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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下狱 ...

  •   巍峨而奢靡的寝宫之中不时传来暧昧的水声以及被折腾到了极致才会发出的呜咽声。

      “焕之……疼吗?舒服吗?”陆無尤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之中格外的蛊惑人心。

      祁焕之几乎咬着牙齿:“不舒服……啊!”

      陆無尤对他这个回答显然很是恼怒,憋了近一年无处发泄的火气一下子窜了出来,整个寝宫的气息便越发的让人心神摇荡。

      第二日祁焕之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显然错过了早朝的时间,这在他近两年的仕途生涯中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他气恼地坐在床上,想起昨夜荒唐的事情,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祁大人醒了?寡人让人做了百合粥,你现在吃对身体好。”陆無尤从外面走过来,心情显然很好,一向冷峻威严的脸也染上了几丝温和的笑意。

      祁焕之挡住了陆無尤想要扶住他的手,低着头道:“陛下,昨夜我喝醉酒了,我们就当……”

      陆無尤的温和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攥住祁焕之推开他的手,凑到祁焕之耳边暧昧地威胁道:“当做没发生过吗?不好意思呢祁大人,寡人食髓知味,现在想要夜夜上你……你逃不出寡人的手掌心的……”

      祁焕之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臣并非是女子,也非陛下后宫中人,陛下怎能……”

      陆無尤直接环过祁焕之的肩膀,咬住了他的嘴唇,惊得祁焕之全身都颤抖起来,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道:“你的确并非我后宫中人,我也不想将你纳入后宫之中,但后宫里的那些个哪有你这般的滋味?”

      “既然你不想让寡人欢愉,寡人心情不好,不如……就批准了前日左丞相所奏的提高赋税的折子好了。”

      祁焕之大惊:“这怎么行!眼下国库充盈,又非战时,国家的花费并不算高,但中鹿地区今年却糟了蝗灾,若是提高赋税,百姓们会活不下去的!”

      陆無尤知道祁焕之的软肋在何处,他心怀天下,太在乎国计民生,只要用这点威胁着他……

      陆無尤将祁焕之压在床上,道:“不提高赋税也不是不行,但要祁大人更懂事一点才行呢。”

      ……

      徐术的年龄稍微有点儿大了,一般仓鼠活到两岁差不多就是寿终正寝的时候。现在已经过来两年半,此时他身体虽然还算健康,并不是濒死之态,但也比前两年要懒散的多。

      比如,最近半年,他已经不怎么跟着祁焕之去宫里了。对宫里面发生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此时他趴在小石台上暖洋洋地晒着太阳,就听得楼下玉儿在不停的抱怨:

      “焕之哥哥回来这家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他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我长得……这么好看,无数世家公子排着队等着娶我呢!哥哥倒好,三天两头地都不回府中来!”

      这两年祁焕之受到重用,一路从军中军事做到了上大夫的位置,玉儿早就盯上了上大夫夫人这个位置,极尽手段地勾引着祁焕之。奈何祁焕之只是将他当做妹妹,当她吐露心意之后,更是每日都躲着她。

      可她不是祁焕之的亲妹妹啊!

      其实,她哪里知道,祁焕之身有不便,不娶她也是为了她好。何况,因为祁焕之官途畅通,不少永安城中的世家公子都向他家提过亲,这些人的家世,若是从前玉儿的身份,是想都不敢肖想的。如今这些人家上门提亲,她反而看不上了。

      但徐术懒得去管这些事情了,他有些老了,就连……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楼顶上一跃而下,那双摄人的眼睛直直地逼视着徐术。若是两年多以前的徐术看到这个样子的雪豹一定会吓得浑身直哆嗦,而且说不定还会紧张地一直毒舌。

      只可惜,就算是两年前他再怎么毒舌,也只能发出‘吱吱吱吱’的声音,压根儿就没有谁能听得明白。

      而如今,他在这张牙舞爪的雪豹的日日恐吓之下,早就学会了在生死之间徘徊,已经变得越发的淡定了。一般的事情,他还真紧张不起来!

      但……

      扑唧一直大爪子迎面而来,徐术翻了个白眼,用着年迈的身体灵活的躲过了,甚至还用了一个空翻。

      不得不说,经过两年的折腾,他的身手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比起刚刚穿越那会儿的笨拙,现在的他就算是看到一只猫咪也能把对方折腾的够呛!

