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苏三省》广陵子

33、第三十三章 最后终章

　　第三十三章最后终章
　　趁着毕夫人的生日宴，陈深开怀畅饮了许多，借着酒劲，由扁头扶着，回到了特工总部。支开了扁头，陈深拿着事先配好的钥匙，进了毕忠良的办公室。
　　他早就注意到，毕忠良桌面上的笔筒，是个开关。试着挪动了下，果然，书架开了，陈深进了密室，看到里面密密麻麻摆着许多文件，还有一个发报机。

　　陈深不着急，因为李小男已经成功缠住了毕夫人，假装喝醉的李小男，说了好些令人伤感的话，惹得毕夫人眼泪连连。爱妻狂魔毕忠良，虽说不放心陈深，但也不能离开左右，只好吩咐二宝看着自己。
　　可是二宝又会对毕忠良一心一意，早已看出二宝背地里听命与李默群的陈深，这会儿也没告诉毕忠良。

　　李默群只等着拿住毕忠良的小辫子，倒乐得看毕忠良出丑，因此，没有证据时，二宝是不会阻拦自己的。
　　陈深在密室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可疑的东西，忽然，看到一个镜框，那是毕忠良女儿的照片。

　　这个小姑娘，笑容永远定格在几岁的模样，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毕忠良的女儿早就死了。
　　陈深拿起镜框，脑海中猛然浮起一些画面。那是嫂子有次拿起柜子里女儿的镜框回忆过去，被后面进来的毕忠良看到，因为有外人在，毕忠良表现得有些紧张。

　　毕忠良为什么会觉得紧张呢？陈深心里有了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却十分的笃定。基于他对毕忠良的了解，在他家里的那个镜框十分重要。
　　陈深还原好一切，悄悄退出密室后，离开毕忠良的办公室。

　　陈深没有从门出去，绕过大门，从开着的一扇窗子跳出去后，跳墙出了特工总部大院。开车回到毕忠良家里时，看到嫂子已经吃了药睡下。
　　李小男将陈深拉到角落里说：“毕处长出去了。”

　　陈深知道，毕忠良还是不放心自己，显然是等妻子稍微缓和后，便离开家直奔特工总部去逮自己。
　　来不及多说，陈深来到毕忠良办公室，取出那个镜框，打开后，果然是那份《归零计划》。还有时间，陈深轻轻打开这份计划，用随身带着的小相机，将内容拍了下来之后，藏在衣服口袋里。

　　“我们走吧，我已经拿到计划，你不走，毕忠良早晚查到你身上。”陈深拿着纸质版绝密计划，口袋里揣着拍摄好的胶卷，拉着李小男就要走。
　　“陈深，小男，你们去哪里啊？”毕夫人不知从何时醒来，看到陈深拉着李小男匆匆离开，不免疑道。

　　“他们，拿了《归零计划》，要逃了。”毕忠良不知何时回来了，看着陈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陈深，真没想到，你一直骗我。”
　　毕忠良拿着枪，指着陈深，“你把绝密计划拿走了，我和你嫂子就都活不成了。陈深，你摸摸良心，你和你嫂子对你怎么样，你又是怎么回报我们的。”

　　毕夫人听了这话，一时站立不稳，险些晕厥过去。毕忠良一分心，就被陈深夺了枪，反过来指着毕忠良。
　　“陈深，你干什么啊，你要杀你哥吗？”毕夫人以身挡在毕忠良面前，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深，“你杀了你哥，就是要我的命啊。”

　　砰砰，两声枪响，毕忠良和毕夫人双双倒地，陈深一惊，和李小男躲起来，就看到外面埋伏了狙击手，已经将毕忠良夫妇双双击毙。
　　陈深忍着悲痛，和李小男绕道跑出院子，“小男，我们一前一后，分开往码头去，我已经准备好了船，我们一起走。”

　　陈深吩咐完，就一人带着绝密计划往码头赶，来到僻静处时，刚把胶卷拿出来查看，就觉得一支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后脑勺。
　　苏三省一手拿着枪，一手抢过陈深手里的两份绝密计划，冷声说：“陈队长，你终于出手了。”

　　陈深一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所长你这是想抢功。”忽然目光里带了凶意，“是你杀了老毕和嫂子的？”
　　苏三省摇摇头，将胶卷交给身后的陶大春，又把纸质绝密计划放在怀里，“是李默群派的狙击手，不是我。可惜了，还没等我出手，毕忠良就死了，其实，若是可以的话，最好他老婆先死，我想看着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

　　陈深闭上眼睛，“你姐姐的死，虽说是日本人干的，到归根结底，是我的责任。”
　　“陶大春，你先走，我们要叙叙旧。”苏三省一直拿枪指着陈深，对身后的陶大春吩咐道。“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

　　陶大春走后，陈深接着说：“你要是恨我，想找我报仇，我随你，要杀要剐都随意，只是，我得完成我的任务。”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讲条件吗？”苏三省拿枪用力顶了一下陈深，恨恨道：“你这只小麻雀，今天就必须死在这黄浦江边，你的任务，也永远无法完成了。

