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蔷薇》希米露

1、第 1 章

　　——初识——
　　顾林认识严卿卿是在操场上，高一的时候。
　　炎热褪去的傍晚，顾林和几个哥们儿在操场上打篮球，今天和一个同学闹了些矛盾，心情颇不是那么舒畅，打起球来更猛了些。
　　顾林没想到自己的球会砸到路过的同学，还是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女生，撇下队友跑过去，看着勉强到自己胸口低着头的女生，稍稍有些愧疚。
　　“同学，你没事吧？对不起啊。”
　　严卿卿猛地抬头。
　　顾林这才看清女孩儿的容貌，很清秀，一双大眼睛很漂亮，却不知道为什么像聚满了灰败，没有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该有的灵气。
　　严卿卿也打量了顾林，眼前的男生很帅气，穿着球衣，脸上的汗顺着脖子流下去，额前的发被汗水打湿，夕阳斜下，还能看到挂在发尾的汗珠。此刻一双星辰似的眸子看着她，浓墨似的黑里面淡淡有愧疚。
　　可是愧疚有用吗？
　　严卿卿可谓是一声怒吼，“打球都不长眼睛吗！”
　　顾林的修养算是好的，可是少年意气，总是有脾气的，好言好语的道歉，对方不领情，他今天压抑了一天的脾气也爆发了出来。
　　“你自己没看到球场上有人打球吗？知道危险还非要从这里走，你不会是成心要讹人吧？”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在严卿卿眼中简直是欠揍，所以她的拳头毫不犹豫的杵向他的胸口。顾林倒吸了一口气，他倒没想这个看起来柔弱娇小的女孩子这么暴力。
　　“你这人有病吧？”
　　“你有药啊？”
　　两个人各白一眼，不欢而散。
　　严卿卿打小没有父母，和奶奶生活在一起，整天的混这儿混哪儿的，那天下午被砸了一下，晚上就抛之脑后了。可是顾林不同，晚上回了家，倒在床上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对女生一向尊重疼惜，破天荒的和一个女生说了，“你有病吧”。
　　顾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全校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所以当他出现在严卿卿的班门口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严卿卿正趴在桌子上午睡，睡姿实在是不敢恭维。
　　“顾大神，你来找谁啊？”与顾林同一个实验课的同学出口调侃，顾林瞥了他一眼，拎着手里精致的礼物袋，径直走向最后一排睡得正香的严卿卿。
　　严卿卿是被议论声吵醒的。
　　揉了揉眼睛，她暴躁的吼了一声，“大中午的你们哪捉的蜜蜂啊！”
　　顾林忍不住笑了。
　　严卿卿这才抬头，看了看顾林，一脸迷茫。
　　顾林对自己一向很有自信，可是在捕捉到严卿卿毫不掩饰的迷茫时，他开始怀疑自己。
　　“上周我用篮球不小心砸到了你，态度也不好，今天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他递上手里挑了一个下午的音乐盒，却见她只是眨了眨眼，然后张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收下礼物，挥了挥手，“客气了。”
　　顾林瞠目，他来道歉，她却回了一句，“客气了”，她真的有在听他说话吗？
　　眼见她又要倒下去睡，顾不得旁人的目光，一把揪住她的校服领子，语气尚还温和，“同学，我和你道歉，也请你尊重我好吗？”
　　严卿卿白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白皙的手背上瞬时多了红色的手印。
　　显然她并不想多说话，神色疲惫的又倒了下去，顾林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勉强维持着浅笑走出了他们班。
　　——倒追——
　　顾林是和别人打听的她的班级，她的名字，严卿卿，很温柔的名字，可是她浑身上下，除了名字，实在没有哪里算得上温柔。
　　从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什么交集。
　　高二寒假前夕，他却又忽然见到了她，因为，她来表白。
　　“顾林，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她也知道了他的名字。
　　看起来她有些紧张，鼻尖儿被冻得通红，大眼睛紧紧盯着他。
　　顾林很想问为什么，可是他没有问，也没有答应。
　　高二那一年的寒假，顾林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个女孩子有着超乎他想象的的执拗。他出去和朋友打球、吃饭、唱歌，总能遇上她，不出去的时候，她便守在他们家的窗下，一待就是两个小时。顾林庆幸那个时候父母出差在外，不然他肯定要被查问一番。
　　有一天她没来，他翻了翻日历，嗯，今天是除夕。父母在外，他和父母打过电话之后，闲来无事到街上晃悠。
