充斥着难以掩映的安宁与平和,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停了下来。

      ……
      ……
      ……

      京都

      一座破旧的监狱外,数十士兵重甲把守着,大门上的锈迹覆盖了几乎八成的红漆,而仅剩的漆色也已淡了。墙壁上绿苔余迹清晰可见,诉说着这里的阴暗与潮湿。

      落老爷披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坐在稻草铺成的床褥上,显得有些瑟瑟发抖,而屋顶上,泛黄的水滴正在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不远处的墙角。

      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有声音问道:“落老头这几日可曾进食?”

      “已经三日滴水不沾了”狱卒突然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答到:“看他的状态,恐怕……恐怕坚持不了几天了。”

      “混账东西,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门外的声音突然重的像一块千斤的石头,“不管想什么办法,绝不能让他死了,不然我让你们陪他一起上路!”

      狱卒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头在地上磕的咚咚响,道:“姜大人,您可饶了我们吧,这些天,我们软的硬的都使了,那老头硬是不吃不喝,我们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您今天说让我们保他不死,这人不吃不喝哪有不死的道理,您这不是认准了要拿小人的命给他陪葬吗?”

      姜思道狠狠地瞪了狱卒一眼,道:“带我去见见这个硬骨头,我倒要看看他的头有多铁。”

      狱卒惊魂未定,赶忙起身引着姜思道往牢房里头走,尽头处便是落夫子的隔间。

      姜思道示意狱卒将门打开,狱卒愣了下,显得有些迟疑:“这……”

      “一个饿的都快死掉的糟老头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别磨磨唧唧的!”姜思道一把从狱卒手中夺过钥匙,看了一眼,一把扔到狱卒身上,道:“特么的这么多钥匙,老子哪知道哪一个是这把锁的,快给老子打开!”

      狱卒仓皇的接了钥匙,麻利地将门打开,然后把锁链绕在自己的胳膊上。

      姜思道走到落夫子跟前,见他耷拉着脑袋,半死半活的趴在草垛上,散乱的头发铺了一地,一抹狡黠地笑容便横在了脸上。

      “我说落老头,你老老实实地把烟雨楼的事交代清楚,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姜思道看着落夫子道:“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倒好,连水都不喝了,吓唬我么?我是吓大的吗?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以为你想死就能那么轻易的死!”

      落夫子没有应声,依旧一动不动。

      姜思道便又叽叽歪歪数落了几句,落夫子依旧一动不动。

      一丝不安瞬间充斥了姜思道的内心深处,他赶忙蹲下身子,一把抓住落夫子的肩膀,顿感不妙。便猛的将那身体翻转过来。

      姜思道一见那面目,猛的往后一坐,面色惊恐到了极致。

      “不好!落老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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