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柳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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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我们需要更多的网球。最近网球的损耗比以前上涨了36.7%。”柳莲二将最后一箩的网球放在架子上，回头对幸村道。
“嗯，我知道了。”幸村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将柳的笔记本还给他，“经费应该还是够的，就麻烦莲二你周一去买了。还有，训练菜单我看过了，一二年级的再加一些吧，准正选的都没问题。”
“在担心下一届吗。”柳闭着眼，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明明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他们可以的。”
幸村走到窗边，眺望着灿烂的晚霞，沉默了许久后才轻轻说：“明天安排对抗赛吧，我们也要准备退部了。能帮到他们的也只有这些了。”
“你是最好的部长。”柳一边说，一边慢慢走到幸村身旁，他没有看幸村，而是和幸村一起注视着晚霞，“你一直是最好的。”
灿烂的金红色弥漫在西方天际，几朵彩色的半透明的云懒懒漂浮着。火红的太阳落在樱花树上，金黄的阳光穿过绿色的叶片，再落在两人身上时竟带着几分浅绿。他们的影子因为被拉得很长而交缠在一起，一直延伸到摆满器材的架子上。
幸村一直注视着太阳慢慢被浅绿色淹没，他蓝紫色的双眸中没有焦点，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如往常一般的温柔微笑此刻却带着几分苦涩。
柳一直安静地站在幸村身边，他闭着眼，似乎也在看晚霞。
太阳完全落下了地平线，淡黄色的天空慢慢被深蓝色吞没。幸村仰了仰头，阖上眼，低低的声音有几分嘶哑：“…该走了。”
“不怪你的，精市。”柳轻轻开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两个人却都听懂了。
“我常常想，”幸村转过身，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我一开始就配合治疗是不是…”他停住了，或许是因为无法继续说下去，又或许是因为不想被柳听见声音里的哽咽。
“你没有错。”柳脸上也没有了平时的笑意，“没有谁可以预测未来。”
“是吗？”幸村只觉得愤怒冲上了头顶，他的声音变得尖锐，“始终生病是无法预测的，所以我就可以输？所以立海就可以输？什么时候你柳莲二也开始说这样的话了？我从来不知道柳你已经放弃数据了！”
他短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咆哮着地开口：“什么时候立海可以容许被一个根本没听过名字的学校打败了？被一个一年级生打败了？三巨头都可以随便地失败，并把责任归咎于‘不可预测’？”
柳没有说话，他睁开了眼，定定地看着幸村那双充满暴怒的眸子。
“呵，别这么看着我，”幸村嘲讽地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嘲讽柳还是自己，“你现在和输给那个青学的乾后的样子一模一样。我将立海托付给你和真田？结果呢，输给了一个根本就没进过全国大赛的队伍。如果我没有生病…不，作为部长的我居然没有参加，简直是最好玩的笑话。”
“这不怪你，幸村。”柳苍白地开口
幸村深吸了一口气，愤怒在发泄后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悲伤。他叹了口气移开了视线：“抱歉，柳，我，我只是…”
“我知道的，不仅我，大家都知道的。”柳给了幸村一个拥抱。生病后的幸村愈发消瘦，柳觉得自己抱住了一架空虚的骨架。
幸村推了推，却没有推开柳。柳身上熟悉的温暖让幸村眼角发涩，他自暴自弃地将脸埋进了柳的肩膀处，就一会儿，他想。
柳拍了拍幸村的后背：“想哭就哭吧，精市。”
幸村觉得很讽刺，但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医院时强撑的微笑，得知立海关东失败的悔恨和自责，败给越前时的不可置信…疲惫很快就淹没了他。或许说一说也不错，他想，反正柳也看不到我的表情，反正，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像是被蛊惑一样，幸村开了口，话语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颤抖：“我，我只是不甘心啊…我们明明约定过的，明明说过立海三连霸的…我却成了那个不守约定的人…”
“…快乐的网球？…我真的错了吗？莲二…”幸村低低道，声音里带着泣音。
“你没有错。你一直是最好的。”柳苍白地安慰着，心口也一阵阵地疼痛着。因为幸村的实力，哪怕是他，也经常忘记对方其实是立海三年级生里最小的一个。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幸村从柳怀里直起身，他苍白地笑了笑：“…走吧。”
柳低低应了一声。
在离开网球场的时候，柳隐约听见幸村的声音：
“没有下一次了啊…”
柳下意识向前看去，那个披着外套走在前方的瘦削身影如往常一般挺直，就像从来不曾有过脆弱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柳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