　　街上有些冷清了，都回家过年，这时买卖都不怎么做了。可是他遇见了严卿卿，赤红着一双眸子，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安慰她，也许是她看起来太可怜，抬脚向街对面的严卿卿走过去，顾林不知道，从此他的人生，走向一场颠覆。
　　“严卿卿！”
　　严卿卿抬头看到了顾林，狠狠地瞪了他一会儿，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顾林手足无措，犹豫一下，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你这是怎么了？”
　　严卿卿哭到喘不过气来，吸了吸鼻子，恨声问，“你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为什么！”
　　顾林不懂，难道他没有答应她，她便失魂落魄成这样？这可和他听学校里传闻的严卿卿不一样，和他印象中的严卿卿也不一样。
　　这半年，他们在学校不是没见过面，只不过她好像不记得他一般，而他却常常能关注到她。这个女孩子坚强、任性、有些浑，可她绝不是因为被人拒绝就会哇哇大哭的女孩子。
　　“我不和你在一起，你便哭成这样？”
　　猛地一把被她推开，顾林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眼中的憎恶，几乎是恨。
　　“你以为你是谁？”顾林被呛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明眸皓齿，一双秋水翦眸满是嘲讽，那样的神情可真是刺眼。
　　顾林不理解为什么她的变化这么大，昨天还可怜巴巴的如同小兔子一般求他做她的男朋友，今天却满身是刺的对他怨恨交加。
　　他还想说什么，严卿卿已经转身跑走，甚至有些像是落荒而逃，顾林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直到走进医院，他才明白这个女孩子所有的悲伤。
　　严卿卿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从小是奶奶将她带大的，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知道她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其他的孩子追逐打闹的时候，她要给出门做活的奶奶做饭，再大一点，她要一边上学一边打零工，不然支付不起两个人的生活和她的学费。他们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艰辛，老弱妇孺，不少受人欺负，所以严卿卿装得蛮横不讲理，和人打架练出了一手好功夫，只有她的奶奶知道她经常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反抗，有一天被欺负死都没人知道。
　　严卿卿和奶奶相依为命，可是奶奶年纪大了，病了，快要死了。
　　死前唯一的愿望，是希望自己的孙女能有一个依靠。
　　所以严卿卿过滤了脑海中所有的人，她觉得最靠谱的就是顾林。她不是不记得他，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他干净纯洁的像一朵白色蔷薇，安静的放在那就已经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而她，只是贫民窟里长大的野孩子。她装作不认识，也终归没有把他忘记。
　　“你要我做你的男朋友，只是为了满足老人最后一个愿望？”
　　苍白寂静的楼道里，顾林已经说不清自己的感受。他见到了严卿卿的奶奶，是一个瘦到了皮包骨的老人，容颜苍老，皱纹遍布，但一双眼睛依旧温和慈祥。
　　严卿卿点点头，安静的像一只兔子。
　　顾林微微一笑，“走吧，进去。”
　　严卿卿一愣，小手已经被握住，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和顾林并肩站在了病床前。
　　奶奶的意识已经不再那么清晰了，此刻却很精神，看着他们，微微含笑。
　　“奶奶。”
　　是顾林的声音。
　　严卿卿不知所措的看向顾林，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卿卿，一辈子都不会让她受委屈了，她以前受的苦，我都补偿给她。今后我会一直牵着她的手，您放心吧。”
　　严卿卿被这一番表白吓住。
　　奶奶朝顾林招招手，顾林上前握住奶奶的手，凑近了听她说话。
　　“小伙子，我把卿卿托付给你，求你照顾好她。”
　　顾林觉得眼眶一热，郑重地点了点头。
　　“卿卿。”奶奶唤了一声，顾林扯了扯严卿卿，她才回过神，凑上前去，“奶奶。”
　　“乖孩子，奶奶放心了。”她老了，却还看得出来，这个男孩子是认真的，这样干净温和的男孩子，不会和她说谎的。
　　老人安详地离开，没有任何遗憾了。
　　——陪伴——
　　在收拾老人遗物的时候，严卿卿发现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块钱，奶奶留了小字条，说是当年她父母存下的钱，这些年没舍得花，留着给严卿卿以后做学费用。
　　严卿卿很感谢顾林，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至少让她的奶奶安心离去，在那段悲伤到绝望的日子里，她也感谢顾林的陪伴，支撑她熬过了那一段时间。
