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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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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女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唔,我们从小就认识啦,我每次过来坐的牛车就是他家的。”
“哦。”
……
云女问:“阿胥哥哥,你不高兴吗?”
李胥“没有。”
云女“那你怎么都不说话?”
李胥“我现在不是在说话?”
云女点点头“噢。”,不再问。
……
李胥坐在台阶上手撑在身后抬头望天,夏夜微风阵阵带动发丝自面庞滑过,月下对影,少年如玉,云女坐在他边上也学着模样的将手撑在身后,想做风流姿态。奈何手短,如此撑起倒像是整个人都躺在阶道那般,有些滑稽。
云女,“阿胥哥哥,你在看什么?”
李胥,“看月亮。”
云女,“为什么看月亮?”
李胥,“因为它亮。”
云女,“哦。”
李胥歪头,“你懂了?”
云女摇头,“没有。”
“……”
“月亮是夜晚的主宰,是整个黑夜最耀眼的东西。与它相比这满天的星辰都微弱的不值一提。”
“可是太阳比它还要亮啊。”
李胥笑“连太阳都要受这四季的驱使,寒冬炎夏,天下万物只有月亮是永恒每个夜晚都是这般明亮。”
云女“可是初一的时候没有月亮啊?”
李胥,“……你能不能闭嘴”
云女“……”
没有噪音李胥继续赏月,云女看了一会儿月亮觉得没意思转头去看李胥,满身月华。
云女痴痴地看着李胥,她想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只要他对她笑笑她都能原谅他。
临走的时候云女突然想起一件事,将手伸到衣服里,东摸摸西摸摸,摸了半天。李胥表情怪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脸色发红。
终于,云女从怀里掏出一把,纸袋。
云女将纸袋递给李胥,“阿胥哥哥这是治伤寒的药材,你拿回去给你娘喝,喝了伤寒就会好了。”
李胥看着纸袋,表情一言难尽,“你要给我的,就是这个?”
云女点头,“对啊。”一脸坦荡的望着他。
李胥“……赶紧走。”
云女点头弯腰钻洞,李胥又问“这药,你哪儿来的?”
云女“小书生给我的。”
李胥“……”
到家时临近天明。
云父倒头就睡,云母抹完眼泪开始收拾药材准备天明端出去卖。
云女躺在床上争分夺秒开始睡觉。
天明,尽管没睡多久在听到山头鸡鸣的时候云女还是起来了。煮好早饭用盘子装好放进锅里盖上盖子拿了两个馒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云父,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村里的小道不及镇上宽敞繁华却也有零星的小摊。
云母坐在一张木凳上身前铺上一块大麻布,药材就摆在麻布上。
“娘,我给你送吃的。”云女拿着馒头朝母亲走去。
“呦,云女啊,起这么早。”
“陈婆早。”
“欸,真乖。”
云母接过馒头摸了摸云女的头。
云母,“他还在睡?”
云女低头啃着馒头微微点头。
云母咒骂一声。
饭后云母打包了一些药材让云女送到望诊坊,云女欣然应下,拎着药材屁颠儿屁颠儿的往外走。
云母在身后嘱咐道:“别给人家惹麻烦。”
“知道啦!”
望诊坊虽然只是一个乡野小药馆但是望大夫的医术却是在整个临安县都有名的,每日不乏有人从县城赶来这里看病,是以望诊坊每日的生意都是好的令人艳羡。云女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门口排起了长队,水泄不通的模样,无奈之下云女只好再行小人之道转走后门。
推开门就看见一个身着白衣的长相清隽的少年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持书本目不转睛甚是认真的模样。云女看见少年有些奇怪抱着药材走上前,问道:“小书生,你今日怎的在家?”
少年这才惊觉有人放下书看向来人,见到云女面露欣喜,招呼前院伙计接过药材引着云女坐下。
“今日先生身体不适命我们在家温习功课。”
云女拿起桌上的书本翻了几页发现上面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有些懊恼的放下书。
望长路见她这般模样甚是逗趣,眼角微弯宛若月牙,而后又道:“这上面的字有些我也不识,着实难懂的很。”言罢做出一副颇为苦恼的模样摇头晃脑。
云女见他也不懂有些惊奇有些窃喜,又见对方如此苦恼赶忙收敛喜色,露出惺惺相惜的表情,安慰道:“这书本确实很难,我也看不懂,所以你不要灰心。”
望长路以拳抵嘴掩饰笑意,很是认同的点点头,转而拿过纸笔,问道:“你想知道你的名字的写法吗?”
云女惊讶,“你会写?”
望长路点头,云女兴奋至极摆着望长路的肩膀一阵摇晃,“你快写给我看,快点快点!”
