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花开》沈广夏

17、贵妃寿宴（一）

　　今日乃是凌贵妃寿辰，整个皇宫张灯结彩，红色的宫灯挂满了整个长廊，举办宫会的梧凰宫更是一片奢华热闹，成百上千的炭火炉子围绕在梧凤宫正殿的四周，使殿里温暖如春。
　　“皇上驾到，凌贵妃驾到。”一叠尖尖的声音陆续传入正殿里所有人的耳朵里。嬉闹的大殿立马都安静肃穆下来，所有人都伏身跪地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凌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元国皇帝元凛身着金黄色天丝绸衣，手轻抚凌贵妃的柔荑缓缓向大殿之上的龙位凤坐走去。
　　“都平身吧，今日乃是凌贵妃的寿辰，普天同庆，众位都坐吧。”元凛随意却又不失威严的说道。
　　“谢皇上。”众大臣及其内眷起身回到座位坐好。
　　“吴国陛下到。”一宦官高声喊道。
　　只见那领头的男子，头戴翡翠玉龙冠，身穿白色灵绒长袍，手中随意握着一把扇子，眉角含笑的走入大殿，此人正是吴国皇帝吴邑。
　　“在下吴邑，受母后之托特来为凌贵妃娘娘祝寿。常举，上贺礼。”
　　“是。”那被叫做常举的侍卫掀起手中托盘里明黄色的布，一尊活灵活现的纯白色金岭山玉制成的观音像呈现在世人的眼前，光滑的玉身在光亮的殿堂里发出夺目的光泽，这可真是举世无双的宝贝。连凌贵妃也真真痴了眼。
　　“吴国太后有心了，还请陛下替本宫谢谢了。”凌贵妃雍容端庄的回答道。
　　吴邑儒雅的点头，笑道：“在下及母后可是听说元国的公主们个个风姿绰约，倾国倾城，吴国虽不是什么富国民强，却一直希望与贵朝联姻，却不知能否在贵朝娶回一位公主，做在下的皇后？”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原来吴国皇帝此次亲自前来，意在联姻，难怪他们要带来那么多的奇珍异宝，那只是聘礼而已，立于所有座位最末端的元未栩以及暮鼓相互对视一眼，都皱紧眉角。
　　“这”凌贵妃呵呵的笑着，“皇上，这吴国也算是有诚意，两国联姻必会促进我们的两国的皇室关系，不如许个公主给他，皇上您看”
　　“随便，朕多的是公主，看上那个，许给他便是。”元国皇上微瞌双眼，懒懒的倚在龙椅上喝着酒酿。
　　“是，臣妾遵旨。”继而转向吴邑微笑的说道，“本宫的女儿长乐公主今年双九年华，论容貌、人品与陛下真是郎才女貌，定会是天作之合。”
　　“谢娘娘。”凌贵妃的笑令暮鼓恶心。
　　“请上座。”吴邑回礼向座位上走去。
　　凌贵妃大女儿长乐公主元未於十八未嫁，原来是在等这样一个乘龙快婿，看来吴国与凌贵妃结盟已经没有任何的疑问了。
　　“你还能坚持住吗？”元未栩看着脸色苍白的暮鼓轻声说道，只见暮鼓一副男子装扮，秀鼻之下贴着两绺胡子，扮作未栩的侍从，与子为分立两侧。本来暮鼓大伤未愈，未栩不让她来，可是她真的好想再看一次凤翔殿。
　　暮鼓点头，而这时顾国的使者到了。
　　前面的空金昂首阔步的向里走着，好一副威虎将军的气派，旁边那个身穿白色绣袍，一副儒雅之态的男子定是顾国尚书令羲和，后面的随从暮鼓看的怎么那样的眼熟。
　　身材健硕，器宇不凡，是他，竟然是顾天成，他竟然也来了，暮鼓不自觉的低下头，尽管他化了妆，看似容貌平凡，甚至脸上斜横着一道刀疤，但是他身上那股临于万人之上的霸气却仍然有增无减。
　　“顾国特使空金参见元国皇帝陛下，贵妃娘娘。”
　　“快快免礼，早闻顾国威虎将军威武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凌贵妃赞赏道。
　　“娘娘谬赞，空金听吾国皇上之命，特献薄礼，还请娘娘笑纳。”说着那身后的“小厮”打开一个镶嵌宝玉的锦盒，一股夺人的光芒破盒而出，照的整个大殿亮堂如昼，原来顾国所赠的贺礼是两个拳头大小的天山夜明珠，那凌贵妃瞧着也甚是欢喜。
