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太早了》简心candy

21、21

　　季城南在路边摊喝啤酒撸串。

　　天色沉重，晚风冰凉似水，周遭闹哄哄的，三五成群，除了她，只是一个人。

　　季城南闷头喝酒，不知道干掉了多少，一瓶接一瓶，酒量还不错，大半瓶基本不换气。她不胡思乱想，也没有那个力气，就只是喝，此时此刻就只想喝。因为，只有喝酒，才会让她痛快，伴着这让人同样痛快的冷飕飕的风。

　　天色已黑，没剩几个人。

　　潦倒落魄，她越来越寂寞，越来越想哭。

　　“美女，一个人吗？”

　　季城南喝得好像很醉，置若罔闻，并不搭理他们，仰头，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一个人多没意思，走呗，跟哥几个玩玩。”那几人在她好笑的目光下变得恼怒，可一时找不到话挽回些面子。

　　季城南累极，有些恍惚，但趾高气扬，“谁啊你们？”她把桌子扫视一圈，只有空酒瓶横七竖八，便不满的嘟了嘟嘴，“怎么没了？”猛然一拍桌子，扬声道，“老板，再来五瓶！”

　　三个青年互相使眼色，其中一个胖子忽然拽上她，笑眯眯的模样，“哥带你喝。”

　　“滚！”

　　胖子差点被甩到树上，于是，怔住的人换成了他们。

　　季城南毫不犹豫地挣脱开后，只觉眼前迷迷糊糊的。她想看清这个世界，但天公不作美，眼皮子越来越沉。

　　老板是个五旬阿婆，见到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打不过人家，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姑娘被欺负……

　　清月朗朗，季城南嘟囔挣扎着站起，有些不稳，踉踉跄跄的。胖子架起她，“美女，你喝醉了，住哪里呀？”

　　“不要管我。”季城南醉的明显放松了警惕，这次根本没有挣脱，月光流泻在她微醺的姣好面容上，颇有几分勾人的意味，但步子不稳，一不小心，竟然跌到了胖子肥腻的怀里。

　　“真乖啊。”

　　季城南神智不清醒地嘟囔。

　　见一行人渐渐远去，阿婆急得不行，拿起电话就要报警，正在这时……

　　“谁给你们的胆子这样做！”

　　一个高大的身影陡然出现。

　　胖子嗤之以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痞痞道，“小子，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宋凌洵根本不废话，直接上手，狠狠揍了一顿。

　　毫无悬念，几个青年被揍得鼻青脸肿，一个个脸上五彩缤纷，但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捂着伤口落荒而逃。

　　季城南额手称幸，可笑着笑着，竟然嚎啕大哭。

　　宋凌洵面无表情，不过难得起了善心，并没有把她拽走，而是把人扔到椅子上，又在对面落座。他为她的小任性担心，但不生气，因为她有她的骄傲。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和他们吃饭吗？”

　　宋凌洵又叫了几瓶酒，饿得两眼放光，就连季城南，在他眼里都化作了秀色可餐的红烧肉，“我哪里想到你会没有去，回到训练馆后也没看到你，猜着就出来了。”

　　季城南恍然大悟般一笑，眼波流转，但不多久就盯着啤酒发起了呆。

　　“知道我今年唯一的代表作是什么吗？也就是说能够拿得出手的作品，你猜猜看。”

　　“什么？”说话间，季城南又开了一瓶。

　　宋凌洵从她手里夺过，“今年唯一的代表作就是和你闹了不少新闻。”

　　“给我。”季城南气的跺脚。

　　宋凌洵云淡风轻，却不容反驳，“看你都喝成什么样子了，有不开心的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季城南苦笑，“我哪里不开心？你对我这般偏袒，郁关炀虽然嘴上不说，但确实有些不满。”

　　宋凌洵定定地看着她，唇边似有冷笑。

　　季城南半醉半醒，不解道，“你那种眼神做什么，我是长得难看还是欠你钱了”

　　“陪我玩个游戏。”

　　“你都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啊？”

　　宋凌洵正经地看着她，眼里仿佛有光，就像今夜的星星那般闪亮，他严肃道，“记得以前读国中时，上体育课，我不和男生打球，你也不和女生踢毽子，我们就是在草坪上坐着……”

　　季城南逃避似的低下头，此时此刻，她好像很清醒，一点也没有喝醉。

　　宋凌洵凝视着她，极其认真，是看恋人的那种神态，陷入回忆，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面对面坐着，盯着对方的眼睛，谁要先眨眼，谁就输了。”

　　季城南微笑，笑容是满足到了极点，忽然好想回到从前，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来吧。”说着，季城南就吸吸酸涩的鼻子，抬起了头。