      说起来,这都是豹子兄日复一日坚持不懈戏弄的功劳,以至于徐术总是会产生美丽的误会,觉得豹子兄就是为了提高他的身手才日日骚扰的。

      徐术日子过得惬意,但他的确是有些担心。自从半年前开始,祁焕之就常常不回府中,就算偶尔回来,也会一脸疲色。

      宫中的事情有那么忙吗?仿佛累得祁焕之都直不起腰来了。

      如今这豹子兄来了,徐术想着怎么着都得要去宫里面看一下才行。他是老的走不了远路了,豹子兄却正当壮年。而且早在两年之前,豹子兄就曾因救了在兽苑中的被围攻的小皇子而被封为了国兽,皇宫大院也任他来去自如!

      徐术很是赞赏的看了眼豹子兄,对它的心智竖起大拇指。两年前豹子兄也是兽苑之王,若不是经过他的安排,兽苑中的那些猛兽怎么敢围攻小皇子呢?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他费力地爬到了豹子兄的背上,又拱了好几下,‘吱吱吱’地叫了几声。两兽虽然无法沟通,但默契相当的高,豹子兄很自觉地就驮着徐术就朝着王宫而去!

      到了寝宫之外,徐术熟练地打开了五十米探查功能。只见此时寝宫中有四个人。陆無尤和左丞相王和站着,地上还躺着一个满身血迹的男人,而祁焕之则是跪在地上。

      徐术愣了一下,他以为祁焕之这些年在宫中的地位已经提高了,怎么看眼下这场景像是被欺负的模样?

      只听陆無尤怒声质问道:“祁焕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晏明玉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你有没有参与过!”

      祁焕之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语气平静:“臣不知晏大人所犯何事。”

      “好,好!好一个不知!”陆無尤脸上布满了怒容,他一下子凑近了祁焕之,声音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是不是这段时间寡人太宠着你了,才让你如此肆无忌惮?”

      祁焕之道:“臣实在不知犯下了何种过错,请陛下明示。”

      陆無尤冷笑一声,将一块玉佩摔在了祁焕之的身前,祁焕之淡定的神色终于变得震惊。这神情落在陆無尤眼里,更是给祁焕之确定了几分罪行——这块玉佩,可是前朝牧国皇室才能拥有的东西!

      祁焕之拿起那块玉佩,眼中有几分欣喜,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前些日子弄丢了,焕之找了许久,原来在陛下这里。”

      陆無尤眼中全是沉痛的颜色,他说:“一个月前,晏明志经手了一批武器,其中有两千件不翼而飞。祁焕之,这件事情,你可知道?”那晏明志是前朝左将军之子,是他屠杀牧国王城的漏网之鱼,你可知道?

      “臣不知。”

      陆無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是啊!你怎么会承认你知道呢?可是,你当初初到京城尚未取得功名之时就已经去了晏明志的府上做客,后来也与晏明志交往诸多。晏明志是前朝遗臣,你又有前朝皇室才能拥有的玉佩,说你与晏明志没有丝毫的关系……叫寡人如何信你?

      你若犯了其他的罪行,寡人都可以原谅你,但寡人原谅不了你身上流着牧国王室的血液!

      “来人,将罪臣祁焕之压入天牢,来日再审!”

      陆無尤旁边的王和道:“臣遵旨!”

      祁焕之下狱了!

      徐术顾不得年迈的身体,利用娇小的身体溜进了大牢之中,奈何天牢结构十分复杂,看管也很严密。它在大牢里找了好几天,才终于找到了祁焕之。

      短短几天,祁焕之已然瘦了许多,徐术正要爬过去。就见一个天牢衙役大大咧咧走了过去,端着一碗馊臭的食物,不耐烦地摔在祁焕之的牢房边上。

      徐术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小鼻子都差点儿味觉失灵!

      他们就给祁焕之吃这种东西?

      祁焕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根本没有朝那碗发馊的东西挪动半分。

      那送饭的衙役前脚刚走,与祁焕之关在一起的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立刻冲到了那碗馊饭之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连碗底都扒了个干净。

      徐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难怪祁焕之瘦了这么多,原来,这些天他一直都没有吃过东西!

