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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师徒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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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则很得意,这次的事情很成功。
他昨晚就接到手下的消息,已经将掳来的人送到了隐蔽的地方。于是他不慌不忙,时至隔天正午才想着去看看那人。
李正则慢步走到白思凡面前,蹲下身子,笑着捏起他的下巴,态度轻慢,“模样是不错,难怪我大哥对你这么上心。”
白思凡恼人的甩开头,紧锁眉头道:“你是谁?”
“哟,我大哥没和你提过我吗?”李正则挑眉,轻佻的拍了拍白思凡的脸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白思凡纵使气到爆炸,也不敢做些什么惹恼了他。
心中暗暗猜想,试探问道:“你说的是君羡?”
李正则一脸你真聪明的表情,没多久又忽然变了脸色,阴沉沉的咬牙道:“没错,我就是当今二皇子,怪你没管好你的徒弟,你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白思凡低着头,没有做声,心里却慌成了一片,这二皇子的意图很明显了,怕是想着拿自己做个人质威胁徒弟。
“你说你要是管好你的徒弟,别让他出来乱晃,我也不至于现在在父皇面前地位这么低。”
李正则声音森冷,忽然发难,狠狠拽住白思凡的头发往前拖,扯的白思凡头皮生痛,倒吸了口凉气。
见白思凡模样难受,李正则肆意大笑,缓缓放开手,勾了勾唇角:“算了,我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妈的真是个变态,白思凡暗暗咬着牙,在心里咒骂着。
他的手滑过白思凡的眉宇,鼻尖,最后又落到白思凡颈间,轻轻扼住他的喉咙。
“你说你这么可人,我的大哥能为做到什么程度呢?”
话毕,手上发力,白思凡胸膛剧烈起伏,却还是喘不过气来,鼻尖开始冒汗,面如白纸。
眼前有点发黑,白思凡心里却想着晕了好啊,晕了就不用听这变态瞎逼逼了。
就在自己觉得快撑不住晕过去的时候,李正则却适时的松开了手。
白思凡张着嘴,大口呼吸着。
“不会让你死的,你可是我唯一的筹码了。”李正则像摸狗一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白思凡冒着汗,只觉得这个人让他恶心的想吐。
“你一定和我大哥做过很多次了吧。”李正则话锋一转,赤裸裸的目光将自己周身扫了一遍。
他舔了舔唇,二话不说便扯下了白思凡松垮的外衣,“你一定不介意给我也尝尝滋味吧。”
妈的死变态,白思凡加紧手上用碎石磨麻绳的动作,表面却不动声色,闷声低下了头。
“砰”的一声响,本来就风雨飘摇的木门又被踹了一脚。
见到来人,白思凡心里泪流满面,徒弟终于乘着七彩祥云来救他了。
沈君羡一进门,见到的就是师傅被捆着,衣衫不整,那个李正则的手还放在师傅肩头。
心中的暴戾铺天盖地,仿佛要将他淹没,甚至有了种要毁天灭地的念想。
沈君羡牙齿磨得咯咯作响,浑身仿佛冒着黑气,漆黑的瞳仁沉寂的有如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李正则却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早已料到一般。
他扶着白思凡坐了起来,手扼住白思凡的喉咙,力道之大,以至于他的颈上浮现一道红痕。
“大哥,你可比我想象中的来得早啊。”
沈君羡向前走一步,半眯着眼睛,低声道:“放了他。”
“这可不是求人的姿态啊,要救人,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吧。”李正则另一只手紧扣在白思凡肩头,嘴角翘起,带着一丝兴味十足的笑意,“你师傅在你心中是个什么地位呢,要不这样吧,你先自断一臂吧,一条手臂换你师傅,不是赔本生意吧。”
白思凡喉头干涩,白着脸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君羡......别......他不守信用的。”
李正则阴冷的笑了笑,加紧手上的力道,直到白思凡脸色浮现痛苦的神情,才转头对沈君羡说:“总之你师傅在我手里,信不信我由你。”
“你能等,你师傅这样子可等不了多久了。”
沈君羡双目赤红,眼见着自己宝贝着的师傅变成这么一副狼狈的模样,他恨自己无能为力,他恨到想将自己千刀万剐。
决绝而毫不犹豫的伸出一只手,目射寒光,凛冽的眸子对着李正则,“说到做到。”
沈君羡随手弄了把木椅,一手拿木椅,一手按在桌上,脸上无丝毫惧之色,正欲用椅子向手上砸去。
关键时刻白思凡也已经挣开手上的麻绳,握着手上那块棱角锋利的碎石就朝身侧的李正则砸去。
带着自己十分的蛮力,一石头呼上李正则的太阳穴,李正则猝不及防,汩汩鲜血从他头上冒出。
白思凡松了口气,心中快意的想着,我想这样搞你很久了。
沈君羡也丢下椅子趁机上前,将师傅飞快的圈进怀里,另一只手一掌将还没回神的李正则拍飞出去老远。
李正则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嘴角鲜血不止,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就闭上了眼。
沈君羡红了眼,帮师傅拉好衣服,一双大手四处检查着,“师傅你没事吧师傅!”
