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Crystali

78、祝同学们高考快乐

　　史铁生在《病隙碎笔》里面写道：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是一个必然会到来的盛大节日。这句话放到高考上面或许也同样适用。高考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情，是一个必然会到来的盛大节日。
　　高考前三天，青城中学作为考场提前布置好，用封条封了起来，拉上了隔离线。高一高二放假，高三集体搬到青城附属初中自习。学校的食堂大师傅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展示他们的实力了，这几天高三的伙食好吃到人神共愤，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开了外挂。
　　方哥对于早上的大包子赞不绝口，每次一吃就是二十个，直看得一群瓜猪目瞪口呆。青城附中的教学楼上挂起了彩旗，一条长长的横幅上面写着：祝同学们高考快乐！
　　呵！还真把高考当成一个节日了。晚上放的歌曲也不再是那些励志歌曲了，而是2010年南非世界杯的主题曲《Wakawaka》，欢脱热情的音乐让人忍不住想要跳舞。
　　新教室座位随意，言蹊还是和李莹莹坐在最后一排，顾清平搬了桌子就坐在言蹊的后面。一起做邻居的还有跟言蹊很巧合地分在了一个考场的张祺煜。
　　言蹊看到张祺煜马上有一种找到了家人的感觉，她泪水涟涟地对着张祺煜说：“煜啊，以后我们就是family了。”
　　张祺煜也很感性地问：“我是你的什么？”
　　“宠物。”这一次却是坐在后面的顾清平替言蹊回答了。言蹊擦掉眼泪，点点头。
　　张祺煜：“……”
　　两个班长坐得这么近总是要讨论一下班级大事。这高考临近，最大的事情就应该是毕业旅行要去哪里了。
　　“你想了没？我们要去哪里？”言蹊目光警惕地看着窗外，转过头低声问顾清平。
　　“没想过啊，应该就附近吧。”顾清平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坦然。
　　“千岛湖怎么样啊？”李莹莹也加入了群聊。
　　“还不错啊，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同学晕船。”顾清平想得颇为深远。
　　“那西塘呢？”言蹊想起Mexico最近一次来信就说到了她在西塘的旅行，这个家伙放弃了高考准备出国之后活得不要太潇洒啊。
　　“西塘有什么好玩的吗？”
　　“水乡特色，酒吧一条街，深夜艳遇？”言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专业的旅行社推销员。
　　“咳！”窗户外面传来了王高波的咳嗽声，言蹊连忙转过身子坐好。
　　下课之后，王高波拿着一瓶椰树牌椰汁从教室后门走进来，放在了李莹莹桌子上要送给李莹莹，李莹莹婉拒了他之后，他又愤怒地把椰汁放在了顾清平桌子上。
　　然后板着脸就开始教训言蹊和顾清平：“你们两个胆子大了啊？上自修课还在聊天？”
　　顾清平一言不发，表示默认。
　　言蹊有些郁闷地拿眼睛看李莹莹，明明是三个人共商班级大事，就因为李莹莹坐在柱子后面不容易被发现就变成了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王高波也不想高考前一天太刺激学生，说了两句也就准备走了，临走之前，顾清平提醒他带走椰汁，他低声骂了一句：“妈的！”顺手就把椰汁送给了洪奔原。洪奔原受宠若惊。
　　第一门先考语文。也不知道王高波和顾清平商量了什么封建迷信的，竟然一大早来就一人发了一瓶农夫山泉，说是讨个好兆头，鸿运当头。
　　6月7日，除了是高考第一天，还是澍姐的18岁生日，高考这样一份盛大的成人礼可还满意。
　　吃过早饭之后，言蹊并没有急着走进教室晨读。而是在教室门口等着澍姐，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教室里的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王高波也搬了小凳子坐在讲台上面。远远地就看见王澍那标志性的跑跳步，言蹊绽开大大的笑容，用口型对他说：“澍姐！生日快乐！”
　　澍姐今天的心情太好，直接冲过来就给了言蹊一个大大的拥抱。一直以为澍姐弱不禁风又婀娜多姿，没想到他的怀抱也是这样的宽大温暖，澍姐果然还是一个男孩子呢！
　　一想到这一点，言蹊的脸就有一点点红，她从后门走进教室就看到全班同学都盯着她和澍姐看，言蹊用眼神询问顾清平“咋了？”
　　顾清平眼神闪烁地说：“你……刚刚和王澍，在门口，嗯，大家都看到了。”
　　言蹊傻眼了，大家不是都在专心读书吗？今天不是高考吗？
　　李莹莹补充：“本来大家都没注意到你们的，是王高波说了一句‘言蹊在门口干嘛啦？快把她叫进来哪！’然后大家才全部转头看你们的……”
　　言蹊把头深深地埋在的书里，天哪，没想到偏偏是高考这一天晚节不保啊！！！
　　语文考试之后就是数学考试。言蹊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的数学抱有太大的信心，于是他在考试之前特意跑到潘秉翱地方向他讨一支他用过的中性笔。学神用过的东西总能保佑她考得好一点吧。
　　潘秉翱拉开笔袋，里面一排同一品牌同一型号的笔，言蹊看了半天问：“哪支你比较常用啊？”
　　潘秉翱随意地捡了一支给她，毫不在意道：“我都用过。”
　　大概是早有心理准备数学考试注定是一道坎，言蹊倒是也没有觉得这一次的数学考试有多难，她还有时间检查了好几遍，发现填空题错了一道，却没有多少时间来算出正确答案。
　　卷子一收上去，张祺煜就趴在桌子上，丧气地说：“要准备高复了。”
　　言蹊吓了一跳：“这么难吗？我觉得还可以诶。”
　　回到教室里，大家都普遍反映这一次的数学比去年难了好多，学校煞有其事地给所有高三的学生家长发了一条短信，大意就是今年的数学是近十年以来最难的一次，希望家长们能够安抚一下考生的心态，不要影响到下面的考试。
　　第二天，学校就多了很多小黑板上面写满了鸡汤。
　　理综考完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放松了下来。理综已经结束了，IB模块还会远吗？在高中的最后一个晚上，邬盛嫣打开了她的小太阳手电筒，手电的灯光亮起来，唐晓斐喝的麦片香味弥漫了整个寝室，荡哥哥在蹲着吃还没软的猕猴桃，杨忆欢的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北京东路的日子》，言蹊一样一样地往脸上搽面霜……她们的时间有限，但是这一刻的温馨，让人觉得时间竟然已是天长地久。
　　言蹊没有想到高考过后，如风卷残云般，所有人都呼啸着回家了，教室里留下了小山一般的练习纸，习题册，收废品的阿姨开心地合不拢嘴。
　　王高波晃着腿坐在桌子上，给她的最后两个建议是：一、少看点书，有的时候难得糊涂。二、少看点韩剧，这世界上哪有完美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