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5、25 ...
-
夜色浓的化不开,薄凉如水。
季城南蜷缩在操场上,轻轻啜泣,肩膀颤抖,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竟然还是难过。
四周一片漆黑。
泪水滑落,心下苦涩。
无数片段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千万鬼影穿过身体,魔音般放肆地嘲笑。
为什么不要她参加比赛?为什么他的眼里就只有陈恩陆?自己做了那么多,难道他一点都不明白吗?
季城南捂住耳朵,不停摇头大吼,仿佛陷在火海中,身体上是漫天的烈焰。
月光清冷。
她脸色惨白,恶狠狠嘶哑着声音喊。
郁关炀打电话没听到,宋凌洵打电话没接,黎君慈的也没给回,还有宋教练、安童……
她就缩在那,夜晚的冰让她有些眩晕,泪水浸到了唇里,苦涩甚于草药。
眼睛里闪过静静的叶影。
心不可遏制的颤抖。
明明那么累,可又如此清醒。
不知何时,季城南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宋凌洵站过去,眉目间英朗,覆上她的肩,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看到人影交错,有点不自在。
心里像有团被压抑太久的火,就要被点燃了。
“城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呼唤。
温热的呼吸在脸上氤氲,扩散,季城南心跳骤然加快。
宋凌洵眉头一紧,轻轻环住她,平静而忧伤,他甚至不知道,何时再有机会,像这样,可以毫不顾忌地拥抱她。
那是她第一次…
第一次,第一次被认真地拥抱。
季城南将头深深地埋进他胸膛,那么温暖,驱走了所有的恐惧。
气氛有所缓和。
宋凌洵轻轻拍打她的脊背。
他能明显感受到她的颤抖。
从那一刻起,他就彻底明白了。知道了她的脆弱,看到了她的倔强,以及对现实深深的无奈…
季城南被松开后,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一样讨厌我?”
宋凌洵意识到什么,笑意有些僵硬,“谁讨厌你?”
季城南没有任何反应,面无表情地盯着地面,只是眼睛又红了。
关炀,郁关炀。
宋凌洵凝视她,月白下,他眼中隐约有晶莹的光,跳跃着某些不能言说的情愫。
季城南低下头。
视线落到她额上,宋凌洵忍不住叹气,“不管周围人怎么看你,怎么评价你,你都不可以忘记自己的理想。”
季城南抬头,她的眼里不再有害怕和惶恐,就只是开心和......倔强,暖暖的,虽然带着层水雾。
宋凌洵欣慰。
清澈的眉眼忽然对着他笑,让人心动,仿佛有光芒溢出,“师兄很喜欢乒乓球。”
季城南目不转睛,认真地说道,“对于喜欢的事物,不管走多少弯路,哪怕中途放弃了,但最终一定还会回到它身边。”
宋凌洵一怔,转瞬,轻笑一声敲她脑壳。
季城南瞪他,师兄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他不像郁关炀那么用力,而是,羽毛般轻柔温暖…
生命中再也没有一个人,像凌洵师兄这般,让她毫无保留地相信,让她依靠。
见郁关炀的门虚掩着,季城南便直接推开了,闯入视线的…是拥在一起的两人。
她眼力极好,不由得一怔,如五雷轰顶。
季城南呆在门口,就像被定住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不敢相信,一时间无法接受。
陈恩陆揽着他,整个人都倒了过去,郁关炀扶着她的肩,眼里的神态,温柔中带着担忧。夜色沉重,如同巨石般压的季城南喘不过气。
她只觉得格外刺眼,可自己在生哪门子气。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哪怕是不能拥有他,也想把缠绕在心头的疑问解开,郁关炀,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
郁关炀听到动静,扭头,一瞬间无法呼吸。
陈恩陆慌了神,急急收回手,心虚地看脚尖,全然不知此刻他的心思全在另一个人身上。
实在太静,静的让人害怕。
季城南呆呆地看他,郁关炀望过去,笑的惊喜,不过只是一瞬,静静地凝视彼此,这倒显得陈恩陆多余了。
她胆子没那么大,已经面红耳赤,毕竟人不能无耻到那种地步,就和他拉开了距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留恋地看了他一眼,不待应声就赶紧逃。或许,陈恩陆明白,只要有季城南在的地方,像此时此刻,他就会忘了自己的存在,更别说回应了。
可是…
竟然被牢牢地抓住了。
陈恩陆忍不住叹息,怎么就那么多事来看他呢?
季城南不解的看着郁关炀,侧脸虽然苍白但依旧动人,本来心里就烦,就委屈,现在他故意和师姐纠缠不清,想着想着,眼里就有了亮晶晶的泪。
“你不用走。”郁关炀开口,声音平淡,不过盯着季城南,心口是熨帖的滚烫。这句话,明明很简单,却像一记拳头,狠狠地敲到季城南头上,让她当头棒喝。
“我…”季城南懵了,脑子里空空的,一时也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你们聊,我还是走吧。”陈恩陆看季城南欲言又止,以为是有什么话不想让她听到,可郁关炀还在死死地拽着她,愈发收紧。
郁关炀目光变得冰冷。
或许是鬼迷心窍,在他未表态时,季城南竟然进去了,视线一点不离他,一步一步。她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到了他的心上,让他紧张,让他惶恐。
郁关炀越发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最终,季城南在他的面前站定。
郁关炀看着她,依旧很平静。
季城南把纸伸到他面前,郑重其事道,“我把歌词还你。”
陈恩陆欲言又止。
她再清楚不过,这首歌,郁关炀可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彻夜不眠,白天也是,只要有时间,他就会修歌词,总之,真的好辛苦,费了好大精力才写出来的。
“谢谢你。”
郁关炀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透到底是什么心情,说不生气吧,可是冷冰冰的,说恼了吧,可眼里毫无愠怒之色。
他不解地皱眉,但说的斩钉截铁, “我不要了。”
季城南气的要吐血,耐着性子好言好语道,“你的东西你处理,我才不管呢。”天呐,自己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一点也不留情面。
“为什么?”
话音未落,忽然落入他的怀里,气急败坏,可又挣扎不得,正欲发作时,郁关炀冰冷道,“最适合你的,说不要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