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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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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关炀站在阳光里,面上结冰,嘴唇泛白,“想挨罚?都回去!”
他像是经历了什么不愉快。
季城南没有看到他一般,她向来不肯轻易低头认输,笑容里还有些讥讽。
郁关炀根本没看她。
他正盯着宋凌洵,声音冷淡,有非同寻常的深意,“出事了。”
好像还有些谨慎小心。
他沐浴在阳光下,应该温暖才对,可一直紧握拳头,克制住挥之不去的烦躁,脸庞瘦削,怎么看都像有心事。
宋凌洵迷茫,“怎么了?”
郁关炀神色隐忍,仿佛要被痛苦掩埋,“凌洵,你出来。”
刚刚看到城南笑的开心,单纯,发自内心的笑,差一点就要被感染了。表面平静,可到底暗藏了多少的汹流。
“不要去!”季城南拽住宋凌洵。
死寂,风吹叶落。
郁关炀和季城南四目相视,怒火被迅速点燃,滋长。
黎君慈原以为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可出乎意料,郁关炀竟然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宋凌洵想追上,奈何拉着他的手臂,用了十二分力,“放开行不行?”
季城南倔强,一副郑重的模样,“不可能!”
“别胡闹。”宋凌洵叹息,“我们回去。”
“不,我饱的走不了路。”
宋凌洵像拎小鸡似的带着出门,毫不费力,“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凌洵师兄......”
“别叫我,不想和你说话。”
“你为什么没有和他走?”
“……”
自己难道不知道原因?
黎君慈温柔地笑,“她要是回去被关炀前辈揍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季城南再赞同不过,“我一定从你身上还回来。”
宋凌洵几乎脱口而出,“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觉得我打不过你?”
宋凌洵咬了咬牙,仍是笑。
他不会打你……他不忍心.......
季城南从宋凌洵身上跳下去,他站不稳,一个踉跄。
紧接着,黎君慈就感觉一片柔软覆上了额头,软软的,透过肌肤,融入血液,一直到心底。
她愣住,惊恐地瞪大眼睛。
季城南看的热血沸腾。
“对.......对不起。”
“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师兄你要负责啊!”
三个身影,被阳光渐渐拉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黎君慈对宋凌洵是一见钟情。
那天周末,惠风里飘着淡淡的桂香。
黎君慈拿上相机,原本要外出采图,没料到走到一小径时,遇到了在亭里读书的宋凌洵。
黎君慈愣了一瞬,呼吸停滞。
竹影摇动,在湖面映下层层碧绿,泛着陆离的涟漪。
他背影单薄,低垂着温柔的眉眼,五官在光影中有些斑驳,但神色专注,一直刻到她的心里。
他的伤口,似乎只有她才能看得见。
鬼使神差地拿起相机。
刹那间,似乎寒光一闪,黎君慈只觉风猛然停住,待回过神,宋凌洵已经看向自己,目光无波无澜。
她猛吸几口凉气,脸颊发红,心跳越来越快,本能地想跑,可像被定住了,脚根本抬不起来。
宋凌洵走过去,居高临下,锁住她眼睛,牢牢地,哪也不看,就盯着她。
两人靠的很近。
恍恍惚惚中,阳光异常明媚。
黎君慈眨着眼,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心慌意乱,不由自主地后退,师兄气场太强大,无形之中就让人有了压迫感。
弯起眼,心虚地打招呼。
他笑,“你是刚选拔进来的吗?我对你好像没有印象。”
风软软地吹。
黎君慈正欲说什么,忽然脚底一滑。
“小心!”
宋凌洵急忙抓住她的手腕。
黎君慈跌跌撞撞地到他怀里,全身力气都扑了过去。
砰!
两人靠到树上。
黎君慈双臂紧紧抱着他,脸贴着他的胸膛,被吓得惊魂甫定,宋凌洵直视她,眼中克制着笑。
“没事了。”
“师兄......”
