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见他我心就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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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攀上温良的手腕，他不想再死第二次。别说几百年，几百秒还没过他就又死了岂不成了笑话？
“我是……孟清华……”
手上力道一松，下一刻他背倚墙壁跌坐在地，大量的空气瞬间涌进，呛得他眼泪鼻涕满面直流。还没缓过劲来，耳边就听得一道锋利的剑吟。这剑吟听起来略微熟悉，抬抬头，银白的剑身就跟月光般盈盈生辉，上面遍布菱形的剑纹，仔细一看，剑柄处还系挂着一串水晶流苏。
真言！他的真言！
孟殊华忽觉不妙，向前爬了一步还是晚了。剑身眨眼间没入温良的身体。温良面无表情眼神飘渺，他在看冰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冰石里封着一个人的身体。刚刚被他挡着孟殊华没有看到，这不正是自己麽。
温良说：“那日我给了你一剑，今时今日我还你。你不是最喜欢两清麽，这下我们两清了。”
他说的这话什么意思？孟殊华听得云里雾里，他感觉他跟这个师弟好像存在某种误会。
他低眼扫过孟殊华，轻轻松松拔出了真言。真言不是把用来杀人的剑，它杀不了人也不能杀人。但孟殊华还是被他的举动惊到了，如果不是他，真言永远不会伤到他。
温良看了眼地上的少年，少年睁大杏眼惊恐的望向他。他好笑道：“用那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我还死不了。”
少年像是没听见，还是那样望他。
温良收了剑，转身看向地上的狼藉：“你收拾一下，然后滚罢。”
孟殊华不放心，可还是滚了。他心有余悸，脑海里自己的身体和温良自／残的画面不断交错，搅得他摸不着头脑。特别是温良的那句话，“你不是最喜欢两清麽，这下我们两清了。”
闷闷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好在半途遇到了少女不然他回屋就成了问题。
少女看他面色倦怠，身上衣衫不整脖子处还有红色的五指印立刻就清楚了：“魔君生气了？”
孟殊华点点头。
“他最近忙，心情比较烦躁。你别太难过，下次有差事我再喊你。”
“……”还喊他去啊，再去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就因为他缺了个心眼说错了话就被按到墙上打。这不能怪他，几十年的语言习惯要改真的很难。记得以前温良经常嘲笑他，说他前鼻音后鼻音不分，酒凉酒凉的叫。
以前的温良，比现在要可爱多了。
他撇撇嘴，少女当他在闹小情绪，拍拍他的肩膀：“师弟你不要难过。”
“我没有……”少年的音色像是在撒娇。
少女笑了笑：“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我们回去吧。”
天玄门内有十门，他在凯旋门，门主是位喜乐无常的糟老头，名为卜天子。卜天子说来名气远传，据说在他当年拜师入门的途中曾经算过一卦，那人说他今后必入魔道。他没当回事儿，如今应验了。
少女称自己为师弟，那她便是孟清华的师姐。她看上去年纪轻轻不到筑基，叫她声师姐怪别扭的。孟殊华跟她回到了凯旋门，由于新进的弟子是单数而房屋是按双数排的，排到孟清华刚好排完，所以他一个人独占一个房屋。
房屋内部简单，一张圆木桌子两张方椅一个书架和一张床。几套衣服叠好放在床头，圆桌上一套木质茶具别有韵味，排排书籍整齐的放置在干净的书架上。可见主人的认真与用心。
孟殊华摸摸自己的脸，手掌一落，一件硬物出现在掌下。掏出，是一块晦暗的菱形古玉，上面刻着一张妖兽的脸。孟殊华认得，是饕餮。脸的上下刻有两个小字，一个是吞一个是伐。
隐约的，好像在哪儿看到过这样的图案就是暂时想不起来。孟殊华重新将它挂进衣里，这个孟清华或许不像他给人的感觉那样简单。孟殊华寻思着要好好调查一下他，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他的身体里这也是一个问题。