　　“真是烦劳将军了了，也请上座。”顾天成跟着空金向座位上走去，而他的目光却在四处游走着。
　　“儿臣参见父王母妃，祝母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二皇子元未赟身着乳色玄衣蟒袍俨然是一副元国太子的装扮，暮鼓心中冷笑一声，看来这凌贵妃寿辰与吴国联姻还不是重头戏，向天下昭示他元未赟将来就是元国的真命天子才是凌贵妃寿辰邀请天下人的目的。
　　元未赟笑携着妖娆动人的二王妃笑容满面的从座位上走上正殿中央，“儿臣不才，没有什么珍宝异奇送与母后，只为母后献上一副字画。”说着那王妃浅笑着轻柔的展开了手中的纸卷。一张长约七尺的画面呈现在众人的眼前，竟然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国富牡丹图，众人唏嘘不已，这二王子果然是大手笔，而此时元国皇帝的眼睛却不在画上。
　　“好。赟儿费心了。”
　　“这二王妃也是天姿绰约啊，堪比画中牡丹，赟儿你可是好福气啊？”元凛轻佻的说道。顾天成心里冷笑一声，这元国皇帝还真是够昏庸的，竟然当众戏与自己的儿媳，更离谱的是那皇子竟然还可以面不改色。
　　“裕亲王送贺礼”一尖声拖着长音传来，二皇子元未赟的心里微微一颤，一丝阴鸷之气扫眼而过。
　　顾天成突然眼眸一沉，戾气一扫而过。
　　裕亲王元未栩左手站着暮鼓，右手站着子为向殿中央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的是皇上手里的酒水溢出了酒杯。
　　“儿臣未栩见过父皇，贵妃娘娘。”
　　“是栩儿啊，自从你来到京城本宫还未亲自召见过你，看看，皇上，栩儿去封地的时候也就十六岁，十年过去了，栩儿也如今也是一表人才，像极了年轻时的皇上。”凌贵妃面露欣喜的对皇上说道，俨然一个慈母的模样。
　　皇上抬起眼看着眼前的三人没有说话。
　　凌贵妃又开口到：“听说前几日王子府进了刺客？栩儿没什么大碍吧？”凌贵妃关切的问道。
　　“托娘娘鸿福，栩儿无碍。”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如果你出了事，叫我可怎么向你母后交代。我已经命令天赐府好生调查此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生看看才好。”
　　“谢娘娘。”
　　“栩儿，”此时皇上突然淡淡的叫了一声。
　　“儿臣在。”
　　皇上将手里酒一饮而尽：“栩儿在封地呆的还好吗？”似是在关心又夹杂着毫无感情的客套寒暄。
　　“儿臣久居封地，早已经习惯了独自在外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怀念起父王和母后。”元未栩惭愧的说道，“儿臣不能贴身伺候父皇，是儿臣不孝。”说着跪下身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行礼。
　　“行了，有那份心就好了，起来退下吧。”暮鼓的余光紧随着那凌贵妃，她是多么想亲手杀了她，杀了这个蛇蝎妇，她握紧双拳，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可是她仍旧捏着，她的手捏的有多狠，她就有多恨，凌霄，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曾经做的一切恶事付出代价。
　　“是。”暮鼓将手里的寿礼交与管礼的宦官随未栩恭敬的退下。此时顾天成的嘴角勾起邪魅的一笑。
　　“好了，歌舞开始罢。”元国皇帝慵懒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