黎君慈抱紧相机,脸有些失血。
“删了吧。”
“不要。”
头绳忽然掉了,一袭长发倾泻而下。
宋凌洵扬起唇角笑,她这表情,倒是有趣……心里应该害怕,但脾气又倔,半仰着头,噘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
眼睛黑夜般浓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
是啊,很像她,季城南。
忽然,宋凌洵伸手敲了她后脑勺一记。
黎君慈愣住,墨色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心扑通狂跳,完全控制不住。
他低垂眼眸,笑意清淡,“下次不要再偷拍了。”
恍惚中,黎君慈怀里一松,只听见啪的一声,相机就被摔在了地上。
阳光零落细碎。
相机被摔的惨不忍睹,黎君慈唉声叹气,懊恼地捂住脸。
宋凌洵弯起唇角,笑容愈发深了,“不需要我赔吧。”
时间过的好慢好慢。
宋凌洵看她颤巍巍地捧起相机,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唇边笑意更深。
黎君慈倏然起身,瞪住他。
宋凌洵微愣,长吐口气,有点头疼,他一向不会哄女孩子。
忽然上前,上前贴近她。
这突如其来的气息,黎君慈颇不自在,下意识后退,紧张兮兮问,“师兄要做什么?”
“早点回去训练。”宋凌洵伸手拍她的头,算是安慰,然后迅速离开。
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黎君慈愣住。
她有点傻了,脑海里定格着他的那个动作,揉了揉头,长发还暖烘烘的,然后,情不自禁地咬唇……
对宋凌洵来说,最难过的时候便是假期,他独自一人待在训练馆里。
大家都走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除了看会书,训练,便是盯着手机,虽然不敢约那个人。
突然□□头像闪了一下,不过不是她。
“你不回家吗?”宋宇夫问。
“不。”
“为什么?”
他们父子俩的对话总是如此言简意赅。
“想一个人留在这里休息。”
“你妈妈打算下厨为你做好吃的。”
宋宇夫很真诚,宋凌洵却依旧犹豫。因为他害怕见到父亲,因为他没有底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他不知道该买什么礼物为父亲过生日。
宋凌洵黯然地说,“下次吧。”没有任何解释。他盯着对话框,那边没有了动静。
宋凌洵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在深夜独自一人走出宿舍,在大街上胡乱地走着,然后莫名其妙地走到自家小区门口,心砰砰地跳着。害怕被看到,又忍不住想要进门,其实他只是想要看一看,父亲的房间的灯是否亮着……
亮着灯呢。
宋凌洵在漆黑的夜里一直看着,一直到房间的灯光熄灭,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他这才开始往宿舍走……突然发现已经锁门了,进不去了。
宋凌洵鬼使神差地进了店,“有什么样的领带?”
父亲只有两条领带,而且都是一个牌子,他不知道哪里卖,只能一家一家的问,在找了三十多家店后,终于问到了。
买了后宋凌洵又到礼品店,让人家帮忙包装起来,小心翼翼地拿着回了家……
因为今天是那个男人的生日。
宋宇夫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物,万般诧异,“这就是我喜欢的款式,谢谢你。”
宋凌洵并不知道,那个领带他父亲没舍得戴过一次。
季城南去逛超市,买了很多小零食,花了三百多块,没想到遇到了郁关炀,天呐,他竟然还主动付了钱!
季城南不可思议地看他,不料他只是傲娇道,“这些东西,每天给我带一样。”
“凭什么?”
“你不能违背我的命令。”
“如果我偏偏不给呢?”季城南心想,他一定是想试试所有的口味,了解女孩子的心思,然后送给陈恩陆吃,哼,真是太可恶了!
“那我从你那里订购。”
“我这里可是比别人高好几倍哦。”
季城南看郁关炀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然离开。
她提起来太吃力,郁关炀便拿了过去,却不想她突然间一把抓住了购物袋,笑的没心没肺,“我原谅你好了。”
“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你说这句话本身就是错的。”
那一小段路只有几百米,郁关炀却觉得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季城南熟悉路边的每一间小店,忍不住炫耀,“这家的“台湾铜锣烧”不正宗,价格还贵,旁边的“重庆小面”不错,“烧仙草”也好喝。”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和师兄经常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