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Crystali

23、植树节也是节

　　为了响应学校团支部要求，为了祖国的绿化事业，为了全世界人民共同生活的地球，2012年3月，二班决定好好过一个植树节。
　　3月份植树是青城中学团支部的小传统，虽然每个班级都会参与，但大多只是班干部在学校的小树林或者周围的菜地里意思意思就得了。但是到了创新二班这里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刚刚连任的顾班长一听说这个消息就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我们一定要去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春游，踏青，种树，最好还有美食……”
　　“至于吗？不就是个植树节？”
　　“植树节也是节！”某人义正词严，不容反驳。
　　其实也不是不知道顾清平到底想做什么，团支部组织发起的班级种树活动在活动之后将由各班的团支书向学校团支部汇报，评选出来的优秀班级能够获得加分，这对学期末先进班级的评选是有帮助的，而且这个学期开学以来依然是高三同步，大家每两周才回家一次，学习压力还是很大滴~
　　既然这件事情顾清平大包大揽，言蹊也就安安心心地当一个清闲的团支书了。虽然说平时嘻嘻哈哈哈的，顾班长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联系当地的农庄和往返接送的大巴车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而王高波也是很给力地一早就跟学校打好了报告，基于学校对创新班的重视，很多事情都是直接向校长报告。
　　春游是自由报名，全班42个人除了周末家里有事的金奇侃和表情阴郁的汪玮所有人都参加了。依然还是按照人数分好小组，并且把女生平均地分到了每个小组里。这个学期座位调动了之后，言蹊的新同桌是尹翀，从前对尹翀印象最深就是一开学就哭着搬离了寝室以及跳芭蕾舞的清瘦女孩，当了同桌之后才知道神马敏感，纤细都是浮云，她就是一个小逗比。而顾清平这样一个大高个就这样坐在她前面，因为个子太高，每次上课她都要用笔戳戳他，让他把脑袋放低一点。
　　分组就是根据就近原则，于是言蹊、尹翀、顾清平、洪奔原、郑植、王澍、费峥嵘就组成了一个小组。王高波完全就把这次当成一次春游来对待，前一天中午竟然又大手笔地开出了好几张出校单，让每组派出代表去采购零食。于是上车的时候就看着大家背着装满了零食的小书包排排坐。
　　不唱歌的春游是不完整的。当顾清平拉开桌子，拿出前一天买的三国杀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车头的王澍已经扶着座位手拿麦克风开始暖场了。澍姐一直都对自己的歌声很有自信，拿着麦克风就台风很飒地唱了一首戴佩妮的《小小》。这种场合拱人上台表演没啥规则，就是大家开心。澍姐唱完歌就开始点人，一双桃花眼在后面几个男生扫了几遍就对着某个角落勾勾手指：“龚子你来。”龚子原名叫龚明昊，是一个可爱的壮族小伙子，之前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时候凭借一曲没有一个音在调上的《丁香花》一战成名，虽然没有进入决赛，但是成为了本次大赛让人印象最深刻的选手之一。
　　龚子看起来也是有备而来，从车后面走上来的时候掏出了揉成一团塞在口袋里的歌词纸。唱的什么大家都没有听懂，龚子操着一口神鬼莫辨的日语表情非常生动地唱了一首歌，跑没跑调是没品出来，但是这个忽高忽低忽轻忽重的节奏确实可以称得上收放自如了。
　　一曲唱毕，大家都非常给面子地鼓掌，张祺煜坐在最后一排就直接吹起了口哨。然后成功引起了龚子的注意成为下一个表演的人。张祺煜很大牌地坐在后面等着龚子把话筒递过去。大巴车带着点歌系统，他点了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大部分就是瞎唱，等到了几句重点歌词的时候才算是卖力了一把“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
　　张祺煜平时也不算特别有文艺细胞的人，难得开一次口，大家拍手拍得很欢脱，张祺煜陶醉在大家的掌声和欢呼中，也没怎么看就随手把话筒递给了旁边的沙英辉。沙兄显然也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到回神了话筒已经握在手里了。经过语文老师的课堂锻炼，几乎所有人都不再对公开演讲类似的事情感到窘迫了。沙兄虽然还是红着脸，但是依然很勇敢地走到了车头，车里的气氛非常热烈，大家都很期待平时严肃认真从来不参加任何班级活动就只是埋头做题的沙兄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表演。
