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书与地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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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书与地铁
王耀跟弗朗西斯是高中认识的。准确说来是高三，弗朗西斯风流多情，高一高二正是他挥洒荷尔蒙的时候，交过的男女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也就高三同时备战艺考和高考能让他收收心，没像以前那么多闲空。
按理来说，他们不该成为朋友。王耀是典型的好学生，人生除书无大事，有点迟钝有点文青有点神经质，后来大学选读中文，彻底跟文学杠上了。弗朗西斯则外向开朗些，弹得一手好钢琴，毕业后考进一座著名的音乐学府，圆了他母亲的艺术梦。
应该能看出，这两人根本是两条路，偏弗朗西斯想试试，看两人能不能在一起、能在一起多久，结果这一试就试了三年多，最终还是因为异地恋难以坚持而结束。
“差不多就这些啦。哥们儿帮你到这里，事成之后怎么谢我啊？”
“我这边有一款袖珍版的双枪管M1911——”
“哦呦兄弟你懂我啊，谢啦谢啦！”那边赞不绝口，“……话说，你真打算追那家伙啊？下这么大血本，就为了找我查个资料？我仔细翻过，这人还真是——呃，有点枯燥，有点无聊。感觉会很闷吧？”
“请你用王先生称呼他好吗，阿尔弗。”
“——不是吧伊万，你来真的？”阿尔弗雷德嘟哝着，他可是学刑侦出身，用来查普通的户籍资料真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那行吧，不打扰你追人了。哦，容我多嘴一句啊，王耀——我是说王先生，人就是一普通大学生，你收敛点，少招摇，别回头吓着人家。”
这是说让伊万别端着军校里那架子，毕竟国防生，猛一看气势甚是唬人。
“嗯，我知道。”
伊万笑了笑，坦然接受了友人的建议。
他能遇到王耀，极其偶然。
那时他大三，要调去边疆军区上一年实践课。消息传得早，调令下发却很突然，夜里一声哨响全体集合，直接被套上作训服打包送上地铁转运至火车站。
地铁运行平稳，一路没有人，但运行程序是死的，还是每站都停。车上很安静，他的同学们背着包抱着枪，表情严肃地睡着，进站时闪过的光在他们脸上掠出奇幻的虚像。
也不知道调度怎么回事，某一个站点，居然上来一个陌生人。
是一位少年。面孔嫩得很，像是高中生，但手里拿了本教科书，看书名又该是个大学生。
他进入车厢，竟似乎没有察觉出异样，寻了个空处坐下，打开书，开始看。
伊万就坐在他旁边。他看得很认真，细碎柔软的额发在他眼睛上方投出一小片阴影，唇色偏深，微微抿着，显得有些拘谨。
他在想什么？跟他手里的书有关吗？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一车厢的大兵，还是只是装作看不见呢？……
伊万忽然就理解了爱因斯坦讲相对论时提出的那个例子。站点不断地停靠，光线次第抵达，仿若时光流转，划过水一般的波痕。
“请问……你们是在执行任务吗？”
他忽然开了口，声音细如蚊呐，伊万觉得应该只有自己听到了。
原来他反应过来了啊。
他侧过身，双手将书抱在怀中，缩在座位里仰着脸看着伊万，希冀能得到回答。
但伊万不能说。
他表示出了理解，却继续问：“那，会在华西寺停吗？”
伊万迟疑了一下，以一个微小的幅度点点头。
他松了口气，笑了笑，以一个同样微小的弧度。
时间继续流逝，伊万想，开吧开吧，不要停下。一直向前，不要有哪怕一秒的停留。
华西寺报站了。
身边没有动静。伊万看去时，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肩膀一沉，他的脑袋偏过来，搭着，靠着，最后贴合住作训服的线条，温度散了进去。
伊万捏紧手里的枪，手心渗出了汗。
一声尖锐的集合哨响，车厢里所有学员起立，他被带得一歪，睡眼朦胧地看着伊万。
“你、你们——”
伊万站在队列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候下车。
临到门口，却又猛地折返，往他手里塞进一块从脖子上硬扯下来的合金吊牌。
上面是番号编制，还有一串俄文字母，和一个英文名字。
“Ivan·Braginsky……”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书与地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