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奸人当道贱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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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若晨看着用期待着的眼神瞧着她的濮阳墨，想了想便恍然大悟道：“原来假山周围的异味都是那帮阉人做的好事！”
濮阳墨眨眨眼，表情还算平静，但内心里已万马奔腾、火山爆发，如万狼齐鸣般呐喊着，“是何雍！是何雍！假山周围的尿都是他尿的！！！”
丁若晨却不知濮阳墨此时心中的波澜，倒是一径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你说我是不是该去告诉了安荣公主？等她出嫁后，这种事更没人管了。”
“墨？”丁若晨瞧着一声不发的濮阳墨，见他嘴角微微抽搐，不由得就担心起来，“你哪里不舒服么？”
丁若晨的声音将他从混乱的内心世界拉了回来，濮阳墨这才不自然地咧嘴笑了起来，“姊姊，你想吃皇族夜宴上的美味佳肴么？”
．．．．．．
明月高悬，今夜，皇城不眠。
永安楼有皇家夜宴，不远处的风凉亭外有朝臣夜宴。虽不及皇家夜宴隆重气派，但与皇家夜宴同时举行，也是皇帝对大臣及其家属的恩典。于是一纸皇命，定要彻夜笙箫。
灯火阑珊时，一名喝得醉熏熏的朝臣，晃悠悠起身，往兴乐宫方向去。彼时，因兴乐宫宫主皇后娘娘与三位皇公主皆去参加皇族夜宴，宫门并未下钥。连本该在宫门外执勤的侍卫，如今都不知跑到哪里偷懒去了。所以，当这名身上挂着贵族族佩的朝臣晃晃悠悠推开兴乐宫虚掩的宫门时，竟是无一人阻拦。
“叩叩叩．．．．．．叩叩叩”
醉汉在兴乐宫里晃荡许久，终是叩响了闲云阁的门。
陈氏应声而来，问是何人敲门，但门外的人却不言语，依旧只是敲。陈氏只好开了门来。见了来人，陈氏甚觉奇怪，“韩绣衣？您怎么．．．．．．？”
被称作韩秀衣的中年男子，不等陈氏请，便倾身挤了进来，“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不错，你还．．．．．．没忘了我！”
韩秀衣的声音因酒精的作用而拉得极长，音量也比平时高了许多。
陈氏紧怕这话被人听见，赶紧比了个“嘘”的姿势，将他往屋里推。
“韩绣衣，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提过去做什么！”
韩秀衣将陈氏一把抱住，在她耳边吐着酒气，道：“怎么，怎么就不能提？我当初为了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怎么就，不不能提？！要不是我，十二年前你就跟着你家女公子去了！”
陈氏听着韩秀衣的话，往事渐渐浮现眼前．．．．．．
十二年前，陈氏要带着小若晨进宫面圣的前夜，韩秀衣来找她，说他在东辽时无意间见过丁氏的大公子，知道他身体健康，根本就没得天花。他威胁陈氏，要如实禀明皇上。陈氏无奈，只得求他放过她家女公子。那时的韩绣衣还是盛年，没有现在的大肚子和久经世故到已无底线的无赖。他只是垂涎陈氏当年的姿色，隐瞒了自己早收了丁大将军好处的事实。陈氏当年一心要保下小姐，迫不得以便把自己给了他。韩绣衣得了银子又得了美人，遂做了丁家的证人。只是，十二年过去了，陈氏怎么也没想到，韩绣衣竟会拿着十多年前的事来要挟她。
“皇上要找的月仙，不会就是你家女公子吧？！”韩绣衣从怀里掏出一副画卷，在陈氏面前抖开，“这是按照皇上的吩咐画的，求婚礼过后就会张贴于皇城各个角落。我瞧着这画中的女子眼熟，想来想去，这眉眼却是像极了当年的小公子。”
陈氏边躲着他嘴里吐出的难闻酒气，边回道：“韩绣衣，我家女公子，怎会是皇上要找的月仙呢？”
见到画像那一刻，陈氏是震惊的。那画像中的女子虽然更加美艳婀娜，但确是她家女公子无疑。可陈氏比任何人都清楚，月仙出现的那一晚，她家女公子与濮阳公子同在阁里，并未出过门。
韩绣衣却不依不饶，将怀里的陈氏更紧了紧，“不是？不是的话，你家女公子为何突然戴上面纱？我就奇了怪了，当年丁大公子明明无恙，你家将军却宁愿欺君也不愿将他送来京都。现在你家女公子有了陪王伴驾的机会，竟还躲了起来。难不成东辽真的要反？”
“韩绣衣！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陈氏立马皱起了眉头，“别忘了，您当年犯的也是欺君之罪！”
韩绣衣却乐了，“好，好，好，咱们不提当年，就说现在！这画像一贴出去，皇上找到你家女公子是迟早的事。皇上本就对丁家有心结，若我告诉皇上丁若晨不愿侍奉他，你猜皇上会怎么想？相反，若我给这画像添上几笔，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陈氏已明白了韩秀衣的意思。