      徐术心里难过,正寻思着怎么弄点儿好吃的东西给祁焕之带过来时,就听得外面传来一嗓子:“陛下驾到!”

      徐术立刻又将身子往阴影处缩了一缩,伸出个小脑袋朝着外面张望。

      只见一身着黑色华袍的威严男子从阶梯上走下来,沉着个脸,看上去很是吓人。是陆無尤!

      陆無尤的眼睛下面挂着十分明显的乌青,眼睛中也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是三天三夜都没闭过眼的模样,看上去更是吓人的很,与祁焕之此时苍白无力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像。

      陆無尤远远地看了眼祁焕之,被他消瘦的模样震得几乎走不动了,想到他最近查到的一些东西,又是一股怒火中烧,朝着祁焕之就过去了。

      这几天查了很多东西,严刑拷打了晏明志,又去审问了祁焕之在河洛城中的那些街坊邻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处——

      祁焕之根本就是祁阖的儿子,是牧国皇室的幼皇子!

      陆無尤一脚踹开了牢门,眼神如刀子般刺向祁焕之:“你可想好了,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寡人说?”

      祁焕之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臣不知要说些什么。”

      陆無尤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这个反应,便对身后的人挥挥手。一个官差立刻将一个女人拖了进来,是玉儿!

      祁焕之原本无波的眼神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他道:“无论臣有何等罪过,都与家妹无关。”

      “家妹?”陆無尤冷哼一声。

      就听得玉儿突然伏地大哭,拉扯着陆無尤衣袍的下摆,看向祁焕之的眼神带着几分怨毒:“陛下,陛下,我与祁焕之毫无血缘关系啊,他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也都与我无关的!”

      若不是哥哥犯了错,她怎么会被带到这肮脏的大牢里来,她本应该在外面享受世家公子的追捧的,连右丞相家的王南公子都说喜欢她,要取她做夫人。

      所以,她才将小时候祁焕之的事情告诉了王南,没想到她竟然因为祁焕之而被抓进了天牢!

      一转眼,她突然又看见了王南的父亲王和,便哭着:“丞相大人饶命啊,小女子和祁焕之真的没有半分关系啊!”

      陆無尤看向有些呆滞的祁焕之,道:“你和祁玉儿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向寡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世,还有什么可说的?”

      祁焕之这才明白,原来此番下狱竟是因为他的身世问题,便道:“臣乃河洛人士,家中世代经商,到了我父亲那一代,不幸在运货途中遇到了流匪,全家丧命。当时焕之尚且年幼,在家中由奶妈带着才躲过了一劫。奶妈因怕流匪报复,便给自己的女儿改了姓氏,全家姓祁,我们举家搬迁,不过依然是在河洛生活。这就是臣的身世,不敢有半分欺瞒。”

      “陛下,这祁焕之到现在还在狡辩,是不是要上些手段?”左丞相王和得意地看着狼狈的祁焕之。

      在朝堂上,两人政见多有不和,王和早就看祁焕之不顺眼了。

      陆無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沉声道:“祁焕之,你若老实说话,寡人就不让你受那些苦头。”

      祁焕之抬起头来,眼睛中闪着亮晶晶的光辉,他甚至露出了一个堪称天真的笑容,那笑容如此迷人,连他浑身的狼狈都洗去了不少。

      祁焕之道:“真的要我说实话吗?”

      陆無尤心头一颤,突然发现他自己也没准备好要迎接残酷的现实。就看见祁焕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似讨好般地道:

      “实话就是,我现在好饿,想要吃万芳斋的红酥鸡,想要喝他家的米酒酿,陛下可否允许呢?”

      王和大声呵斥:“大胆!你竟敢戏弄陛下!陛下,这祁焕之狡诈多段,不如上点手段?”

      陆無尤心脏跳动不止,因为他发现自己很像立刻带祁焕之去万芳斋尝尝他想要的东西,他想看祁焕之像只满足的小猫儿一样啃着美食。

      可是……

      祁焕之留着的是他灭族仇人的血液,他绝不能对祁焕之心软!

      陆無尤转身离开,对王和留下一句:“不要让他落下残疾。”

      王和阴测测地看了看眼中光辉慢慢完全熄灭,直至一片死寂的祁焕之。道: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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