　　凉凉的风吹，凝视着对方，谁也不眨眼，谁也不肯认输。

　　他心疼地看着她疲惫的脸，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季城南伸出手，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唇，最终扯开他的嘴角，“你背我回去。”他妥协了，因她不停闹腾，所以步履维艰。

　　“师兄，我今天过得很开心。”

　　“你是谁？”

　　季城南听不懂，她摇了摇脑袋，自言自语地嘀咕，“难不成我真的喝醉了？”

　　宋凌洵冷睨她一眼，“你是谁？我问你是谁？！”虽然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能动得了她。

　　季城南一愣，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仰起脸，朝着灰暗的天空用力挥手，骄傲地大喊，“我是季城南！”

　　是的，她是季城南。

　　她不是卖水果的季城南，也不是卖会员卖化妆品的季城南。她独一无二，喜欢着可望不可即的那个他……

　　芳香扑鼻，季城南趴在牢靠坚实的背上，半边脸被压得肉嘟嘟，看行人匆匆，眼里好像有着忧伤。她打了个酒嗝，眼神涣散，忽然缓缓的眨了眨眼，“你有没有觉得我长胖了好多啊？”

　　两人在巷道间穿梭。

　　“谁说你胖？谁要说你胖，我就打他。”

　　“别人没说什么，就我啊，感觉自己很胖。哎，你不会要打我吧？”

　　宋凌洵，“……”想了想又说道，“各个部件都是一等品，而且装配良好。”

　　“师兄，你在球场上受过的最严重的伤是什么？”

　　宋凌洵愣了愣，诚实作答，“看到喜欢的女孩子给别人送水。”

　　“那你岂不是很难过？”

　　“有何办法。”

　　“师兄，你不要伤心，以后我给你送。”

　　“说话可要算话？”

　　“自然，因为我不能让别人欺负你。”

　　虽然已经深夜，天还冷的吓人，但灯红酒绿，汽笛声鸣，正是一个城市最热闹的时候。

　　郁关炀夜半去买东西，正好遇上晚归的季城南，最后，猛地对上了一双针锋相对的眼。

　　季城南趴在宋凌洵的背上，醉得都快要睡着了。

　　郁关炀总是很理智，可一张脸黑的像锅底灰。出来时看到她房间紧闭，还以为睡了，可是谁曾想，呵呵，竟然鬼混去了。

　　季城南小声嘟囔着什么，眼泪不停落下，她喝得那么醉，都不知道自己哭了。一个人，如果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哭出来，在睡觉的时候落下泪，那她该有多难过。

　　宋凌洵唇边浮现出戏谑的笑意。

　　郁关炀愤怒地质问，“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晚回家？”因为她回来得这么晚，所以他不开心。因为她和宋凌洵一起进来，所以，他很不高兴。

　　宋凌洵盯着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她难过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除了让她难过，你还带给了她什么？”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在这冰冷的天气中愈发寒冷。

　　宋凌洵把季城南放下。

　　她站不稳，脑袋痛的厉害，揉揉眼，努力的睁开，又看了看四周，视线最终落在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上。

　　“你是谁啊？”季城南颤颤巍巍地过去，眉眼间带了明澈的笑意，“你好眼熟哦……”

　　郁关炀反感地皱眉。

　　“季城南！”宋凌洵忽然大声喊她，虽然依旧在冷冷地盯着郁关炀。

　　季城南扭过头，“做什么？”

　　“靠边。”

　　她像仍在梦中般听不懂。

　　宋凌洵瞥了她一眼，顾不得解释，冷冷地说道，“我让你靠边。”

　　季城南忙不迭地点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

　　“喂，我已经站过来了哦。”

　　宋凌洵微微一笑，“很好。”说完，他就径直走向郁关炀，眼神愈发冰冷。

　　冷风呼呼的吹着。

　　郁关炀面无表情，只是盯着他，眼睛黑夜般幽深。他紧紧的抿嘴，仿佛已经猜到了宋凌洵要做什么，不由自主的握紧双拳，顿时青筋暴起。

　　季城南隐隐不安，古怪地打量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宋凌洵的每一步都像踩到了心上，沉闷的喘不上气。

　　宋凌洵一步步走去，步子越来越重，越来越慢，伴着冷飕飕的风。

　　季城南忍不住惊叹，好般配，他俩的身高竟然是一样的。

　　宋凌洵忽然抓住了郁关炀的衣领，眼神冰冷如风，又将他猛的往前一拽，靠近自己，冷冷道，“我说过，如果你胆敢让她受委屈，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郁关炀就狠狠地挨了一拳。

　　动作何其干脆利落。

　　季城南被吓了一跳，她躲在黑暗里，惊恐的捂住嘴，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