　　顾林是一个安静温和的男生，不太会说情话，却温柔耐心的陪着她，带她到河边散步，到郊外野餐，两个人比赛骑自行车，带她出去打球。那时她真的以为他是她的男朋友，后来她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林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严卿卿愣了一下，冷笑一声，“你答应奶奶的事，我很感谢你，但也从没有当真让你背负我的一生，谢谢你。”
　　说完她要走，却被他强硬的扯进怀里，那是严卿卿第一次见到这个温和清润、总是微微带笑的男孩子露出那样严肃庄重的表情，“我是认真的，严卿卿，我想照顾你一生，我喜欢你。”
　　嗯，才高中的孩子，谈一生太遥远，可是严卿卿想，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是一生了呢。
　　从高二到大四，他们相携走过了青葱岁月、似锦年华。
　　“卿卿，明天我带你回家吧。”写完结业论文，顾林打电话给严卿卿。
　　严卿卿正窝在宿舍和论文的最后一千字较劲，忽然听他这么说，怔了一下，然后顾林听到了砰地一声，他紧张地站了起来，“卿卿，你怎么了？”
　　严卿卿揉了揉头，呲牙咧嘴的，却还是保持冷静的声音道，“没事没事。”
　　顾林轻笑一声，“和不和我回去？”
　　“这是要见家长吗？”严卿卿有些胆怯。说起来许多人不相信，这个咋咋唬唬大胆到让人嫌弃的严卿卿，其实胆小的很。
　　“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顾林低笑，可以想象到那一边严卿卿如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的模样。
　　严卿卿咬咬唇，狠狠地点了点头，又想到顾林看不到，大声的吼道，“好！”
　　顾林扑哧一声笑出来，严卿卿红了脸。
　　她特意换了一件碎花的小裙子，长发披散下来，化了淡妆，花了快两个月的工资给顾林的爸爸妈妈买了礼物。
　　顾林揉揉她的头发，心情颇好。严卿卿有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散下来衬的她有几分小女人的柔美，她却总爱绑着马尾，摇摇晃晃着辫子，总是记忆里年轻充满活力的样子。
　　顾家父母都算得市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第一次见到儿子的女朋友，都不那么满意。
　　顾林和他们提过严卿卿，他们表示不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却不想这一次温顺的儿子倔强的像一头牛，还是把姑娘带回了家里。
　　他们不满意严卿卿，没有第二个理由，这个孩子的家世，实在让人提不起来。说起来，严卿卿也算是名牌大学毕业，学的是建筑设计，如今在一家设计室做助理设计师，她很有天赋，算得上前途无量。可是比起顾林，她还是算不上优秀。
　　“爸、妈，我们回来了。”顾林牵着紧张的严卿卿进门，微微含笑。
　　顾家父母点点头，看向他身后的严卿卿。
　　严卿卿松开顾林的手，落落大方的鞠了个躬，“叔叔阿姨好，我是严卿卿。”
　　她抬头，微微僵住，从小她就看各种人的眼色长大，她太清楚顾家父母眼中隐隐而现的冷光代表了什么。
　　顾林牵起她的手，将手里的礼品盒放到茶几上，“爸妈，卿卿给你们带了礼物。”
　　“严小姐有心了。”顾家母亲开口，得体的笑着，语气还算温和，却依旧抹不去她心里的不喜欢。严卿卿感觉的出来，她想逃，却被顾林紧紧地握着手。
　　在沙发上坐下，顾父一直沉默着，顾母递了一杯茶给严卿卿。
　　“我听说严小姐从小是和奶奶一起长大的？”
　　严卿卿看了一眼顾林，见他神色平静，微微松了一口气。
　　“是，我父亲死于癌症，妈妈抑郁自杀的，是奶奶将我带大的。”
　　顾母抿抿唇，温和开口，“严小姐，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顾林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所以，我不希望他的婚姻成为他的累赘。”
　　严卿卿一下子白了脸，顾林很生气，冷笑一声驳斥道，“我的婚姻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顾林，这是你和你妈妈说话的态度吗？”顾父冷声喝道。
　　顾林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母亲，严卿卿扯了扯他的袖子，冷静下来，“叔叔阿姨，我不认为顾林需要婚姻去换取利益。”
　　顾母冷笑一声，仿佛在嘲讽她的幼稚。严卿卿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倔强的和顾林如出一辙。
　　“严小姐，你还是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我理解你对未来的幻想，可是我要告诉你，我们比你更了解顾林，更知道他需要什么，也知道怎么样才是对他好。如果你也爱他，就不要拖累他。”
　　顾林猛地站了起来，拉起严卿卿就走，头也不回。身后顾家父母的喊叫也只当没听见。
　　“你早就知道你爸妈不同意了是吗？”