自从若晨降生，陈氏便成了她的乳娘。陈氏的奶水没给自己的孩子喝过几口，却是将丁若晨喂养得白白胖胖。她花在丁若晨身上的心思，远远比花在自己孩子身上的多得太多了。以至于她早把丁若晨当成了自己的亲身骨肉。她知道她一个国人一个奴婢，不配做小姐的娘，但谁也拦不住她心里的感情。对于陈氏来说，丁若晨就是她的孩子。
为了保护她的孩子，陈氏纵是心里有千百个不干愿，也不会有半点迟疑，“绣衣便看着我们过去的情分，再帮我主仆二人一回罢～！”
陈氏说着，伸手去解韩秀衣的扣子。
．．．．．．
皇族夜宴的第三日，就是求婚礼的大日子。朝中大臣和贵族都可来观礼。
大周皇与皇后一左一右坐于最高处，下一阶一左一右坐着安荣和淮阴两位公主。本来也是有阳平公主的位置的，但是典礼前找不到她人，皇后无法只得命人把她的椅子撤掉了，以免让人看了笑话。殿下两边立着乌压压的人，皆穿着袖子大摆的礼服，男戴礼冠，女戴花云假髻，满头金银。
第一位上前求婚的自然是建周王子龚铭轩。他走上前时，夏侯元满眼笑意。然而，当龚铭轩开口说到第四个字的时候，她却傻眼了。
“臣，求娶．．．．．．淮阴公主夏侯蔓儿为妻。”
这句话仿若炸弹般，“轰隆”一声在殿内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皆猜测为何龚铭轩求娶的不是夏侯元，而是其妹夏侯蔓儿。大周皇与建周王脸色铁青，夏侯元仿若被人当众打了脸，只有皇后，在短暂的震惊过后，眯起了复杂的双眼。
大周皇威胁般地开了口，“你再说一遍，你要求娶的是哪位公主！”
“淮阴公主，夏侯蔓儿！”龚铭轩不改初言。
大周皇怒极，用力拍了龙椅的扶手，刹那间，殿内落针可闻。
皇后抓住大周皇的手臂，紧了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皇上息怒，元儿和蔓儿都是我们的女儿，谁嫁去建周不是一样？皇上若心疼元儿，只多予她些赏赐补偿就是了，何必毁了蔓儿的大好姻缘？！”
大周皇听罢，却不置可否，而是阴沉着脸又问了句，“你当真求婚淮阴公主？”
“是！臣求婚淮阴公主——夏侯蔓儿！”
建周王见自己的儿子死不悔改，作势要上前说话，却被未流王抢先一步，“如此甚好！既然建周王子不要安荣公主，那本王便娶了，岂不皆大欢喜！”
刚刚受了不小刺激的夏侯元，听到“不要”两字，顿觉头晕目眩，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仍努力保持着仪态，执怮的相信着自己的父母不会坐视不理。然而，接下来皇后大声说出的话，却让她再无法平静。
“蔓儿，建周王子在向你求婚呢！你还不快做答复？”
夏侯元忽得起身，被自己生母背叛的感觉从脚底直冲天庭。所有人都因她的举动而震惊，只除那仍旧垂头立着的龚铭轩。夏侯元神色复杂地看向他，耳畔响起他曾与自己说的“情话”，“公主殿下，您乃无瑕美玉，高贵如云间仙，我二人云泥之别，轩只恐无法予你幸福。”
她本以为这是龚铭轩向她求婚前的试探，却竟是她多想了。她不再去看他，这个男人她无法恨，再多看几眼不过平添伤心。
她将眼光移到夏侯蔓儿身上，见她一副淡妆，低眉顺眼地坐着，不但无有往昔妖媚的样子，还多了几分憔悴素雅。如今又摆出一副无辜者的惊慌模样，饶是惹人怜的。夏侯元将她这表现看在眼里，心里冷冷地笑了。她二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别人不知夏侯蔓儿，她还不清楚么？不论龚铭轩今日这番作为，是否是夏侯蔓儿在后导演，她的答案，夏侯元已心知肚明。
夏侯元高昂起头，看着台下乌压压等着瞧热闹的人群，拿出了大周最高贵公主的仪态。她冰冷而傲慢地盯着未流王看了几秒，沉稳而坚定地说道：“我安荣公主夏侯元，拒绝今日所有的求婚。”
话毕，她就在众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中款款离去，依旧保持着一位皇族公主应有的体面和教养。
夏侯蔓儿款款起身，状似不通世事的少女般，娇羞地说了句，“我淮阴公主夏侯蔓儿，愿与建周王子结百年之好！”
宣和殿里随即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和祝贺声，刚刚还凝结成冰的气氛转眼间就热闹如火。所有人都欢庆着夏侯蔓儿与龚铭轩的姻缘，没有人再去理会独自离去的夏侯元。
宫廷，就是这么势利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四章：奸人当道贱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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