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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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
这是焰华进入光束深处时的第一感觉。
深陷在茫茫的黑暗之中，死一般的沉寂触手可得。时间的停滞，连思想也会慢慢被虚无的黑幕吞没。从他进入光束之后，便是仿若永无止境地飘落，身边完全没有任何迹象证实着他或者其他什么的存在。
“真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光！”
焰华一声轻吟，一簇火苗自修长的指尖陡然燃起，但也仅仅能将贴身的黑暗微弱地驱离。而被照亮的区域内，依旧只是暧昧的昏暗。
突然，从身后传来雅致低沉的声音，带了点慵懒的哑涩，偏偏又有一份与生俱来的纯真：
“你是谁？”
竟然有人在离他如此近的距离而没被察觉！
焰华的瞳孔猛地一缩，快速地回头——
一眼千年……
千年后的煮酒谈笑间，他仍可以清楚地记得这一刹那：那人张开黑亮的眼睛，融入漫天星光般的璀璨，直直印入他的眸中，打进了他的…心上。霎时，牵动着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冥冥中，某些东西已经骤然改变，被涂上了绝望的标识……
焰华当机立断地熄灭火苗，隐去了他瞬间阴霾的眼神——不能控制的因素，要除掉吗？
失去了唯一的光源，整个空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焰华只能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而刚刚所看见的就像是幻觉，无法感知。
正当他迟疑间准备施法的时候，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为什么要撤掉光？你明明是需要它的。”
“因为——很刺眼。”
即便现在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刚才的那一幕还是不断在焰华的脑海中徘徊。赤裸修长的身躯，如同初生的婴儿一样带着不可亵渎的纯真。真的——很刺眼。
“ \(≧▽≦)/ 你可是我醒来以后第一个见到的、呃、人。我想要看清你。”男子轻声一笑，霸道地吟出一句焰华听不懂的语言。刹那，点点光圈涟漪散开，浓郁的黑暗就仿佛破碎的蛋壳，被迅速悄然地撕裂。
面对突如其来的光芒，焰华不适地眯起凤眼，却还是执意地凝视着光芒中心那个太阳一般的男子。冲破了整个虚无的力量吗……难道是？
想不到三界中遗留下的最后一股混沌之力，居然早已化成了人形。忆起之前万知仙人所吐露的记载，焰华顿了一下，方才谨慎地开口说道：“我并不是人类。我是仙族。”
“仙族？”男子的神情显得有些茫然，紧锁着剑眉抵制住少许混乱的思绪，“不、应该……”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不应该是仙族，而应该是——应该是什么呢？
怎么样都想不出来正确的答案，只有重重的违和感萦绕在心头。
见他这般神情，焰华心中自有了一番计量。他缓缓地靠近男子，光芒映照下的脸上带着异样的柔和：“对，我乃仙族之首——天帝焰华。”
“天帝。”低声重复了一遍，“你的姓氏？”
“不，焰才是我的姓氏。”
“焰……”被引开了注意力，男子俊美的脸上意外地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得焰华心中一紧——这便是混沌最后的抉择吗？就在刚才，正是这股力量在眨眼间毁灭了近百万的生灵。而现在，却又是这般的纯真……纯真到了可以称之为残酷的地步。
稳了稳不断悸动的心绪，他继续引领着话题：“你的名字呢？作为礼貌，不是也应该告诉我的吗？”想要……想要独占这股纯净的力量。
“名字？没有名字。”
“那么，就由我给你取一个好了。如果是你的话——”焰华勾起薄唇，坚定地朝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想不想离开这里，去亲眼见一下这个世界？”
看着身前白皙有力的手，那人先是一怔，随即，黑亮的眼眸渐渐蒙上了一层痛苦：“不行……我不可以离开。”
“为什么？”
“因为、因为——”
混淆的记忆被慢慢唤起，男子的神情一变，一双黑眸竟猛地转成通透的纯金色！流转间，一股灵力硬生生将他包裹住，震开了焰华。
“！”焰华不甘，正要再次冲过去，突然被人用力扯住了衣袖。
“陛下！请您到此为止！”万知仙人现身在结界之中，苦苦地劝阻道：“这样贸然的契约是不被容许和承认的！三界的平衡势必会毁于一旦阿！”
焰华头也不回，冷冽地问道：“什么意思？”
“灵力失控，这便是违背混沌规则的结果！除了人类，谁都不可以触动这股制衡之力呀！否则，事态将不堪设想！陛下若现在执意靠近他的话，只会灰飞烟灭！”
“灰、飞、烟、灭？人族可以驾驭的力量，我仙族竟连接近都办不到吗？”紧紧盯着光芒中心那人因疼痛而茫然的神情，焰华一字一句地厉声说道，“告诉我，真正结契的方法。”
“万万不可啊！”万知仙人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被仙力狠狠地打飞在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缓缓踱步走到他瘫软的身边，焰华挥手用仙气将他拖起，而后单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子，逐渐用力收紧，声音却还是那么的清冷温和：“告诉我。”
意识到自己的无力，万知仙人只能颤颤巍巍地闭上双眼，颓然地说道：“上古契约，皆为血契。陛下应当先将自己的灵血渡至对方的身上。”
闻言，焰华松开手，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中心的光华。随着他的靠近，金色的灵气霸道地钻入他的脉络之中，表层的皮肤随之一寸寸地炸裂，汩汩的鲜血肆无忌惮地流淌出来。但他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逐渐崩溃的身子不属于他一般，强势而又不容拒绝地迈入夺目的光芒中，直至将那人牢牢地锁到了自己的怀里。
“抓到你了……”
抬手轻轻勾勒起那人的眉目，鲜红的血液也随着手上裂开的伤口晕染开来，沾到白净的脸庞上，显得无比地醒目，“命中注定，你只能是我的。”
整个空间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一片白昼之中，焰华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觉得怀中一轻，然后有什么东西温柔地搭在了他的手心上——刻骨的冰冷，却带来了阵阵清舒之意……
待亮度慢慢退去，他忍住晕眩，迫不及待地看过去。右手的手心中，静静地浮着一把墨黑的剑鞘。剑鞘内，利锋微露，锐不可当。剑身上的青铜花纹细致精美，隐隐闪过阵阵光华，充斥着神秘的霸气。而那如光的男子，早已消失不见。
“这便是你的真身吗？真是…迷人。”
流连地将剑缓缓从鞘中抽出，焰华轻轻叹道。通透的剑身折射着他眼中的痴迷——如今单只是握着它，骇人的灵力便充盈了全身，刚才还深可见骨的伤口迅速被治愈。
有了它，三界之中，谁还能是他天帝的对手？
淡淡地瞥了一眼在逼人的气势下不断发抖的万知仙人，焰华优雅地一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说？”
天帝焰华！
见大势已去，自己已然无力阻止，老人只得木然地说道：“仙族之血始终非人界之物。就算你得到了这股被削弱了的力量，也化不了将来命定的变数。当下，只有一个法子，可以使它完全为我族所用……”
只盼，这个方法可以尽量减少此次焰华为仙族带来的劫数。一个人的野心，不应该让全族去以死承担！
含笑听完万知仙人所说的方法，焰华轻轻一挥手，对方立刻头身分家。随后，散落的躯干快速地被几股看不见的力量以肉眼无法观测的速度蚕食掉。
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肉，焰华转身离开，只留下片片轻语消散在空中：“谢谢。但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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