　　沙兄红着脸点了一首《桃花朵朵开》，底下人开始笑。沙兄扭扭捏捏小媳妇儿似的说：“笑什么啦？你们再笑我不唱了。”于是众人只好艰难地憋着笑。
　　沙兄平时说话都不多，大家完全没想到他唱歌的声线竟然如此特别，那是一种爵士般自由散漫的节奏，断句完全不按照句意来，更有趣的是沙兄唱歌的时候跟他平时那不苟言笑的学究形象完全不一样，那声音简直比澍姐还女生。
　　一车子人都忍得很辛苦，到最后竟然还是王高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是一整辆车的人都笑成傻x。
　　农庄就坐落在东湖景区旁边，依山傍水，绿荫环绕，风景秀丽。道路两边的田畦上放了一些小树苗，显然就是为创新班的植树活动准备的了，这田畦的上面干干净净地也没种什么东西，倒是深深浅浅地有不少坑。有一些学校为了让学生体验劳动，会组织种种东西，种完了之后也没人打理，所以通常是种完就又被挖了出来，地翻翻平，下一次再种。
　　大家都很明白套路，一下车就一个萝卜一个坑地站好了，有人拿起锄头，有人扶着小树苗，有人提着水桶。李莹莹拿着照相机啪啪啪啪地拍个不停，王高波还特别做作地拿起锄子向大家示范正确的锄地姿势。
　　本来是这次出门的主要目的的种树活动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田里七七八八地插着几根树枝。然后大家就撒着欢地逛农庄去了，留下无数精彩的照片。这个农庄打理得很好，进门是整整齐齐的农田，往里走就能望见幽静翠绿的竹林，旁边还有一池肥美的鱼。
　　逛得累了，就要开始生火做饭了。农庄可以选择到饭店里点菜，也可以在草地旁边的空地烧烤。顾清平从一开始就为大家选了烧烤，每个小组都准备了食材。一个烧烤架旁边只能坐4个人，于是每个组都有那么几个人到处游走。
　　旁边黄鑫鑫组里面的两个女生坐在烤架旁边很是贤惠地剪着鱿鱼花，这厢顾清平组却是四个大老爷们就这么大喇喇地霸着椅子就开始烤鸡翅膀了。峥嵘手里拿着喝完的矿泉水瓶开始打节奏，然后五个男生很有默契地唱起了“红烧翅膀，我喜欢吃，可是你老母说你快升天，越快升天就越要拼命吃，如果现在不吃以后没机会再吃。”几个人大概是陷入了单曲循环模式，唱得那叫一个旁若无人。
　　言蹊和尹翀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又没有事情做又没有东西吃，于是两个人手拉手去旁边几个组蹭东西吃。黄鑫鑫组的鱿鱼花油滋滋地冒着香气，撒上一点孜然就吃得满口留香，李莹莹组正在分肉串，尹翀凭借美色成功地分到了两串，朱肝组非常健康地正在烤韭菜，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走了徐致轩手里的薯片。
　　“卡门！鸡翅膀好了！快回来！”正在两个人坐在池塘边一边喂鱼一边吃薯片的时候，从空地的那一头传来顾清平扯着嗓子的一声大吼。
　　尹翀又把薯片塞回徐致轩手里，拉着言蹊就投向鸡翅膀的怀抱。本组烧烤架前，郑植正坐在澍姐的腿上，两个人互相喂鸡翅膀，这个场面太美，女生没脸看。顾清平一只手递过来两个烤好的鸡翅膀，另一只手还在翻动着烤香肠。
　　烧得红通通的炭火烤着各种各样的食物，黄的是玉米，紫的是茄子，绿的是韭菜，红的是鸡翅，烟火和香气弥漫在农庄的空气里，峥嵘还在坚持地唱着“红烧翅膀我喜欢吃”，唐晓斐正在给大家讲金针菇的英文名字，王高波的小儿子正在撒欢地满场捣乱，此时此刻，春光烂漫，少年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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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时候，王高波让顾清平点人数，顾大班长大喊一声：“不在的举个手！”没人举手。于是向王高波汇报：“人齐了。”
　　王高波小眼睛一瞪：“你就是这么点人的？”
　　顾班长又重新喊：“在的吱一声。”
　　“吱——”车子里此起彼伏的声音。
　　“老师，齐了。”
　　“……”
　　等到大家都睡着了，王高波实在是好奇就压低声音问言蹊：“言蹊，为什么你叫卡门？”
　　“因为他们说我胖的能把门卡住。”言蹊面无表情地解释。
　　“你胖吗？”王高波惊讶的小眼睛。
　　言蹊悲愤的眼神，就是说啊，我一个体重两位数的女孩到底哪里胖啊？！！！