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你入醉》神啾啾

5、似醒非醒

　　高老师把最后一盘菜端上了餐桌，叫上我和高小乐（小女孩的名字）去餐厅吃中饭。直到坐在位置上，我才将心中的疑惑卡着话点问出了口。高老师却含糊不清的解释着，以夹菜为由转移了话题，我心里有那么些不悦，可一想如果他们真有事来不了，也不能有太大的抱怨，毕竟他们都是长者，很多地方需要他们的指教和提点。对于高老师的解释我并没有起疑心，而是继续吃着饭菜，心情少了一份烦躁的我，给味蕾多了一点感知，逐渐品尝出菜肴的美味，情不自禁的加快咀嚼速度和夹菜的频率，无意间看到高老师微笑的表情，我显的有些难为情，肢体的幅度开始变小，动作也慢了很多。
　　餐桌上，我发现高老师和她的女儿几乎零交流，就连眼神也没交汇过，都是各自吃着饭菜，反倒经常性的给我夹菜，并问一些生活琐事。我感觉到气氛的怪异，却又找不到切入点，看着高小乐吃完正准备收拾碗筷，动作驾轻就熟，她的举动让我把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声音就像早上刚起来发出的第一声，带着点沙哑，高小乐对我的话无动于衷，保持着原有的速度离开了位子，看到她的反应我有些后悔，可能问别人家里的状况是有些不礼貌，但这有让我肯定了一件事情，小女孩可能是聋哑人，所以一开始只会用眼神看着我。高老师见我面露尴尬，笑着说自己已经离异，离异后小乐判给他抚养，因为年纪小自己又经常不在家，小乐的性格有些孤僻，同时患有自闭症。此时的我才明白小乐反常的举动，心里萌生出一丝丝怜悯，但又无可奈何。
　　中饭结束后，我和高老师一同坐到沙发上，高小乐则是静静的待在一旁，独自玩着手中的玩具，偶尔会抬头对着我看一眼，之后又投入玩具中。高老师时不时的为我添茶，话题也慢慢的聊开，虽然有些时候我并不能完全理解他所要传达的本质意思，但是丛语言中我能感受到高老师对绘画的痴迷，甚至让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我总会把别人的话语不断在脑海装换成自己的语言，保持一定程度的理解越认同感，但他们的语言超过我理解的范围时，我就会陷入迷茫，我会跳脱出以往的思考方式，之后又一次明白，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我不需要剖析他的一切，我就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定义。高老师看不出我内心真正的想法，他依然对着我侃侃而谈，此刻的我只注意到他面部表情，周围的声音全部以漩涡一样的形态汇聚到他的口中，他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热情中透着诡异，最终他的脸也被漩涡吞噬，越发的黑暗，时间扭曲起来，连我都能看到自己的肢体在眼前扭成了麻花状，我犹如做梦一般将眼前的一切看待成自然而然的模样，在失去意识前，我脑海惊显了小女孩为我开门时的表情，就和高老师每次看我的表情同出一辙，但为时已晚。
　　大哥哥救我，我又开始做着同一个梦，一个小女孩的呼救声，不断在我耳边徘徊，我感觉周围气流的变化，汇聚成一个影像，他的表情极端狰狞、扭曲，我下意识的张开手掌遮挡住自己的脸庞，那种感觉非常怪异，他就像深深可在我脑海里的一段记忆，无法用肢体阻碍他的靠近。一声声的哀求呼救，又将他的模样清晰化，不再是单一的黑白色，我似醒非醒，呈现在我的眼前，是一个扎着双马尾，头上戴着小花，不停抽泣的小女孩，我惊讶的大喊一声，她是高老师的女儿高小乐，她为什么会在我梦中，刚才真的是她在呼唤我吗？为什么要对着我呼救？
　　今天的一切都让人感觉极度的不真实，从早上与刘锡分开后。
　　雨声，我是被雨声催眠了吗，可小女孩却是如此真实的存在，她的热量从手心不断传来，让我想起她第一次触碰我的手时的感觉，但现在的她泪流满面，而笑容被高老师的脸取代了，我惊出了一生的寒毛，我告诉自己要醒来，不能在这扭曲的梦境里，我要找到一个苏醒的方法，我努力的摆动脑袋，伸展手臂，请求小女孩的帮助。
　　梦境与现实交替的一瞬间，我萌生出的厌恶感，全身开始抽搐起来，胃部一阵痉挛，体内的秽物全部倾巢而出，喷散得到处都是，我方才神智清醒，我拉着高小乐得手，我们相互对视了半秒的时间，我的大脑才开始运作，大量的信息汇聚排列，我的直觉告诉自己，我正面临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而这个小女孩也与自己露着同样的表情，我必须快点站起来。
　　我擦了擦嘴角的秽物，试图起身离开这个房间，但我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虚弱到连支撑身体都变得困难，只能依靠高小乐的推拉勉强站起来，等身体完全恢复可能性不大，但是那种危机感加速心脏的跳动和血液的循环，我顾不得周围的一切，抓紧高小乐的手就往有门的地方迈步，意识在空气流动中变的清晰，我费尽力气深吸一口气再全部从肺部往外挤压，不停的交替着，跑出了大门，我才有力气抱起高小乐，拼命的跑完所有楼层，直到再度听到雨声和感受雨水的击打，我才松懈下来。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一股浓烈的药味填满了我肺部，我虽讨厌但很安心，我第一次觉得医院是一个好地方。我抬头看着天花板，顺着点滴往下看，在我旁边趴着一个人，是我熟悉的轮廓，我将手附在刘锡的秀发上，感受着他头皮散发的温度在指尖中流动。
　　“没事就好，”突然一个拥抱让我安心的哭了起来，“怎么了？”
　　“不知道，看到你我就很高兴，”
　　“没事了，你先好好休息，”
　　“已经休息够了，阿西谢谢你，今天早上出门时我就觉得怪怪的，没想过自己要进医院这么严重，”我看着针管带着自嘲的口气。
　　“小衿？”刘锡用手在我额头探了探。
　　“我现在好多了，就是有点渴，”我笑了笑。
　　“我去给你到点水，”刘锡拿着杯子出了病房。
　　隔了将近有一刻钟的时间，刘锡才回来，他的脸色有点阴沉，但到了我面前他有转换到以往的样子，把水杯递到我手中，“你先抱着暖暖手，凉一些再喝。”
　　“正好，我手有些冰凉，”我小心翼翼的将挂点滴得手扶在杯壁上。
　　“小心些，要是针头歪了就麻烦了，”刘锡为我掖好被子。
　　“阿西现在几点了？”我左右看了一下，桌子上和被子上都没有看到自己的手机。
　　“今天我已经给你辅导员请假了，你就安心的休息。”
　　“今天？我已经在医院躺了一天了？那我，高老师，糟糕？”我一慌张手中的水洒出了一大半，烫的我坐了起来。
　　“有没有烫到？”刘锡拿着毛巾，帮我擦掉手上的水。
　　“我电话怎么不在？”
　　“高老师那边已经帮你说了，你就别再折腾了。”
　　“阿西，你好神，什么事你都能提前考虑到，”我以为手机掉在了寝室，也就不再多问。
　　“有什么事都等你好了再说，水应该还有一些，你先喝了，不够我再给你倒。”
　　“嗯，”我喝完水又躺倒安心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