　　“如果你能把这份计划，让我交给我的组织，我保证绝对不会反抗，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陈深举着双手，诚恳道：“你姐姐的死，我一命换一命，但是我要是拿不到这份计划，就会千千万万个姐姐，惨死在日本人枪口下。苏三省，你有姐姐，别人也有姐姐，你和你的姐姐相依为命，别人也和他们的姐姐相依为命，你应该懂得，那种失去亲人的滋味儿。”
　　“陈深，你除了有些做法令人不齿之外，今天这番话，说的倒像句人话，才有点担当。”苏三省听了陈深的话，再一次感慨，虽然还恨着陈深，但不得不佩服他能为信仰牺牲自己的一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仰，能叫人前仆后继，为之牺牲而无所畏惧听了陈深这些话，握着枪的手，也不禁有了一丝松动。

　　“苏三省，再想想李小男，今天这份计划已经失窃，她也暴露了，要是绝密计划拿不回去，我们的任务没有完成，她就得继续潜伏着，你为她考虑下。”陈深刚说到李小男，就见李小男已经站在苏三省身后，拿枪抵在了他的头上。
　　“把《归零计划》给我。”李小男冷冷地说。

　　苏三省心里一凉，苦笑道：“小男，你答应过我，等我办完我的事，就跟我走。”
　　“我说过，我得办完我的事，才能离开。”李小男说：“你把绝密计划给我，我完成了任务，就跟你走。”

　　“你是为了陈深，是吗？”苏三省眼睛里抚上一抹怎么也化不开的悲伤，“你一直都在骗我，是吗？”
　　李小男不语，只拿枪顶着苏三省的头，伸手把他怀里的纸质计划拿过来。“对不起，我没有选择。”

　　“我说过，姐姐死了，我唯一的亲人都没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可你还是抛弃了我。日本人派我暗中保护这份绝密计划，如果丢失了他，日本人会杀了我！”苏三省忽然大吼，声嘶力竭，“李小男，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李小男的手在颤抖，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对不起，三省，我欠你的，下辈子还你。”

　　“你上辈子就欠了我的，这辈子还欠我的，李小男，你的良心不疼吗？”苏三省笑着哭，悲伤远远比仇恨更加猛烈。
　　陈深和李小男拿着绝密计划离开时，李小男一直拿枪指着苏三省。她不敢看苏三省的眼睛，只觉得这人一直在笑。

　　苏三省本可以拿枪对准两人，杀一个算一个，但他没有，苏三省只是淡淡笑着，看着李小男和陈深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苏三省看着李小男离去，心真的空了，冷了。姐姐的死，给了他沉重打击，李小男已经是他的唯一支柱，但此时，支柱的轰然倒塌，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三省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两人的种种场景，最后，定格在姐姐死的那一夜，两人相拥着的场景后，就停止了回忆。李小男在他心里，永远是那么美好，远处传来车辆的声音，是日本宪兵队的人赶来了。他本想把胶卷给陶大春，换得自己在军统的安全，然后把原版送回特工总部，换得自己在日本人面前的安全之后，就带着李小男离开，可现在不能实现了，既然没有原版，日本人不会放过他的。
　　苏三省颓然往江边走，看着滚滚的江水，一纵身跳了下去。

　　转眼，时间到了四七年的夏天，这天，百乐门的舞池里仍然是人山人海。保密局今天在这里布控，小小的舞池就聚集了二十来个人。
　　“那不是苏处长和他夫人吗？这个宠妻狂魔，怎么又碰到了，待会儿抓捕麻雀行动时，要不要知会一声。”
　　“轮不到咱们，陶处长在呢，让他去碰钉子吧。”
　　“你说这苏处长可真是牛气，在局里，可是谁都不敢惹的主。”
　　“功劳大啊，当年以一人之力，从日本人手里拿到绝密计划给陶处长带回来，他还能继续潜伏下去，课上都讲了，神人啊。”
　　“中和共的麻雀，也是个神人，消息都传递出去了，也能潜伏下去。苏处长当年，估计都和麻雀交过手，唉你说咋能潜伏下去呢？日本人傻吗？”
　　“日本人不傻，是苏处长太拼了。他把胶卷给了陶处长后，拿着原版的绝密计划跳江了，这样做，日本人找回绝密计划，可已经被水浸湿了，就看不出被人打开过，苏处长又没跑，还保护了绝密计划，日本人怎么也猜不到。”
　　“那真是太拼了。”

　　舞池中央，苏三省正跟李小男跳舞，两人破有默契。对于上前查看的人，苏三省头也没回，斥道：“我给军统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都给我滚，别打扰我跟夫人跳舞。”
　　那人赶紧退了下去，不敢再查苏三省，后进来的陶大春见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谁叫两人有老交情呢。

　　“你脾气变差了。”李小男笑着说。
　　“要做熟地黄，又要做麻雀，我能不气吗？你说这什么时候是个头。”苏三省凑近李小男，“你那天，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正好带了相机，想着，既然能拍下来，还是拿原版回去找你吧。”李小男歪着头，古灵精怪的，“看你可怜的模样，唉，我就是太心软。”
　　“那就心软一辈子吧。”苏三省说着，将李小男紧紧拥在怀里，一刻也不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