凡事处处小心，切不能像面对温良那样大意了。
一见温良他心就乱，没来由的乱。
后几天的生活就跟初入太云宗时一般，只不过师父没有太云宗的靠谱，想出现的时候出现，不想出现的时候你根本找不到他。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林亭君又来找他了。
林亭君就是他睁眼后第一个看见的人，他的师姐。
她来的时候孟殊华在院内习剑，他喜欢有事没事练练剑。他的剑法极好，单论剑没几个人能赢过他。
赶紧收了架势，手中木剑由方才的利刃变成了把摆设，孟殊华甜甜一笑，脆声喊道：“师姐。”既然成了孟清华，这该改的还是得改。虽然很没面子，但转念一想她又不知道自己多大，脸皮就又厚了几分。
“在干嘛呢。”少女笑眯眯道。
“随便练练。”她笑得太过有意，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噢，魔君那儿缺个人伺候，你快去吧。”她直接了当，一点弯子不绕。
孟殊华就纳闷：“今天又轮到我们了吗？”在天玄门，伺候温良的人向来是一天一门一换的。温良脾气大，动不动就会误伤人，轮流来可以给大家一个缓冲的时间。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差事，何况上次的阴影还在。
“八重门和临慧门出去做任务了，清水门闭关修炼，还有罗飒门，沉璧门……”
“全部，请假？”
少女点点头，再次露出有意的笑：“所以我们凯旋门只好多分担一点咯。”
我们就不能也请假？
“请假的名额有限，我们得到的消息太迟，已经没有机会了。”
孟殊华不死心：“上次是我，怎么这次还是我？”
少女耐心道：“上次是因为本来要去的那个人突然联系不上，而这次……”她语音上扬，“你不想弥补上次的错误吗。”
跪坐在漆黑的理石上，对面温良手执黑棋慢慢落子。他是喜欢下棋的，孟殊华经常陪他下。他常常因为未能赢过他而满面深思，就像现在这样。
“你棋下得还可以。”他将手中棋子坠入棋罐。
孟殊华微微松了口气。
“跟谁学的，”他不经意的问他，不等他回答就又笑道，“孟殊华？”
“……”孟殊华面容僵硬。
突然，温良的视线饱含探究的看向他：“我一直想问你，你是孟殊华的什么人？姓名也好口音也好下棋的套路也好都跟他很像，就连长相……”他声音低沉下去，孟殊华的心也跟着低沉下去，他沉默半晌道，“你该不会是孟殊华的私生子吧？”
孟殊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暂不说他为人如何，“私生”二字就足够太云宗处死他十遍以上。没名没份冒出一个儿子，他在他眼里就是这样的不负责任？
温良观察着他的表情，之后笑里掺了几分爽朗：“你真应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少年脸色五彩缤纷，嘴唇更是泛着鱼肚的白色，眼神却是倔强的。似曾相识的倔强……温良心动了动，笑意沉了下去。
“你别怕，不是最好。”
玉棋碰撞“叮叮”的发响，他的指尖苍白透明，在黑白分明的棋子中间游荡看花了孟殊华的眼睛。他好像很虚弱，又好像很正常。他探不出温良的虚实，内心一直躁动不安。他不太明白这种躁动不安，犹豫再三谨慎的开了口：“魔君，您……”
他看过来，眸色还是那样的幽深，仿佛藏了许多心事。
孟殊华没来由的心虚：“您身体，还好吗。”
他低头看一眼佩在腰间的真言，那一眼的目光让孟殊华无比的难受。
“好得不能再好了。”他说。
孟殊华死了，他的对手没了。死后的孟殊华没能葬在太云宗依旧在他身边陪他，满足了昔日他那渺小又深埋的愿望。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孟殊华咽咽口水。现在的他死寂沉沉，一身的黑袍身后黑色的宫殿周围昏暗的光线。
“您想不想出去走走？”
对上少年担忧的神色，温良微微蹙了蹙眉尖，居然没有拒绝：“明天吧。”
“……？”
“明天还是你当值，”他收好了棋，苍白的指尖隐于袖口之下，“我在竹林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见他我心就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