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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古代山村种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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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安冷眼看着这表情各异的一家子,坐在床上慢慢的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下床寻了一碗冷粥又慢慢喝了半碗温水,恢复了些力气,收拾停当看着大伯一家窝在一起发美梦,愉悦的咧嘴一笑,似乎也跟着他们高兴。
于是原本剑拔弩张刚撕扯完的两家人又统一了立场,不约而同一起期盼里正和族长赶紧过来。
系统打了个寒战:感觉这宿主是要憋坏招啊!
由于不是农忙,地里没活,村里也没什么事儿,里正和族长听到秀才家有事儿倒是很快就来了,一路上遇到有村民看到两位大佬一起,就知道有什么事儿发生,紧跟着邵静一起,围在外面探头探脑看热闹。
原主印象里这两位长者还是比较顾惜名声,为人处世也比较公正,秀才爹在世的时候也颇受敬重。
邵安先向两位行礼:“小子病疴沉重无力起身,请两位长辈宽恕。今天将两位请来是劳烦为我家和大伯家一些事做个见证,稍后也想和两位长辈商量些事情。”
里正和族长本来就对秀才家欣赏仰慕,在秀才夫妇过世后对留下的这仨孩子十分同情,也知道他们生活不易,大伯糊涂又懦弱大伯娘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家子找着空的沾仨孩子的便宜,一头耕牛卖十五两银子回来就报八两再扣一两好处费,要是外姓人这么欺负秀才家留下的孤儿他们肯定要站出来主持公道,可换成他们大伯家却并不好多插手邵家的事情,现在看来是实在忍受不了大伯家了,待会儿不管什么事儿,一会儿肯定要多回护他们一二。
邵安面带诚恳的说:“之前我父母生病过世,多劳烦乡里乡亲帮扶让我家能顺利料理后事。我们兄妹仨人一直心怀感激,也秉承父母遗志想为乡亲做些什么,之前总觉得有心无力,但我这几天卧床静养有了些想法,等待会儿处理完琐事,我和两位长辈细细分说一下看看是否可行。”
里正和族长听了这话,不管邵安等会的建议是否可行都不重要了,关键这孩子厚道啊!听热闹的乡亲也交头接耳,隐隐约约的称赞着秀才家的大儿子有良心。
邵安见舆论先朝向了自己家,继续煽情:“我爹生前薄有资产,可是一场痨病散尽了家财,我作为长兄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种不了粮,天无绝人之路我想起看过一本杂书上提过的用豆子发出豆芽豆苗的方法,自家试了好些次才成功,就靠着把这些鲜物贩到县里得些银钱糊口饭吃。这里面也有各位乡亲的帮扶,借给我们银钱,水缸,豆子帮我们做木具,族长免费稍带我去县里送货收钱,里正大人为我家在县里酒楼学堂做保。没有你们我就算有这手艺也养活不了弟妹,请各位受邵安一礼!”
众乡亲见秀才家的儿子对他们感谢还行礼,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把他往日的淡漠清高都忘记了,瞬间对邵安认同到极点,纷纷夸赞他知感恩知礼节,让以后遇到什么事尽管开口,乡里乡亲都愿意帮忙。
邵安看气氛被炒的差不多了,淡下了神色:“这方子不能让我大富大贵却也够我兄妹糊口安稳念书,若是将来有幸能像家父考取功名亦可回报乡亲。可之前我受凉感风抱病在床,我二堂哥见我弟妹年幼接过了去县里送货给我取药的事儿。”
“是啊,我们还不是看你们病的病,小的小可怜你们想帮衬一把!”大伯娘赶紧在众人面前表功。
邵安悄悄递给妹妹一个眼神装欲言又止,邵静机灵的会意装无辜:“是啊,大伯前几日还说我们家难过要帮衬,让我出方子买家他们出力气,卖了钱管我哥看病吃药以后读书。”
众人一听觉得大伯家略有些趁人之危,不过真能抚养仨孩子也不算不仁义,就像做买卖各取所需而已。
邵静瞥见小弟把郎中也请来了,满脸失落的低头:“可是才过了几天,大伯家就扯着我哥非要让我们搬出去,说我哥得的是痨病,欠了药铺2两银子了,其实小弟问过郎中说我哥只是得的风寒,我争辩了几句,大伯娘就开始打骂我们。”
“误会,都是误会,我娘刀子嘴豆腐心,也是担心安哥病重才火气大但心是好的,我替我娘给静妹妹赔个不是。”邵贵用最快速度为自己老娘洗白。
“我哥得的不是痨病!”邵静坚定的说,拉过小弟举起手里的纸包:“这是我哥的药渣,请郎中帮忙看一下是治什么的。”
邵李氏一看不好,冲上来一把夺过纸包:“你想干嘛,反了天不成!”
族长人老成精还有什么不明白,重重一咳:“我看想反天的是你!邵家老大管好你媳妇!”
