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剑》蛋糕骑士

44、第 44 章

　　穿过幽暗的长廊，大殿中间鬼魅的蓝色火焰忽明忽暗，映衬着诡影憧憧。火焰之中置放着一柄剑鞘，样式普通至极，但在火光的灼烧中，墨黑色的鞘身仍旧黯淡，折射不出一丝光亮，昭示出它的不凡。

　　静静地凝视着它半晌，来人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顾热度地缓缓伸出手——

　　“如果我是你，便不会碰它。”突然从廊柱后的阴影中走出的男子打断了她的动作，如春风般的嗓音在黑暗的背景下只让人背后发凉，“这是主上设下的灼魂之焰，不是你那些个玩具。万一被弄得魂飞魄散，可就不好了。不是吗？鬼姬。”

　　闻言，鬼姬并没有回头，而是接着他的话题轻轻地说：“它可比我的魂珠漂亮多了……”凤眼微微迷离，“可以灼烧灵魂的温度……它真的能使主上得到天剑吗？”

　　“被强制分离的半身无时无刻地受着煎熬，我若是天剑，怕早就想方设法地来鬼界了吧。更何况，现在的天剑已经失去三界契约的保护了。一切就如主上之愿。”

　　“哼，愚蠢的人类…居然会选择用元神打破契约。他也不想想，失去了约束的天剑，如何还能安分地待在人界？对于物品来说，是从来没有所谓的‘自由’的。”

　　“你，心痛了？毕竟那位也算是你的救命恩——”

　　不慌不忙地转身，红唇微翘，打断了对方尚未出口的言语：“我也没听说主上有派你特地守在这里呢，宿柳。”

　　摇了摇手中的纸扇，宿柳唇畔的笑意加深：“大家正在主殿庆祝主上的归来，不如你我同去？少了鬼姬的魅力，整场宴席可是会失色不少啊。”

　　“呵呵，当然。＂欣然挽上他的臂弯，鬼姬盈盈娇笑，“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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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唔！”
　　又是一阵灼痛袭来，晓凌控制不住地闷哼一声。他紧绷住修长的身躯，唯独慢慢放松右手，不想让那双温暖的手的主人担心，但皱起的剑眉还是泄露出他的情绪。
　　不着痕迹地加重手中紧握住对方的力道，萧默担忧地守在他的床边。看着他苍白的面颊，徘徊在心底的那份沉重，无论如何也难以挥之而去。

　　片刻，待疼痛缓和下来，晓凌轻吁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随着缝隙迷蒙地照射下来，星月似的黑眸仿佛笼上了一层潋滟的金光，让凝视着他的人呼吸一滞。如同着了魔，萧默缓缓地俯身靠近他，直到轻轻贴上对方的额头，彼此的呼吸咫尺相交。
　　“烧退了呢……”低沉呢喃，眼神变得迷蒙幽远。

　　“大师兄？”有些不适应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晓凌水色的薄唇微启，略带困惑。

　　“！”骤然清醒，萧默有些狼狈地抽回手，尴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拉开彼此间令人心悸的距离，“呃，你还难受吗？”

　　“不了。”夸张地摇了摇头，晓凌眼里的碎光更加澄亮，“这点小伤算不上什么。”

　　“小伤？”听到他这番说辞，萧默只觉得有股气硬生生地憋在胸口，也就忘了方才的失态。他打小就不喜欢眼前的人对他隐瞒什么，“把这话留着用来哄其它人吧。”

　　“呵呵，还是被你发现了。不愧是掌门师兄。”收起戏谑的笑容，晓凌抬手遮住疲惫的神情，“天剑的剑鞘被夺走了……好像被带去了一个很远很了不得的地方啊。不拿回来的话，我这个样子，怕是维持不了多久了……

　　呐，大师兄已经知道了吧，我是什么东西。”

　　“……现在内伤迟迟不好，也是因为仙气不足吗？”

　　“唔，可以这么说吧。”那人……已经不在了呢。失去主人的狗，落魄而死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是契约消失的关系吗？
　　踱到窗户边上，萧默背对着晓凌，双手无意识地紧扣住窗框：“如果和我结契呢？这样一来，仙气的运转就没问题了吧。”

　　颇感意外地撤回挡在脸上的手臂，晓凌神色复杂地看向对方坚毅孤傲的背影。半晌，他才一字一句残酷地拒绝：“不行。我不会选择你当主人的。”

　　顿时，萧默只觉得头痛欲裂。一贯强势的他，好像突然丧失了询问理由的勇气。稳住气息，他只能勉强地开口：“所以，要离开吗？”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晓凌的唇畔勾起浅淡的笑餍，如泡影一瞬绽放：“真冷淡啊……也不说句挽留的话。”

　　随性地甩了甩因躺太久而麻痹的胳膊，他轻佻的笑容中渗透出讥讽：“不过这种时候，我失去人形不是更好吗？反正现在的逍遥门，需要的只不过是一把形式上的天剑而已。就算没了契约，等我化回剑身，你也一样可以拿着吓唬吓唬那些师太什么的～”

　　“你真的这么想吗？”猛地回头，萧默厉声喝斥，因愤怒而高高抬起的手臂，却无论如何也掴不下去。

　　见他这副模样，晓凌低声叹了口气，执拗地伸手过去，牢牢握住了对方颤抖不已的手臂：“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经历过这么多，他这个大师兄，依旧单纯地……让人嫉妒。

　　感受到顺着手臂传来的属于对方的温度，萧默的眼神闪了闪，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总之，你先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后天你要是还下不了床，怎么参加我的婚礼？”

　　“婚礼？！”

　　乍听到这个消息，他难得一愣，让萧默感到一阵好笑：“我以为小云早跟你说了。”

　　“他根本没跟我提过！大师兄，你也瞒得太好了吧。”待反应过来，晓凌忍不住揶揄道，“看来这次大会也不算白开。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女弟子如此沉鱼落雁，一下子连你这座冰山都跟着沉了。”

　　“尽瞎扯。”被他说得脸微微泛红，萧默无奈，“不是外人。”

　　“嗯？”

　　“是小师妹。师弟，我就要和小师妹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