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的梦境攻略》素笔卿琼

47、第四十七章 过往

　　画面一转，刚离开的法果，又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次，是在市井闹区里，他穿着高洁的白色僧袍，平静地穿梭于人海之中。街边有着各色店铺，吆喝声此起彼伏，但这些喧闹都沾染不到他分毫。街角还有许多年迈或幼小的乞丐，在他经过时，卑微地上前乞讨。
　　然而，法果理也不理这些悲惨的乞丐，甚至不看一眼，淡漠地飘身而去。
　　“这不是法果，是拭因吧？”许卿蹙眉，问身边人。
　　“不错，是拭因。”顾湛稍稍从众多回忆里，拉了一些头绪出来，颔首：“那个时候，拭因很喜欢扮做法果外出，扮相如火纯青，外人看来，还真难以分辨。”
　　他们说着话，另有一道火红烈焰的身影，从他们眼底溜过。是个穿着轻纱红衣的姑娘，姑娘生得不俗，一颦一笑，惹人心动，盈盈眉眼之间，最见风情。姑娘悄摸声地坠于拭因身后，拭因走得快了，她也走快，拭因走得慢了，她也缓了脚步，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许卿盯着这姑娘，脸上露出怪异之色，她不由从脑海深处挖出了一些记忆片段，越是回顾，越是感觉不好了。这时，顾湛也认出了这姑娘，似笑非笑地看了许卿一眼，又连忙拉着她跟上姑娘的步伐。
　　到此，许卿和顾湛也都知道了，这里只是个幻境。
　　或者说，这里储存着那个世界的记忆，待他们二人来，这些记忆会以他们的视角回放。而他们不能参与其中，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观看这一场回放。
　　他们一路跟着姑娘和拭因，一前一后地，穿过街头巷尾，最后落脚于一间披红挂绿的精致高楼前。
　　楼前有穿着大胆、笑语盈盈的女子迎送来往客人，见了僧人扮相的拭因，既不吃惊也不多问，神色如常地调着笑把他迎进了门去。
　　反而一直跟踪拭因的姑娘，看着眼前的灯火酒绿和如花美眷，很是吃惊，木木地站了半晌，才去一旁换了一身男装，跟着进了青楼。
　　“咳，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还有拭因的存在，满心以为法果得道高僧、僧门佛子，是高洁出尘，不理俗世的，哪知……所以大跌了眼睛。”许卿有些感慨，又有些别扭地解释道。
　　那个时候，她刚在这个修仙世界借尸还魂，带着系统，系统要她去攻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个故人，只是身份上有些问题，是修仙界地位崇高的天梵寺佛子，法果。
　　她那时才刚打听清楚这个男人的生平，觉得难度很大，要与系统讨价还价，就见目标人物从眼前走过。当然，送上门的机会她是不会放过的，于是就偷偷跟了上去，却没想到，一个和尚，竟然逛青楼！她那时真的非常惊讶，又觉得既然是人人推崇的佛子，和以故人以往的性情，必然不会太过不堪，为了进一步弄清楚真相，她去扮了男装混进青楼。
　　顾湛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他不知还有这么一段，十分积极地拉着许卿直直地穿过楼墙，无视青楼里寻欢作乐的欢客，找到那姑娘，和她面前抱手坐着的拭因。
　　没错，拭因已经请出了姑娘，冷着眸子道：“姑娘，你跟了我一路，欲意何为？”在外人面前，装扮成法果的拭因，很能绷住。
　　已被发现，姑娘索性大大方方地，于拭因对面坐下，脸色微红地解释道：“我没有恶意，真的，就是人人都说你是得道高僧，可望而不可即，是我们修仙界的骄傲，我有些好奇，所以就……”
　　她这样一说，本就不耐烦的拭因，更是烦躁起来，冷声冷气道：“所以，你好奇心满足了吗？不要再跟着我。”
　　姑娘觉得这个佛子的态度很是奇怪，但又想到如果自己一直被人跟踪，心情也不会好吧，所以才来这世界什么都不懂的她也没放在心上，只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直白地问出自己的疑问：“可是，我更奇怪了，你是高僧，怎么会逛青楼呢？”
　　“呵，什么高僧？不过是一虚名。再说，逛青楼又如何，与你何干？”拭因彻底冷了下来，如果不是此时不方便，他绝对不和这送上来的狐狸精多说一句。
　　姑娘见拭因冷了脸色，连忙尬笑一声补救道：“哈哈哈，也是，我听过一句话：‘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想必您也是如此。”到底是太鲁莽了，她可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她寻思着先撤退，等熟知情况后，再进行有准备的攻略吧。
　　然而，不知她说的话怎么打动了拭因，在她告辞之时，拭因抬眸叫住了她。他用着锐眼，仔仔细细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看得她都要以为自己暴露了借尸还魂的秘密，他才淡淡道：“你喜欢我？”虽是疑问，说出来却是肯定的语气。
　　被他盯着秉住气息的姑娘，一下子咳了起来，咳得双颊通红，见拭因原本缓和的脸色，又冷峻下了下来，她急忙微红着脸点头道：“是，是的，我很是仰慕您。”
　　拭因有些得意的哼了一声，他弹了弹身上没有的灰尘，斜靠着，放松了身子，也温和的态度：“你果真仰慕我？”
　　姑娘眉目顾盼，果断道：“是的！”
　　拭因亲自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很给面子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姝雅，我叫姝雅。”