邵大伯脸色涨红拉过邵李氏,小声安慰她:“风寒就风寒,咱们又不会看病。”邵李氏想说什么又怕族长和里正,惶惶的躲到一边。
郎中接过纸包细细辨认了一番说:“确实是普通治风寒的方子。”
邵贵嘿嘿一笑:“那就好,那就好,想是上次我心急听错了,把2钱银子听成了2两。”邵权站起来轻轻埋怨:“二弟,你平时不挺精明吗,这都能听错,多不好!”噎的邵贵白眼一翻不再言语。
郎中掂量了一下说:“老朽看着是普通风寒方子,只是不知为何这里面多了一味金银花十分不妥,风寒之症本该宣肺散寒,万不可用这性寒之药。”
话音一落,周围乡亲指指点点开始小声议论。邵李氏外强中干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药铺子抓错了药还多要我们钱,看老娘不打上门去讨个公道。”
邵静:“药钱药渣也许是出了错,我们也不能因为这和亲大伯过不去。”
邵李氏赶紧下台阶:“就是就是,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肯定给你讨回公道!”
邵静看邵安冲她鼓励的点点头,定了下心:“倒是不必大伯娘去为我讨公道,我只问问伯娘为何污蔑我,说我吃里扒外要霸占这方子和房子嫁人用!为何伯娘污蔑我心思歹毒破坏权哥婚事,一心要老邵家绝后!为何伯娘要污蔑我,污蔑我…”还没说完就崩溃的趴到邵安怀里大哭起来,把满心的委屈化成泪水打到每一个人的心上。女孩瘦弱的背影像是不堪忍受这么重的屈辱轻轻的颤抖,十分惹人怜爱。只有邵安知道她是在无声的大笑,忍到极限打了脸回去,真是十分痛快!轻轻拍拍她的背,做的好!小白兔就得配钢牙!
围观的人炸了锅,乡里乡亲谁不知道谁家,知道邵李氏一贯的蛮横欺软怕硬,没想到还能颠倒是非、狠心黑心到这种地步。当即就有脾气火爆的大娘上去啐了邵李氏大骂她无耻,也有人出主意要族长把这黑心的毒妇赶出桃源村。
邵安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本来如此家丑,实在不该拿出来说。邵安也思前想后,我们与大伯家虽分家,但上无长辈实在是吃亏,自家的房子都做不得主。故邵安不想再和大伯家纠缠不清,让他们再辱我弟妹。”
里正和族长听了一惊:“那你想如何?”
邵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分宗。”
屋里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弱不禁风的少年居然敢打分宗的主意。分宗不比分家,分家一般是兄弟之间把上一辈儿的财产分割清楚成为私产各自经营,亲缘伦理却是不断的,平时也走动照应,说起来还是一大家子人,过了几代出了五服才慢慢淡了下来,这在每个多子多孙的家族都是必走的程序,只是早晚之分。分宗不一样,分了宗就要开祠堂请家谱,从家谱中迁出,和原来的家族断了亲缘,虽是同姓却和陌生人一样,不受家族庇佑照应,当然也不受家族管束,大多是把不肖子孙逐出才会分宗。
邵家二房只留下仨未成人的孤儿怎么有勇气去分宗?遇到天灾人祸谁来出主意?婚丧嫁娶怎么走人情?徭役赋税谁做主应对?日常生活谁来照应?可是不分,大房大伯大伯娘顶着一家长辈的份儿只要脸皮够厚确实可以以管教的名义拿捏二房的私产磋磨这仨孩子,只要大面儿上过的去,谁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才是一家人,就如之前一样。哎,说来说去就是邵家大房造孽啊,心太黑太贪了!
里正和族长没想到邵安会做这样的选择,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担心邵安年轻一时气愤考虑不周,不知道分宗单过的难处。邵静和邵稳觉得自家大哥今天金光闪闪帅翻了天,满是崇拜化身迷弟迷妹,表态支持大哥,要求分宗。
里正和族长对视一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沉吟了一下:“安哥儿,我知道你们受了挺大委屈,可是你要读书将来还会科举,分宗会不会对你名声不好?静丫也11岁了,该是留心亲事的时候,本来秀才的女儿多少人抢着要,不愁挑不着个好的,可是这分了宗就有那见不得别人好嚼舌根的乱传闲话,再让人误会耽误了静丫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者我和族长以后都会留神,再不让邵李氏欺负你们可好?”分宗不仅是邵家的事儿也是桃源村的事儿,不管因为什么分了宗,说出去都不好听。这样几十年遇不到一次的事儿还不得传的沸沸扬扬,各种有的没的使劲儿编排,与桃源村与自己与邵家都名声有碍。族长也跟着帮忙:“邵坚,你们以后不许打这几个孩子的主意,方子再不许用,房子是人家的爱怎么住你们不许管!你再管不好你的婆娘,由着他们侵占财产,欺负二房的孩子,我就做主开祠堂把你们一家子全逐出桃源村!今天你们先给我去祠堂对着祖宗反省,晚上再出来。”
邵贵一听,这处理虽然丢人,但没伤根本。只要没分宗二房的书就有机会人不知鬼不觉的琢磨到,等拿到了书一把火烧了那破书房再没有痕迹能让那小鬼头发觉,哼!拉了下他娘,赶紧认下,不停的保证认错。邵家大伯和大哥也稀里糊涂跟着诺诺的保证。
邵安内心冷笑:就这么揭过去,想得美!打蛇不死留着反咬我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