望长路铺平纸,一笔一划的写下“云”“女”
云女愣愣的盯着那两个字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的名字怎么写?”
望长路又在纸上写上他的名字,玉女歪着头皱眉道:“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复杂”而后又道:“还是我的名字好。”
望长路点头应和,“小云所言甚是。”
“小书生。”
“嗯?”
“你知道,李胥,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李胥?是谁的名字?”
云女道:“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阿胥哥哥呀!”
望长路若有所思。
“就是之前在合欢楼帮你解围的那个人?”
云女点头。
“可是那不是一年前的事了吗?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望长路这样一说云女方才恍然,原来她跟阿胥哥哥已经相识一年了。
那时她爹早已嗜赌成性时常将家中的余钱拿去赌博,运气好的时候回来将钱补上便当作此事从未发生,运气不好便回家对着她一通恶打直到他娘回来见到这般场景,她爹便又在娘的哭喊声中拿着当天卖草药的银钱扬长而去。当时娘还不知道她爹每日傍晚都到了何处,只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拿了钱便是到了赌坊。
直到有一天娘在街上碰到了被媳妇拧着耳朵往家拽的刘屠夫,刘氏拧着屠夫的耳朵边将人往前带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骚货”“贱骨头”“狐狸精”之类,她当时正坐在她娘边上,娘不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只安安静静的坐在摊前,她经不住热闹挤进人群,正见屠夫羞愤难当此时看见她,张口就道:“她爹还不是天天去!”
人群中静了半响便纷纷转头看她,她不懂,便转头看向她娘。
她娘当时脸色惨白,挥手差她过去,她乖乖回到摊前。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回到家,不出意外的没有看见她爹,她娘气的两手颤抖。
那一天她第一次去合欢楼,人流冲散了她和娘,拥挤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回头却是不认识的人,大腹便便,眼似绿豆鼻孔冲天,总之她对那个龟奴的印象现在想来只剩的下一个字。
丑。
她被捂着嘴巴拉到合欢楼的杂院,就是她昨日同阿胥哥哥见面的地方,想想还是有点脸红。
啊,当然,她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就在她要被带走的时候阿胥哥哥出来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她当时都忘记挣扎只看得见他仿佛在发光。
阿胥哥哥说了些她听不懂的话那人就放下她跑了。
她还在傻傻的看着他,阿胥哥哥看了她一眼就走了。
之后只要有机会去县城,她都会去杂院找他,他每次都在,虽然他很冷淡但是她还是很开心依旧每次都去。
云女见望长路没反应又问了一遍。
望长路有些为难的摸摸下巴,“小云,每个读音都有很多个字,要知道名字的含义方才好写。你知道他名字的含义吗?”
云女冥思苦想,“名字的名字?名字,含义……”最终无果。
云女又问,“那你怎么猜到我是哪个女?”
望长路轻笑,“你呀,不用猜。云女云女自然是云家女儿啊!”
云女点点头,“也是。”
“对了,上次你问我要风寒的药方,你的风寒好了没?”
云女眼神乱飘含含糊糊道:“唔……早,早好了。”
望长路点点头端了绿豆糕过来,云女垂涎欲滴,看着它们的眼神充满了如狼似虎的渴望。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一个一口塞得满满。
连续吃了三四个后云女稍稍满足动作慢了下来,她看向望长路,发现他一个都没有吃,想了想问道:“小书生,你们男生是不是都不喜欢吃甜食?”
望长路搔搔下巴,笑道:“别人我不知道,我的话,与其说不喜欢倒不如说是吃腻了。天天吃一样的东西,再好吃,时间久了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吃腻了为什么还要买?”
“大约是拿来钓鱼吧?”
“鱼还吃绿豆糕?”
望长路拿拇指指腹擦掉云女嘴边的碎末,轻声道:“大约吃吧。”
云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三花小猫走到她脚边望着云女手中的绿豆糕叫了几声又用头去蹭她的脚。云女觉得可爱,将绿豆糕捏碎放在手心蹲下身去喂它,小猫一边吃一边在她身上来回蹭。
云女趁机摸把它的毛,好软!
望长路看着她,道“小云。”
云女沉浸在小猫的柔软触感中没有抬头,应了声“嗯?”
“我还有一包绿豆糕,给你带回去?”
云女立马应到,“好啊!”可以带回家给娘吃了!
“不过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今后你都要叫我哥哥。”
云女不疑有他,一口应下马上实施,“好啊,长路哥哥。”
望长路摸摸云女的发心,柔声道“嗯,真乖。”
云女心满意足的拿着一袋绿豆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