　　顾林抱着严卿卿，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安慰，“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去受委屈。”
　　严卿卿摇摇头，却在想他和她的父母要怎么办？
　　“卿卿，我们出去租房子住吧。”
　　“啊？”
　　毕业后两个人搬进了严卿卿工作室附近的一个小区，离顾林上班的公司也不远。
　　两个人正式住在一起，每天下班后一起买菜做饭，严卿卿跟个地主婆一样奴役玉树临风的顾林做家务，互道晚安后回各自的房间睡觉，抱着手机还要聊上一会儿。
　　那三年，两个人抵抗住了种种诱惑，依旧相亲相爱。期间顾家父母也找过顾林，找过严卿卿。顾林态度明确，不真正接受严卿卿，他是不会回家的。严卿卿是不太强硬的，却被顾林逼着强硬起来。
　　那一段日子很幸福，像每个人都曾拥有过的幸福一样，回想起来还会笑，笑着笑着哭起来。
　　——尾声——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一个月前，还是上个星期？顾林觉得严卿卿变了，她不再陪他买菜做饭，甚至很晚才回来，一身烟酒气，倒头便睡，和他连句话都不说。
　　“卿卿，在忙什么？”顾林给她打了电话，他听到了对面嘈杂的音乐声。
　　严卿卿不知道和谁说了句什么，然后微微安静下来，听她说，“顾林，我有一些事情要忙，可能要晚一点回去，你先睡，不用管我。”
　　顾林闭了闭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也没有忍住喷薄而出的怒气，“严卿卿！你到底去做什么！我是你未婚夫，你就这么瞒着我吗？”
　　“顾林，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只是工作上的事。好了，不和你说了。”说完她挂了电话，顾林几乎想砸碎了手机，他反复的想严卿卿此刻在做什么，每次一回来那一身烟酒气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是愈发的烦躁。
　　周六的清晨，严卿卿要出门，却被顾林挡在了门口，他看起来很疲惫，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卿卿，我们谈一谈。”
　　严卿卿不知道要和他谈什么，只是她知道，当年那个如同白色蔷薇一般纯洁干净的男生，终于是被她伤到了。
　　“卿卿，你这些日子每天那么晚回来，到底去做什么了？我可以不管你，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不要让我担心。”顾林似乎是真的很疲惫，看着她的双眼布满血丝。
　　严卿卿低着头，顾林看不清她的表情。
　　沉默之后，她抬起头，笑了笑，“顾林，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每天去做什么？”
　　“我只是关心你。你工作到那么晚，我可以去接你，现在晚上不安全。”顾林用尽了耐心，可是严卿卿似乎是有意在挑战他的耐性。
　　“不用了，我真的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提着包离开。
　　顾林看着关上的房门，双手覆面。
　　那一侧，严卿卿倚着门，缓缓滑落，泪痕斑驳。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月，两个人几乎不怎么能见到面。
　　直到顾林的生日。
　　顾林买了蛋糕，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严卿卿爱吃的。他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有接，顾林就坐在餐桌前等，看着时钟慢慢的走，等到绝望。
　　严卿卿回来了，比往常早了很多，可是顾林一桌的菜都凉了。
　　她今天身上味道很干净，但她好像是喝了酒。
　　“顾林，生日快乐。”
　　原来她还记得。那一刻顾林忘记了她所有的过分之举，满心柔情的接过她的礼物，是个音乐盒，和当年他送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就摆在她的床头柜上。
　　“谢谢。”
　　严卿卿的举动几乎吓到顾林，她扑进他的怀里，凑上去吻他，小手钻进他的衬衫里。
　　这一夜欲望失了控。
　　顾林在这一刻却清晰地感觉到她悲伤到绝望的心情，她的吻，炙热而绝望，带着一起毁灭的执拗。
　　第二天清晨，顾林的怀里已经没有了严卿卿。
　　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压着一支白色蔷薇。
　　纸条上只有两个字母：GY。
　　顾林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新学期发了新书，她在两个人每一本书上都写了GY，乐此不疲。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他们在一起后，严卿卿就很喜欢白色蔷薇，顾林问过为什么，她只是笑着说，因为他们很像，在她心里纯洁干净的不敢玷污。
　　后来的后来，顾林也喜欢上了白色蔷薇，因为带着白色蔷薇去看她，她会笑。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