白思凡这才后知后觉的虚弱了起来,躺在徒弟怀里面色苍白的摇着头。
这是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变态,白思凡觉得今天一天遭的罪,比他之前几年加起来遭的罪还要多。
沈君羡用力抱着白思凡,似要把人揉进骨肉中。
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抚上白思凡颈前,轻揉着那道红痕,眼圈红了又红,忍不住低头含住,湿滑的舌尖小心翼翼的舔舐着。
白思凡一阵痒痒,推开了徒弟,使了个眼色,嗔怪的说道:“别舔了,你先把我脚上的绳子给我解了。”
沈君羡这才注意到师傅手腕脚踝处被麻绳勒出的红痕,心脏又一阵抽痛,他希望师傅遭的罪,能加以千万倍报复在自己身上。
白思凡能感受到徒弟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一想起方才徒弟真打算自断一臂,白思凡还有些心悸。
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白思凡抬起头,手吃力的抚上徒弟微微弯曲的脊背,正欲出口安慰,眼角余光忽的瞟到墙角一抹人影正犹如风中残烛般悠悠站起,血液凝在他面上,显得面容可怖。
李正则站起了身,掏出藏在长靴中的短刃,像突然爆发一般,使劲全身气力,朝着白思凡和沈君羡奔去。
沈君羡心思全在师傅身上,根本注意不到身后呼啸而来的奔跑声。
来不及了,白思凡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话,身体就自作主张的使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徒弟推到在地,自己覆在他身上。
而沈君羡只是听到师傅大声唤着自己的名字,之后自己便被扑倒在地,直到一股温热的液体蔓延到自己手心,炙热的仿佛要烫伤自己的皮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全身正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哈哈哈哈。”李正则满头是血,如厉鬼般发出瘆人的笑声,一面笑着一面有血从口中喷出。
“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他的牙齿都被血染作红色,他面容阴狠,字字有如诅咒般恶毒。
沈君羡颤抖着坐起身,抱着怀里体温渐凉的白思凡,放软声音唤道:“师傅,师傅,撑着,我现在就带你入宫召太医。”
白思凡后背被开了个血窟窿,汩汩黑血冒出来,这才知道刀刃上是有毒的。
勉强撑开眼皮子,轻轻捏住徒弟的食指,声音小如蚊呐:“君羡,你别哭啊,师傅最不喜欢看你哭。”
沈君羡这才意识到自己面上温热一片,他随意的一抹脸,头埋在白思凡颈间,嘴唇颤抖:“好,我不哭,师傅不喜欢我就不哭。”
一旁奄奄一息的李正则见的这副光景,心愿已了似的瘫下了身子,侧身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咯咯的笑,“好啊,有人给我陪葬,好啊。”
一面说着,一面从口中溢出鲜血,“咳......这刀刃上的毒,叫断肠,咳咳......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哈哈哈.....咳......咳......”
白思凡意识有点混沌了,头脑发热,实在是睁不开眼睛,只能喃喃道:“君羡......我累了......先睡会儿......”
沈君羡完完全全一字不漏的将李正则的话听了进去。
沈君羡手掌覆在白思凡身后,将真气一股股的输入到他的身体里,然而毒性蔓延至五脏六腑,已经无力回天,白思凡唇角渐渐溢出鲜血,红色的血溅在他一身白衣上,有如红梅落雪,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白思凡觉得自己意识飘远,耳边嗡嗡作响,早已听不见徒弟的呢喃。
一如前世车祸那般的感觉,白思凡恍惚间感觉卸了一身的痛苦与沉重,身体变得轻飘飘的。
又是这种无力感,沈君羡眼瞧着师傅阖上眼皮,耳边也开始溢出鲜血,面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身体冰凉刺骨。
他用袖子擦去师傅面上的血迹,直到师傅脸上白白净净一如往常,他这才轻柔的在师傅唇角落下一吻,留恋不舍的来回蹭了蹭,手掌一遍又一遍的描摹着师傅的面部轮廓,眸中溢满了病态的痴迷,似乎要将其刻在心里。
“师傅,累了就先睡会儿,我先做点事,等会儿叫醒你。”
沈君羡再抬头时,眼中柔情不再,铺天盖地的恨意迸发,他嗤笑着站起身子,一脚踩在一旁早已断了气的李正则头上,脚上一发力,鲜血泵出,只听得一阵阵头盖骨碎裂的声音。
鲜血溅了他满脸,他却浑然不觉,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像个得了宝贝般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将白思凡捧在怀里,走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