　　拭因见她喝了茶，微笑道：“姝雅，你很不错。明日子时去浮箩山顶，我在那里等你。”他的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只是姑娘低着头没有看到。
　　悬浮半空观看的许卿，看到这里，简直不敢直视，那时的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她那时初到修仙界，又一下子遇到攻略人物，一时半会儿的，被他那修仙界顶级大佬的称号唬住了，唯恐这大佬会发现她的秘密，所以没有认真观察过拭因，也就没有觉察出异样来，以至于后面的攻略，真实一言难尽。
　　而她身边的顾湛，却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许卿知道他了悟了什么，说起这个她就有些生气，第二天……
　　她才这样想着，场景又是一换，换成了第二天的浮箩山顶。许卿无力地鼓了鼓嘴，好了，现在不用想了。不过，真的不想看接下去的回放啊，那简直就是黑历史啊黑历史。
　　堪堪午时，姝雅姑娘站在浮箩山顶，她的面前的菩提树下，一白衣僧人盘腿打坐。中天朦胧的月光，打在他的白袍上，泛着一层柔和的白光，衬得他浑身飘渺空灵。
　　姝雅目不转睛地盯了僧人背影一会儿，又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走了上去，轻声道：“大师，我来了。”
　　圣洁的白衣僧人，微微低垂的眉眼睁开，剔透而平静地眼眸看向她，不说话。
　　乍眼看去，他的眉间之间似乎带着微笑，但是仔细看着，并未露出任何表情，仿佛是高殿之上，端坐着的佛，在俯瞰人间万象芸芸众生，不悲不喜，不怒不怨。
　　他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没有任何言语，却仿佛看透了一切。
　　“呃，大师？”姝雅走到了法果面前，她此时也发觉了，这个样子的佛子，似乎和昨天不一样。她才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是高僧，什么是佛子。但是为什么呢？然而她还来不及想这个问题，她的身体里，有一股奇怪的、蠢蠢欲动的感觉升起，浑身蒸腾起热气，脑袋瓜也变得不清醒了。她立刻反应过来，她好像中招了。
　　但是明白过来，并不能给她一丁点儿帮助。加之，她这副身体是狐狸成精，这种情/欲的东西，尤为容易沾染，却难以抗拒。所以，她的头越来越晕乎，身体也越来越暴躁，她想狠狠地去破坏，去撕碎一些东西。而她的面前，就有一个一动不动的白袍僧人。
　　于是，在情/欲的驱使下，她做了一件很不地道、十分禽兽的事，她对着圣洁的佛子出手了，然后玷污了……
　　在一边旁观的许卿，微红着脸，默默转了身子，不再看身后那片春色。余光见顾湛还看得兴致勃勃，如何能忍，直接拉过他的身子，警告道：“不许看！”
　　顾湛含笑看她双靥生红，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许卿一听，气急地一把推开他，呸了他一句，恼羞道：“你想也别想！”此时，她的而后一片通红。
　　这场既尴尬，又羞涩，还无语的春光，终于在许卿期盼中过去了。
　　清醒的姝雅，僵硬地看着身下被她蹂/躏的衣衫不整的圣僧，一脸崩溃。问，第一次上来就把攻略人物睡了怎么办？再问，攻略人物还是个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怎么办？在线等，很急！真的很急！
　　反倒是和尚法果，非常心平气和，扶着她问：“你如何了？可能起身？”
　　姝雅即使在胆大妄为，也不由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她一上来就强/了人家。她惊得立刻从他身上滚了下来：“好，我都好了。”
　　法果坐了起来，他不先整理好自己，反而一脸平静地伸出手，去握她一只手，为她把脉。尽管这一刻他衣衫不整，在她看来，也依旧没有损坏佛子的圣洁和慈悲。
　　姝雅老脸一红：“大师……”
　　“你不好。你本是天阴之体，自我们雨云过后，你体内就有我的纯阳真气，一个不好，会使你神智不清，甚至道体混沌，再难修仙。”法果不疾不徐道。
　　姝雅这时才留意到，她的体内果然有一股陌生真气，在身体里乱撞。虽是一小股，却是来势汹汹，她自己的真气，竟抗衡不了。她蹙眉望向法果。
　　法果平静询问：“你可愿随我上天梵寺？寺中有一五彩泉，你需在其中白泉洗上三个月，再由我帮你彻底导出，你可愿意？”
　　她当然是愿意的，只是要事先问好：“那个，大师，你应该知道我是妖精吧？天梵寺佛门重地，会方便我一妖精进去吗？”
　　法果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没笑：“自然方便，万物有灵，佛门平等。”
　　于是，许卿看着自认为做了错事的姝雅姑娘，对法果是言听计从，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住进了天梵寺。她恨恨地捏了一把顾湛：“你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湛一脸无辜，抱着她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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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